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一路向南,感覺已經出了A市的區域,高速路上的車輛不多,偶爾過去一輛,倏地遠離。前幾天才下的雪,現在路兩旁的麥田里還是白茫茫的一片,大雪無痕,掩蓋大地.
白淥將頭扭到車窗外面,好奇的看著一閃而過的景色,快到中午,兩人吃完早飯就出來了,池城告訴家中長輩他們晚上趕回來吃年夜飯。
「還沒到嗎?」她喃喃的問,瞅著窗外越來越荒涼,琢磨著他們是不是走錯路線了。
知道池城是故意將車子開得慢了,自從知道她懷孕以來,不論是他開車,還是老張,都如同新手上路似的小心翼翼起來。
「餓了?」池城轉頭瞟了她一眼,笑意淡淡刻。
「沒餓。」白淥低聲嘟噥,「就是有些想上廁所。」
話音未落,她听到池城輕輕的笑聲,「前面就到了,你忍忍。這里停不了車。」
果然,車子沒一會兒就下了高速路,拐了個彎,五分鐘不到便停了下來,一個農家小院,從外看不出什麼特別。白淥琢磨著是個農家樂了噱。
「你還真夠閑情逸致的,竟然吃個飯也能找到這里來。」白淥不禁譏誚,池城抬頭看她神秘一笑,抬手幫她把圍巾系好才開了車門,讓她下來。
老板听到發動機的聲音迎了出來,熱情的招呼他們屋里坐,「是昨天預定的池先生吧?」
池城點頭,昨天讓張文幫他訂了位子,否則,這里現來是沒有地方的。
「炕早就燒好了,快坐上去暖暖身子。」老板掀開一個白色布簾,露出里間的房間。
原始的土炕上,碎花被子透著淡淡的棉花香,干淨溫暖。其實剛才車里就很熱,白淥本就不冷,進了屋子倒是更舒服了,恨不得饜足的長嘆。
空調的熱氣與火燒出的溫度是不同的,這里更讓人舒坦。
「衛生間在哪里?」池城沒有走進先問老板。
「在那邊,我帶你去。」老板熱情的說,指了指另一個方向。
池城轉頭看向白淥,「我陪你?」
白淥搖頭,「我自己去就行。」
她將脖子上的圍巾摘下來塞到池城的手里,才對一旁的老板靦腆的說了句謝謝。
等白淥回來,池城已經月兌了鞋子坐在了炕上,身上只穿了件薄薄的羊絨衫,樣子比平日里穿西裝時顯得溫和不少。他正拎著個下茶壺往面前的杯子里倒著水,看她回來,就要下炕扶她。
白淥連忙擺了擺手,「我自己能上去。」說著,已經身手矯捷的爬到了炕上,沖著他驕傲地揚了揚眉毛,「我連小肚子還沒顯呢,這個高度還不是小意思!」
池城但笑不語,將一只杯子往她面前推了推,「喝口水,這茶也是他們自己炒的,不過我喝不出好壞,你看看怎麼樣。如果不錯,可以明天給爸爸帶回去些,嘗嘗味道。」
白淥見池城難得謙虛,不由挑了挑眉毛,「沒想到你還會承認自己有不擅長的地方嘛。」
「我有很多不擅長的事情啊。」池城故作認真的說,語調愜意而悠然。
「比如?」
「比如……」池城故意拖長了語調,然後輕-佻的挑了挑眉毛,「不擅長掩飾自己的光芒。」
白淥受不了的投給池城一個鄙視的白眼,知道他是故意開的玩笑,但是她也明白,這句話是有幾分道理的。
這個萬眾矚目的男人,看似低調,卻從未刻意掩蓋過他的不凡,不是性格張揚的緣故,他只是執著的做著自己,而從未想過多費心思掩飾罷了。
「點菜了嗎?」白淥不想繼續和讓面前的男人自戀下去,索性轉移了話題。
「這里不用點菜,都是現采的,有什麼吃什麼。」
「現在大雪封山似的,還能采到吃的?」白淥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楮,月兌口而出。
「所以說帶你來長長見識嘛。」池城擺出一副是白淥少見多怪的樣子來,看到她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角,才繼續說道︰「這里的野菜都是山民自己摘的,山雞也是在山里捉到的,全部都是正宗的綠色食品,有錢都沒處買。味道很好,多吃些也無妨。」
看到白淥不可置信的模樣,池城覺得很有成就感,比平日里談成一個幾千萬的項目還驕傲,卻不無遺憾的說︰「他們這里自己釀的包谷酒也很有名,只是你不能喝,我又開了車。下次有機會再帶你來嘗嘗。」
果然,白淥沮喪的蹙了蹙眉毛。
自從懷孕後她便滴酒未沾,就連大過年的吃年夜飯,都只喝了兩口紅棗茶。
景淮一的離開讓她頹廢了很久,當時酗酒成性,還學會了抽煙,不過好在沒有煙癮,只有極度無助的時候才想起抽幾口,現在更是早就戒了。
如今別說是她,就連池城也在婆婆的教導下開始不抽煙了。開始的時候,他偶爾忍不住,就自己跑去陽台吸上一口再滅掉。她覺得沒有必要,還勸他想抽就抽吧,哪只池城惱羞成怒,自此以後,家里連打火機都沒了。池城隨手就將自己隨身帶著的萬好幾的打火機送給了老張,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許當著他的面抽煙了。
白淥覺得好笑,池城這人有時做起事來太過認真,人一輩子就那麼長,干嘛和自己較真呢?
但是要說沒有感動是假,畢竟一個男人肯為你戒掉長久以來的習慣,至少說明你是值得為之改變的一個。
「上菜嘍!」老板歡歡喜喜的端上第一盤菜上來,熱情的招呼他們慢用。
不大的小木桌上不久就堆滿了碗盤,白淥聞著味道難得有了食欲。
看起來就是樸實的農家宴,實惠而豐盛,遠不如「幽」那般精致優雅,卻因為多了人氣而別有風情。
白淥拿起筷子先嘗了口米飯,熱騰騰的冒著熱氣的飯粒,讓她不由吐了吐舌頭。
池城夾了一塊板栗雞放進她的碗里,,微微笑起來,「這些都是熱菜,你看看合不合胃口。涼菜別吃太多,嘗嘗味道就行了。」
家常菜的做法看起來不拘小節,但放入口中確實難得可口。帶著野山雞特有的香味,是平日里在飯館嘗不到的鮮美。「你自己吃吧,不用管我。」白淥低頭咬著雞肉,含糊的說.
池城沒有回答,又給她盛了一碗湯,推到她的面前,「這魚也是從河里插的,我害怕你覺得腥,讓他做的清淡點,實在喝不下就不要勉強了。」
白淥點頭,將一塊骨頭吐在一旁的骨盤里。這才抬頭看向池城,「你最近好像也沒怎麼好好吃飯啊?昨天媽還說你跟我吃得差不多呢。」她說著,眼中劃過一抹狡黠之情,故意揶揄,「你不會也懷孕了吧?我看你的反應和我差不多,前天不是也吐了?」
她故意嘲諷,錯過了池城眼中轉瞬即逝的閃爍,只听他淡笑著解釋,「吃得少還不好?都留下來給你和女兒了。」
白淥故作滿意的稱贊道︰「唔……我也發現,你比金龜婿強多了,你現在可是和老女乃牛有的一拼,吃的是草,擠的是女乃,吃的又少,賺得又多。」
她胡說八道的開著玩笑,突然一頓,故作嚴肅道︰「你怎麼知道是女兒?你眾女輕男?」
池城也發現自己說錯了話,連連改口說自己口誤了。
「那你是想要兒子還是女兒?」這是兩人第一次這般認真的討論起孩子的性別問題,白淥的臉上帶著幾分天真的好奇。
池城微微眯了眯眼楮沉吟,「女兒……」
「你還真不客氣。萬一生了兒子我就告訴他,說他爸不想要他。」白淥撇了撇嘴。其實她自己倒希望是個兒子的,虎頭虎腦的小孩子,會和他爸爸一樣聰明。
池城笑而不語,只是淡淡的看著面前的女人出了神似的。過了半晌,才回神提醒,「快吃東西吧,別放涼了。」
兩人說說笑笑吃了不少,不過這也是與前幾天先比而言的。白淥喝了一口湯便放下了,明明是美味,卻無福消受,她心疼的不得了。指望著池城多吃些也算值得了,哪知他看起來吃得還沒有她多呢。
直到一桌子菜涼了大半,白淥才直起身來說自己吃飽了,看著她滿足的樣子,池城覺得兩人這麼遠一趟算是沒有白跑了。雖然一大桌子浪費了不少,也是值得的。
「沒想到你竟然會知道這麼一個樸實的地方啊,太不符合你的風格了!」白淥一邊模了模自己微凸的小月復,一邊感嘆。
看池城手中撐著她的大衣,也不客氣的讓他幫著穿在了身上。池城這才去拿自己的衣服,漫不經心的問道︰「那我是什麼風格啊?」
「鋪張浪費啊!」白淥理所當然的回答。
其實她也不是個勤儉持家會過日子的人,可是見到池城幾近吹毛求疵的生活習慣,才突然覺得自己也是個質樸無華的人。
池城意味不明的沖她挑了挑眉,也不反駁,只是牽著她的手向門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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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這段時間讓姑娘們等的望眼欲穿了,今天四更完嘍,明天還是四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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