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都風雲錄 第二章 玄都傳人

作者 ︰ 金古之風

「砰」。

一聲巨響,又一名持刀男子應聲飛去,鐵暮雨忙喝道︰「南方補上,回!」一群男子手持長刀,迅速的站定方位,圍著宋之風旋轉,個個神色凝重,而鐵長風則在一旁指揮著,只要一有人月兌陣,馬上使人補上,並換陣式。這是他霸刀山莊所創的獨門刀陣,雖然當中無一高手,但集眾人之力,封住了八個方位,一般人很難從此刀陣中月兌困,而漸漸不支倒地。

但今趟卻是個例外,一個又一個守位者被擊飛,雖然在很短的時間補上,但刀陣己經漸漸潰不成形,眼看刀陣的缺口愈來愈大,落敗只是時間上的問題,這時鐵暮雨狂喝一聲︰「擊!」

八把長刀同時刺向宋之風,點出萬點刀芒,旁觀者無不眼花繚亂,只見宋之風氣定神閑,目光如炬,低喝一聲,閃過最先到達的一刀,跟著一個回身,右手握拳,忽地真氣凝聚成點,向來刀者擊出,使刀者眼看不敵,想回刀自救,卻只感到胸口一陣沉痛,跟著整個人便飛了出去。

這時宋之風順勢移位,已踏上先前那人所守的方位,混入刀陣之中,.其它人的長刀因此而撲了個空,一時七把長刀在圓心相擊,發出了鏘的一聲清響,跟著又是踫踫的兩聲,在宋之風旁的兩名守位者又被他使雙掌擊飛,這會刀陣其八缺三,鐵暮雨見缺口己大,再使人補上也沒用了,而其余五人一時間也不知如何是好,要知刀陣己失,現在等若單打獨斗的局面,但眾人那里是宋之風的對手,只能呆在當場看著他。

「哈!我贏了,三師哥,從今天起你那把‘秋水刀’就是我的了,這樣才對,名刀本來就該配俠女的。」林飛燕高興的說著,原來她帶宋之風來見她的師兄弟,並沒說出他就是‘修羅神拳’,反而和眾人立了一場睹約,找新進門的八名弟子,立下刀陣,看能不能拿下宋之風,若不行,則三師哥許臨風的那把家傳秋水刀則歸她所有,若行,則她將伺侯眾人早膳半載。

當時大家眼看對敵者是個十四來歲的小鬼,即使擺陣的只是剛進門的弟子,但至少習刀也有一年之久,要對付一個小鬼還不容易,況且他們印象中,只有鐵暮雨一人能從刀陣中安然離去,要說眼前這小鬼勝過二師哥,那他們斷難相信。

許臨風亦是這般猜想,因此應了這場賭約,想不到現今竟是這樣的局面,而鐵暮雨一心想看宋之風的能奈,當然也不點破,只見坐在一旁觀戰的許臨風,本是一臉錯愕,卻忽然大笑道︰「果然不出我所料,師妹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這把刀我是輸的心服口服,英雄贈美人,何嘗不是美事一件。」

林飛燕吐舌道︰「吥!也不害氉,居然枉稱英雄。」

許臨風油然道︰「那我稱你是美人兒,顯然你也不高興羅?」

林飛燕說是也不對,說不是也不對,一時為之語塞,這時宋之風走近道︰「嗯..飛燕師妹,大家切磋武藝,本是美事一件,但你這樣加上賭注,不是反而使這場比武變質了嗎?取刀一事,我看就做罷吧。」

這時許臨風淺笑道︰「這位小兄弟,常言道願賭服輸,這才是大丈夫的作為啊,況且今日能一見閣手,更勝有此刀在手啊。」

林飛燕嬌笑道︰「你瞧,三師哥都不介意了,你不要在這里做爛好人。」

宋之風打量了這名叫許臨風的人,他年約十六,長得五官端正,但眼楮細長,總是透出了邪意,但這雙眼卻不曉得能讓多少女子為之動心,.這時鐵暮雨安慰眾位師弟道︰「師弟們也不要因為輸給這位小兄弟而失志,這位是江湖上人稱‘修羅神拳’的宋之風宋少俠,為我南玄門同道。各位能有這個機緣和他比武,雖敗猶榮。」

這時宋之風臉上一紅,他實在不太習慣受人稱贊,連忙道過獎.忽地一陣長喝聲傳來,掌風隨之襲來.宋之風忽覺有異,立刻回身擋架,眼見一掌襲來,宋之風左臂一揮,擊開了襲來的一掌,跟著右拳揮出,來者眼見一招來襲,忙迅移身軀,閃過這一拳,跟著雙拳舞動,氣流充斥四周,但宋之風不為所動,彷佛早識破當中的破綻,直到一拳朝他面門襲來,他側頭一閃,左手順勢捉出,正好擒住了對方的手,跟著右腿踹出,直中對方的膝蓋,對方悶哼一聲,跪倒于地。

宋之風右手化拳,凝聚真氣,正準備一拳揮下,這些事皆發生在一瞬之間,直到此時他才有機會瞧清偷襲者是何人?一見之下不由得吃驚,來的人居然是一名身著華服,長得如花似玉,嬌滴滴的一位姑娘。那女子看來年紀和他相仿,為何出手如此不留情?宋之風跟著想到,這名女子使的招數似是他拳門一系,但卻有些關鍵點相異,這些念頭在腦中閃過,一時右拳懸于半空,不知該否下手?

忽然他發現鐵暮雨的長刀己欺身到他身旁來,顯然是要來阻止他,鐵暮雨喝道︰「兄弟住手!大家自己人。」

宋之風眉頭微皺,道︰「請問姑娘何人?為何下手如此狠毒?」

那少女嫣然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齒,一時之間宋之風也看傻了眼,那少女柔聲道︰「在下沐彩虹,在此拜見少堡主。」

這時林飛燕嬌笑道︰「彩虹姐姐啊!我說你也真是的,要來就來嘛,何必這樣大費周章來吸引宋大俠的注意呢?」這時宋之風感到對方沒有敵意,放開了她的手腕道︰「起來再說。」

那女子站了起來,伸手拍去身上的灰塵,鐵暮雨忙介紹道︰「之風師弟,這位是水月宮的少宮主,沐彩虹姑娘,他水月宮亦是你拳門一系,想必你剛才也發覺到了。」

宋之風似有所悟的點了點頭,刀劍拳氣四宗,經數百年的相傳,旁支頗多,拳宗一系,雖以他宋家堡為首,但百年的相傳,也有許多旁支出現,有可能是先人在因緣際會下傳授出去,但因不得‘浩然長拳的’的全笈,所以總練得似是而非,更在關鍵處不得要領。

彩虹這時笑嘻嘻的道︰「知道宋堡主這次來訪霸刀山莊,我們水月宮上下可是高興的不得了,終于有緣一見正宗的浩然長拳。當然也希望少堡主在關鍵處指點我們一下,而前幾月傳出綠林賊被修羅神拳所滅,更讓我們神往,後來探子回報,原來修羅神拳就是少堡主你,小女子一時難以接受,知道少堡主已到來,才斗膽向少堡主討教幾招」

宋之風不禁搖頭道︰「你可知你這樣做多危險嗎?若我把你當做綠林余黨,這時只怕...」

此刻林飛燕和沐彩虹才體會到當中的危險性,她們涉世未深,不知江湖上的險惡,而宋之風卻是己在江湖上闖蕩一番了,更手滅綠林賊,其中當然難免滿手血腥,對來襲的敵人,為防對方使歹招,出手當然不能容情,這也是鐵暮雨急忙抽刀相援的原因,就怕一個誤會鑄成大錯。

鐵暮雨微笑道︰「幸好之風師弟高明,識破當中的疑慮,大家可謂不打不相識啊。」

許臨風跟著取笑道︰「沐家妹子,你平常心細如絲,這回卻差點栽了個大跟抖,要是之風在你那秀麗的臉龐上留下一兩道傷痕,瞧你以後如何見人?」

彩虹現出笑意,反駁道︰「言師哥你也不差啊,少堡主才來沒多久,你就把手中的秋水刀給輸掉了,這個跟斗可也栽得不輕啊。」

提起此事,許臨風又是一臉尷尬,這時宋之風瞧了在場的兩名女子,發現她二人皆是不可多得的尤物,生的皆是國色天香,林飛燕雖臉上難月兌稚氣,但五官標致清秀,雙眸明亮,膚色雪白,氣質出眾,讓人不由得產生一種距離感。而沐彩虹則是予人一種極為親切舒服的感覺,尤其她的一顰一笑,更讓人難以相忘。

林飛燕忽地問道︰「年輕師父,你在發什麼呆啊!?」

宋之風這時才回過神來,忙道︰「沒什麼。」想到剛剛自己的念頭,不禁臉上一紅。

沐彩虹跟著問道,︰「少堡主,你瞧我剛剛那套水月拳耍得如何?差你們宋家的浩然長拳幾分呢?」

宋之風沉吟道︰「沐姑娘那套拳確實厲害,可惜華麗有余,沉穩不足,真氣渙散,致使拳招絢目,雖可惑敵,然無一殺著,也是無用。況且如在高手對陣時,目光銳利者,當能識破當中的破綻。」

這話確實一針見血,方才彩虹的招式華麗,卻實能令人迷惑,但宋之風卻不為所動,一眼識出襲招是向面門的那拳,且因要華麗隱招,始得真氣不得凝聚,自然招式不夠凌厲,才會被宋之風一掌擒住,宋之風跟著微笑道︰「還有以後不要叫我什麼少堡主或年輕師父了,咱們都是同輩,叫我之風就好了。」

這句話剛好打斷了正在深思中的沐彩虹,她柔聲道︰「是了。之風哥哥,不知你可否透露真正的宋氏長拳,其真氣之運轉,是如何達成的呢?」

宋之風面有難色的道︰「恕在下不能透露,這是宋門遺訓,決不能將口訣外傳的。」

「嗯,這小妹早有所聞」雖是這樣回答,但仍難掩臉上的失望之色,這時許臨風笑著道︰「若之風就這麼說了出來,豈不成了見色棄孝之輩,但我卻有個兩全其美的方法」大家雖然因他胡說而笑了出來,但也好奇他有什麼兩全其美之計,許臨風笑著道︰「只要我們沐大妹子嫁入宋家,成了宋家堡的少夫人,那不是什麼問題都解決了嗎?」

這時彩虹和之風臉上都是一紅,林飛燕急忙道︰「吥吥吥,三師哥最不正經了,盡會出這種餿主意。」

沐彩虹卻忽道︰「只要之風哥哥不嫌棄小妹,這倒也不失為是個好方法。」

這時大家都沉默不語,只因沒有人認為彩虹是在開玩笑的,而林飛燕與宋之風更是一臉錯鍔,在旁刀門弟子更是露出了欣羨的神色,這時許臨風首先打破沉默,哈哈笑道︰「別聊這些風花雪月的事了,小心師父罵人,咱們還是多聊聊武學的事好了,听師父說近年來北宗的動作不斷,出了不少年輕高手,我們這些年輕人若不在努力點,小心讓人給比了下去。」

宋之風亦慎重道︰「不知飛刃師兄的近況如何?」

鐵暮雨回道︰「近年來大師哥一直將自己關在封刀堂內,一邊療傷,一邊修練重刀訣,至于情況如何,卻是誰也不曉得?之風師弟若想見大師兄,我怕是有點困難。」

宋之風臉上露出了失望的神情,對這位昔日與其叔齊名的刀宗高手,他早景仰之極,跟著向眾人道︰「北宗沉潛己久,我想不久必定會在度南來,我實在有點擔心,畢竟天下第一人仍是那魔刀王坤,那老魔頭無惡不做,實是罪該萬死。哼!總有一天我要替我叔叔報仇血恨。」

眾人皆知他所指的正是智拳宋雷命喪王坤刀下之事,鐵暮雨跟著道︰「之風師弟也不用太過于心急,那老魔頭終有收拾他的一天,當年那役,對他的傷害也不小,相信他沒那麼容易在出來為惡的,但我所擔心的卻是他的弟子們,听師父說,紅玲瓏雖是氣宗一派,但近年也在王坤的扶植之下,亦創立了‘玄玉門’,負責幫王坤網羅英才,啍!這不是無視我們玄冥宗嗎?一個叫‘震玄’,一個又創‘玄玉’,全都犯了忌諱!顯是不把玄都聖人放在眼里,現下我們所要擔心的不是那老魔頭,反而是他訓練了些什麼鷹爪出來。灼鋒劍法,好個灼鋒劍法,難灼其鋒,我倒真想見識見識。」

這時宋之風的雙目亦現出了斗志,一旁的林飛燕嬌笑道︰「這就要問問彩虹姐姐了,她們水月宮一向都是消息最靈通的。沒看到之風師兄這才剛到,那頭彩虹姐姐己設好了埋伏。」

眾人皆放聲大笑,彩虹也笑著回道︰「這倒也是實話,我們水月宮和各地皆有生意往來,消息自然也靈通的多,據聞漠北一帶近年來的確出了不少高手,首推王坤的嫡傳弟子‘追魂刀’莫杰,傳聞他的灼鋒劍法己不輸當年的陸濤,其次便是紅玲瓏的玄玉門,出了一個寇鎮山,但令人好奇的是他非是縱氣而是使刀,還得了一個‘荒刀’的名號,這與紅玲瓏出身氣宗的來歷不合。有一種傳聞是紅玲瓏武功盡失,無法在使天罡正氣,因她在武學天分極佳,所以王坤反而傳他灼鋒刀法,看能否集刀氣兩宗,會有更強的殺著,以造就更駭人的武功。」

許臨風不由得笑道︰「傳聞紅玲瓏徐嫣然是當今武林第一美女,不知和我們的手持秋水刀的飛燕師妹及彩虹妹子比起來,又是如何?」

眾人又是一陣笑鬧,宋之風跟著問道︰「紅玲瓏為什麼會功力盡失?如真的功力盡失,那看來王坤是真的把希望放在下一代,因為既然不能使天罡正氣,理該也不能使灼鋒刀法?」

這時眾人驚訝的望著他,林飛燕訝然道︰「你真的不曉得她為什麼會失去武功?」

宋之風為之一愕,反問道︰「難道你們都知曉嗎?」

其實這是南玄門極不光采的事,而宋飛雲自然也不會向宋之風提起,彩虹跟著道︰「你可有听聞過‘天劍’陸濤嗎?」

宋之風回道︰「這個當然,他本為王坤的得意弟子,但卻棄暗投明,幫助南玄門,但又基于傳藝之恩,所以在南北玄門決戰之後又放王坤回漠北,更在那役之後便不在插手南北兩宗之爭。」

林飛燕敲了宋之風的腦袋,淺嘆道︰「傻瓜,你想的太單純了。算起來他才真的是我的二師兄,是爹爹故意把他送至漠北拜王坤為師,為的就是一探‘灼鋒劍法’的秘密,誰曉得弄巧成拙。」

宋之風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跟著又問道︰「但這和紅玲瓏功力盡失有何關系?難不成她的武功是被陸濤所廢。」

鐵暮雨點了點頭,宋青跟著問道︰「傳聞紅玲瓏的‘天罡正氣’也是練就的出神入化,那為何傳聞中陸濤在對決王坤前沒有任何受傷的樣子?反而我叔叔和飛刃師兄事後受重創,陸濤卻在那時放走了王坤。」

林飛燕瞧著宋之風,低聲道︰「傻子,如果你深愛的人向你揮刀,你會還手嗎?」

這個問題倒問倒了宋之風,他雖年幼,男女之事想得不多,但若自己深愛之人向自己揮刀,他是否會還手呢?就這麼一猶豫,正說明了他無法還手。

「正是如此,當年他二人早己情投意合,我想陸濤會放走王坤,有一半是因為紅玲瓏的緣故吧,由于紅玲瓏武功被廢而削弱了北宗的實力,你叔叔和刀聖及天劍三人合力對付王坤這老魔頭,三人皆受重創,而陸濤正打算和王坤同歸于盡時,卻是你叔叔挺身替陸濤擋了那一刀,這當中的緣由卻沒有人知道,而王坤雖然沒死,但體內受傷也甚鉅,這時飛刃師兄要陸濤上前補上一刀,就在此時陸濤放走了他,並揮刀立誓不在插手南北玄門之間的事。」彩虹若有所思的道著︰「唉..自古多情空余恨,這麼一對璧人就這麼給硬生生的拆離了。」

這時鐵暮雨沉聲道︰「為了重振玄冥宗,任何犧牲都是值得的。要不是陸濤仍過不了情字那一關,今日的玄冥宗可能己經大一統了。」宋之風亦似有所悟點頭,這時彩虹又嘆道︰「唉,犧牲又只是他兩人呢,曾有個傳聞,其實陸濤和紅玲瓏在王坤南下之前就己到過中原了,而且和飛刃師兄及宋雷結識,那時天下三大高,天劍、智拳、刀聖,無一不對紅玲瓏動心,我想宋雷會去替陸濤擋那一刀,大概和紅玲瓏月兌不了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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