IsabellaClub,伊莎貝拉酒吧妖嬈的電子樂在濃厚夜色中如同一根細而光滑的銀絲,勾著心髒緩緩湊近,卻迅速勒住喉嚨,帶來窒息快樂。棗紅色實木地板上的彩漆明顯剝落,女人高跟鞋踩在上面「吧嗒吧嗒」作響,好像南方小鎮中,延綿不絕的梅雨打落在灰白剝落的古舊牆垣,長出斑駁青苔,透著誘魂的孤冷氣質.
池城抬頭瞟了一眼坐在他身旁的男人,手腕上的PatekPhilippe光澤誘•惑,小碎鑽低調的好像只為了在夜色中詭譎微笑。Dolce&Gabbana的襯衣,Corneliani的褲子,Ferragamo的鞋,不可多得的專業玩家。低頭抿了一口杯中的紅酒,醇香濃郁,82年份的Lafite。或許,女人們也同樣會如此形容他。
許少君輕輕晃著手中的杯子,挑眉說道︰「不是都說日久生情?我和範佳琪把孩子都折騰出來了,也沒見升華出什麼愛情!」
池城輕笑,日久……生情嗎?
「這結婚真不是什麼好玩的事兒!」他說著拍了拍池城的肩膀,「哥們兒勸你,千萬別動這兒歪腦筋!」
許少君以一個過來人的身份感慨著,頗為疲憊的伸了伸懶腰,腰身向後展去。
「暫時,是沒這種想法。」他的眼眸閃了閃,掩了瞳底的灰。
「別說暫時!你最好永遠別有這種念頭,真是自掘墳墓!」許少君立即打斷,恨恨的聳了聳肩,「當時要不是我家老爺子逼得太過分,迫不得已,我會娶範佳琪那種女人?成天除了刷卡買衣服,連我家央央的尿布都沒換過!」
迫不得已,愛情,似乎總能因為這一句迫不得已就一筆勾銷了。什麼迫不得已?終究是不夠愛吧砍!
「不是還有央央嗎?至少她還給你生了個央央。」他緩緩的說,好像掛杯的酒液劃過喉嚨,微涼清明。
一听到女兒的名字,許少君立馬換了樣子,眼中的精明都化成了一灘水。
「我家央央自然是討喜的,小牙齒咧在外面,邊流口水邊蹬腿,那可愛的小樣子,看得我身子骨都軟了!」說著,嘴角開出一朵沉迷其中的罌粟花來,「要不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我會回家?每天的生活簡直就是非人類。查我的手機,查我的郵箱,就連我月兌下來的衣服她都要聞個味兒!不許關手機,不許不接電話,跟女客戶吃飯還要征得她的同意,我呸!這哪叫老婆啊?這是獄警啊!」
他被對方的形容逗樂,直了直身子,喝下杯中最後一口紅酒。
「女人這種動物,看起來都是光鮮亮麗,長得跟貓似的,心里那才是毒蛇 !」許少君的眼眸輕輕掃過他的側臉,看他不說話才繼續開口,「偶爾看看別家的老婆那是享受,心里跟什麼爪子搔著,又癢又舒服。這就夠了,何必娶回家來給自己添堵?孩子都是自家的貼心,老婆,還是別家的討人歡喜!」
池城的眼楮眯了眯,抬手又給自己添了一杯,這一次,有些多玩。
他大半夜的拉自己出來,說了一大堆的抱怨,吐了半肚子的苦水,現在才是要到正題了嗎?
「要我說,這麼多年,你對夏千晴也是仁至義盡了,捧在手心怕吹,含在嘴里怕化,哥們兒在一邊看著都窩心!可是,有緣無分吶!何必強求?」許少君將杯子放下,側身專注的看向他,「既然人家都要結婚了,就別再惦記了,憑著我們哥兩兒,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
「那你還想Bella嗎?」
他的一句話,讓對方突然一頓,明白是戳在心窩里了,不怎麼自在的聳了聳肩膀。
「要說當時被家里逼著分手時是真的難受,想著私奔呢,殉情呢,就連和家里解除關系的想法都有了!」說著,他無力的笑聲從鼻腔中一抽一抽的噴出,模了模口袋,掏出一根煙來給自己點上。狠狠抽了一口,才繼續說道︰「可是,後來斷了聯系,她在美國,我在這里,隔了大半個地球呢,再多的思念不也得耗盡!我就在想,我想她的時候,她還睡覺呢!指不定和誰睡覺呢!」
狹長的鳳眼輕輕眯起,嘴角勾出一道自嘲來,「人這一輩子,跟誰不是過?沒了誰不能活?不就是一個小洋妞,小爺我要是現在喜歡,想找十七八個那還不是動動嘴的事兒?」
見對方低頭沉思不語,將杯子遞過去在他的杯上輕輕一踫,發出脆生生的一響。
「那天我無意中看到伊莎貝拉的解釋,你猜怎麼著?竟然是上帝的承諾!」他突然悶悶的笑了起來,「我跟她有些什麼承諾都不記得了,還跟上帝承諾?我TMD得多虔誠啊!」
「該說的我也說了,你自己掂量吧!現在非她不可,過兩天你就發現,女人,關起燈來都一樣!」他拍了拍池城的肩膀,「《色戒》看過沒有?愛情,搞著搞著就有嘍!」
他意有所指的眨了眨眼楮,剛才眼中還有幾分涉水而過的傷,現在卻突然只剩精明。向著他的目光望去,單身女人坐在吧台,不言不語,低頭慢慢的喝著一杯酒,面色平靜。嫣紅的蔻丹摩挲于杯壁,劃出一道弧。
許少君揮手招來酒保,指了指那邊的方向,「送杯Perrier過去。」
池城突然覺得好笑,縱然範佳琪管得再嚴,不是照樣「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她必然不知道許少君外面還有這麼一個光明正大偷吃的地方吧!
過了一會兒,長相秀氣的酒保折身返回,手中托盤換了一杯Petrus,對老板說話略有不安,「那邊小姐說謝謝,這杯還你。」
許少君一愣,一旁池城無聲微笑起來。倒是遇到一個有趣的。
「小姑娘品味不錯呀!」拍了拍身旁池城的腿,他已經從凳上下來,「我過去會會。」
池城的眼眸眯了眯,看向那邊兩人的方向。拿起桌上的煙盒抽出一根來,餃在嘴上卻突然不想點著。
關起燈來都一樣嗎?
當年,許如峰不允許兒子娶個外國女人,活生生的把一對鴛鴦拆散的時候,許少君哭得跟孫子似的,就差端出一哭二鬧三上吊的下三濫把戲來。他是什麼樣的人?百花叢里過,片葉不沾身,卻能在出國的那幾年栽在一個小洋妞的手里。
親眼目睹他們口中轟轟烈烈的愛情,甚至看著他信誓旦旦的答應要給貝拉開一個與她同名的酒吧。可是如今,就在這個酒吧里,他卻可以肆無忌憚的對一個剛看上眼的女人調•情。
所謂愛情,也就是說說好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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碼得慢了,抱歉~今天應該是三更的,我盡量~~嘗試用新的風格寫文,去掉一些有意的喜劇效果,希望大家會喜歡這個故事
這是池城的番外,可以當做一個新的故事去看待,或許,和姑娘們之前想象的有很大不同,但不得不說,文中女主角卻是我至今為止最為喜歡的一個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