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兩人點錢的時候,房立威和萱姨他們出來了,「好多錢啊!大哥發財了。」
「哈哈,發財了。」董新偉大笑著,「哎呀,讓你一打岔,忘了數到哪兒了,快來幫我數錢。」
萱姨、曾馨菲和房立威都幫著數,把零散的都變成一萬一沓捆好,一統計,共一百三十五萬三千二百塊。
「他帶來多少啊?」董新偉問道,「菲菲,你贏多少?」
「十五萬多點兒。」曾馨菲答道︰「平掉小威輸的差不多十一萬,也就贏四萬吧。」
「去掉一些零散的錢,我本錢拿出十萬,這家伙差不多帶來一百三十萬,全輸了。」董新偉很快算出袁自強帶來的錢數。
「嗯,差不多。」
袁自強覺得有三十萬輸,也就差不多了,那一百萬純粹是壯臉面的,結果可好,輸個精光,最後只拎個空箱子後悔不迭卻要硬裝無所謂的走了。
董新偉數出三十萬,推到房立威面前,「喏,這是給你小子的,夠你點炮一陣子了。」
「大哥,我可不要,如果你給我,咱再玩兒就沒意思了,況且我們還有大半箱的錢呢。」房立威把錢給推了回去。
「就是,哥,你這點錢還是留著做本吧,別到時候我們贏了,你都不夠給的。」萱姨拉著曾馨菲挨著房立威坐下。
肖梅和董舒文也出來了,看到那麼多的錢倒是挺高興,但也有些擔憂。
「爸媽,看看,錢啊!」董新偉又顯擺上了。
「這麼來的錢,我怎麼總感覺心里不踏實呢。」肖梅並沒有顯示出多少笑容。
「又不是偷的搶的,有什麼不踏實的啊。」
「就是,媽,你以為那人如果贏了咱們的錢,還會給你嗎?肯定都要帶走了。」
肖梅想想也對,「你妹妹她們走了以後,一定不準再踫這東西。」
「放心吧。」董新偉馬上答應。
「把這錢給咱媽保管吧。」于紅對董新偉說道。
領證回來就已經改口了,還象征性的給了改口費萬里挑一。
「你們收起來吧,小紅管錢我放心。」肖梅反對道。
這對婆媳還真是沒說的。
晚飯過後,和佳佳玩耍了一會兒,又跟萱姨耳語了一陣,然後告訴大家要去看看于雷。
這廝是有想法的,估計于雷經過這兩天修養,皮外傷應該好的差不多了吧,是該讓他帶著去收利息了,一直念念不忘呢。
二十萬說拿走就拿走,明明是五萬非要二十萬,這高利貸可真夠高的,好吧,哥們也去收點兒利息,二十萬放出去多少天了?應該翻成多少錢?好像沒有上限。
來到于家,三口人正在看電視喝茶聊天,倒是其樂融融。對于他的到來,當然是熱情款待,明顯把房立威當成恩人一樣看待,倒令他有點兒不自在。找個理由和于雷進了他的房間。
「于哥,你上次借的高利貸是從賭場借的吧?」房立威坐到炕沿上問道。
于雷听著一愣,又提起這茬兒了,沒明白他什麼意思,但還是點了點頭。
「都有什麼玩法啊?」
「賭大小,二十一點,百家樂,梭哈……」
「你玩兒過什麼?」
「二十一點和賭大小,我也沒去過幾次。」于雷點了根煙,知道房立威是不抽煙的,也沒讓他。
「只玩過幾次?那你平時都在哪兒玩啊?」
「找幾個經常賭的人,搓麻將,玩兒撲克,賭的都不是很大。」
房立威點了點頭,之前來的那些要債的,很多都是兩千、三千的,確實不是很多。
「後來怎麼進的那個賭場?」
「一個賭友介紹的。」于雷深吸了口煙,「平時都一起玩兒,那天就我們兩個,找不到人,湊不齊人手,他就提議帶我去那里。」
「第一次去那種地方,感覺挺新鮮的,跟著他玩兒了二十一點,小贏了點兒,後來接著兩天都去,全輸了,回家……」于雷深吸了口氣,「要了不到兩千塊錢,接著去賭。」
回家要錢,顯然是逼著父母給拿錢,翻箱倒櫃的才湊到了不到兩千元。
「沒多久就又輸光了。」于雷又皺眉抽了口煙,「接著我就借了高利貸。」
「他們就放心的借給你了?」
「我……把身份證押他們那里了。」
「額?連他們也收身份證?」房立威還第一次听說這也管用,「現在還在他們手里?」
于雷點了點頭。
「走,我帶你去要回來。」
于雷一怔,接著搖了搖頭,「不要了,那種地方我再也不會去了。」似乎真的戒掉了賭博。「身份證可以去補辦。」
「能要回來,為什麼要補辦,咱們現在也不欠他們的。」
「不想惹麻煩了。」
「這有什麼麻煩的,走,帶我去。」房立威站起來,有走的意思。
「算了,還是別去了。」于雷還挺堅決。
「難道你就不想再去玩兒幾把?」房立威笑著問道。
于雷趕緊搖頭,「說不賭就不賭了。」
「可是,我想去見識一下賭場是什麼樣子的,從來沒見過呢,讓我也長長見識。」房立威顯得有些好奇。
「我勸你還是不要去,雖然我知道你們有錢,但到那里有多少都不夠輸的,很容易一夜之間就傾家蕩產。」他還勸上房立威了。
「既然你都懂這些道理,為什麼之前還去賭?」
「我……我現在不是意識到了麼。」于雷有些慚愧的沒敢正視房立威。
「現在意識到也不晚。放心吧,我去了只是瞧瞧,對賭博根本就不會上癮。」
于雷依然堅持不去。
「難道你怕去了以後手癢?控制不住想玩兒幾把?」
「不是,我是怕把你帶壞了。」于雷擔心的說道。
房立威樂了,拍著于雷的肩膀,「于哥,你現在真讓人另眼相看了。我說的都是真的,就是想見識一下,只去這一次,以後再也不去了。」
于雷看他一直纏著不放,有些為難,房立威給他的感覺就是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似乎什麼地方都敢去,上次差點把自己掐死,後來又單槍匹馬的去用錢贖他,再到警局里把他提出來,看著歲數不大,有點兒無所不能的意思,他已經很難把房立威當成孩子看了。
「別猶豫了,是不是男人,就這麼點兒事,還糾結這麼長時間,我們快去快回。」房立威有些著急了。
「只是見識一下?」于雷不確信的問道。
「對!」房立威點頭。
于雷又沉默了一會兒,「好吧,我帶你去,但你要說話算數。」
「沒問題,走吧。」
「等我拿點東西。」于雷穿上外套,又找了個小手電,和房立威回到客廳。
「你們去哪兒?」于母看兩人穿戴整齊的,要出門啊。
「出去轉一圈。」房立威笑著答道,「一會兒就回來。」
「出去轉轉也好,雷子都在家里悶了兩、三天了。」于父對房立威還是非常放心的,有他帶著,也不擔心于雷晚上出去會有個什麼差錯。
兩人打輛車直奔市里,在一片樓區下車。
于雷帶著房立威七拐八拐的,進了一處較暗的胡同,與別的地方星星點點的燈光照亮不同,這里一片黑暗,根本就看不遠,怪不得他要帶個手電了,這就派上了用場。
向里走了五六十米左右,看到一個漆黑的鐵門,兩旁都是磚砌的院牆,沒有任何的裝飾,磚牆直接暴露在外,顯得有些破舊,而院里就是一棟大樓,有八層高,但整棟樓根本就沒有任何的燈光透出,一片漆黑。
而這棟樓的正面,房立威剛才也看到了,是一個酒店,樓上應該都是客房,很多房間都是亮著燈的,前後的反差也是夠大的了。
「就是這里了。」于雷小聲對房立威說道。
房立威點了點頭,上前去推鐵門,但沒推開,里面是鎖著的。
于雷上前拍了兩下,接著又拍了三下,然後又拍兩下,好像暗號一樣。
「誰啊!」院子里馬上就傳出一個男子的聲音。
「財哥。」于雷回了句。
接著就听到開門鎖的聲音,鐵門打開一條縫,一名二十七八歲的男子探出頭來,上下打量兩人一會兒,然後把門打開,並沒有言語,放兩人進去。
進到院子里,房立威就看到旁邊有一個小平房,里面亮著燈,還有三名男子站在房門口看著他們兩個,個個膀大腰圓,頗為壯實。
院里亂糟糟的,房子旁邊就是一個簡易的棚子,里面有個很大的煤堆,周圍擺著羅列很高的破爛的籮筐,對面就是堆得很厚的積雪,似乎很久沒有清理過了。
中間的一條路倒是清掃的非常干淨,直通里面的樓房。
開門的那人在他們進來以後,重新把門掛上,對兩人說道︰「進去吧。」
于雷帶著房立威向里走,打開一扇鐵皮包著的木門,就進入了樓道,里面燈光昏暗,顯得有些陰沉。
並沒有見到通往樓上的樓梯,向左拐走了一小段,就看到通往地下的樓梯,兩端都是封閉的,走到底拐彎,又是一扇門。
于雷上去還是依照剛才的程序,照舊回了句財哥,門才打開,看來生人就是知道地方,不清楚這些程序,還進不來呢。
兩名五大三粗的男子站在門口,看到于雷,笑著罵道︰「你他媽的帶錢了麼,沒錢可不讓你進。」看來是認識于雷呢。
沒等于雷說話,房立威掏出兩疊錢,晃了晃。
兩人上下打量房立威一番,「進來吧。」
走進去,也僅是一個樓道的拐角,旁邊有個像是收發室的小間,上面都有攝像頭監控,房立威帶著羽絨服的帽子根本就沒有摘下來,,還包裹著圍巾,只露出眼楮的部位,拍到也沒用。
再向下走一段,還是樓梯,又連著走了兩段,這肯定是地下了,如果按普通樓層算的話,都有兩到三層高了吧,這要投資多少錢啊。
終于走到了能看到的最底層,推開兩扇門,就是一個長廊,一直向里走,隱約的都能听到對面的門里傳來的吵嚷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