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蘭心接到尤言的電話時很驚奇,自己雖然當年是尤言的班主任,但尤言畢竟已經畢業了好幾年,又在江南衛視當主持人,自視甚高,如今會突然給他打電話,絕不會無緣無故。
尤言對李蘭心抱有很大希望。李蘭心課余兼職做娛樂經紀,在影視圈侵*已久,與電視台和影視公司的關系都熟絡,人脈很廣,尤其他與《幸福密語》節目組制片人喬一鳴是大學同學,一向關系不錯,尤蘭覺得請李蘭心幫忙疏通一下喬一鳴,應該管用。
喬一鳴也是個牛人,綜藝頻道的一員大將,當年他以一部《愛上女博士》的電視連續劇,揭示了作為社會上傳說三種性別「男人、女人、女博士」的第三性「女博士」的婚戀生活,轟動一時,從而奠定了他在江南衛視的「一哥」地位,說話很有分量。
所以,尤言看好喬一鳴的能耐,如果喬一鳴願意在頻道提名會議上投她一票,助她一臂之力,弄個「巨星主播」候選人的提名應該問題不大,萬事開頭難,至于以後嘛,就走一步看一步,總會有辦法到達勝利的彼岸。
尤言的做法不足為奇,中國是「人情社會」,辦事靠關系的思想根深蒂固。雖然社會上都在批評拉關系走後門,可是一遇到事情,誰都希望自己能有關系走通後門。
以至于有人總結說,關系是生產力,是財富,是往上爬的台階。
但是不起作用的關系,卻什麼都不是,找也白找,甚至有時還會弄巧成拙。
李蘭心來到酒吧時,尤言已經訂好座,看見李蘭心進來,急忙站起來朝他揚手。李蘭心來到吧台,尤言問︰「老師,你喝什麼酒?」
李蘭心說︰「今天開車,不喝酒,來客‘白雪公主’吧。」
尤言對吧台里的服務員說︰「給這位先生來客‘白雪公主’。」
李蘭心一邊用小勺子攪著「白雪公主」刨冰上的藍莓果醬,放進嘴里,一邊說︰「呵呵,怎麼想起來給老師打電話了?難得啊。」
李蘭心言語之間,似乎是有點責備之意。但尤言听的出來,李蘭心其實還是很高興的。尤言當年在傳媒學院讀書時,作為社會底層爬出來的人,天生會巴結對自己有用的人,自然和掌握著學生進步生殺予奪大權的班主任搞好關系,留下了好印象。大學老師的收入懸殊,富老師財源廣進,除基本工資外,還有課題提成、社會兼職等等,年收入幾十萬元者大有人在;而窮老師除了學校發的工資,就沒有其他收入了。校園里有人這樣調侃︰「窮老師,學生請吃飯,過節湊份子送禮物;富老師,請學生吃飯,隔三差五給學生塞紅包。」
李蘭心屬于富老師行列,經常請班里的學生吃飯,尤其對他喜歡的女學生出手挺大方。尤言就是那一屆他喜歡的女學生之一,他笑稱尤言是「出水芙蓉」,經常在課余安排些有收入的兼職給她做。
而尤言為了博取李蘭心的好感,也做過不少女學生對男老師曲意逢迎的事情,現在回想起來都覺得好笑。李蘭心在大學四年里關照她,她心中有數,對他心存感激,畢業以後,還有事沒事打個電話問候一下,只是時間長了,感情才淡了些,但那份交情始終保留在心里。
尤言說︰「讀書的時候一直得到老師的關心,那麼多年過去了還歷歷在目,難以忘懷,我感激不盡,今天請老師出來聚一聚也是表達一下感激之情。」
李蘭心笑著說︰「你就別浪費時間拍馬屁了,我心里有數,你有話直說吧。」
尤言說︰「好吧,那我就開門見山了,我現在正處在人生與事業的十字路口,我渴望有一次華麗轉身的機會,電視台正在評選‘巨星主播’,我很希望能上位,但是競爭很激烈,我的對手很強大。」
李蘭心听完尤言的話,說︰「我听明白了,能不能評上‘巨星主播’,對你來說很重要。」
尤言一臉鄭重地說︰「太重要了,在圈子里混,要麼紅,要麼死,沒有第二條路。如果能評上‘巨星主播’,雖然是事業一小步,卻是人生一大步,將改變我的命運,真是太重要了,我想搞定這個事都快*瘋了。」
李蘭心表示理解,說︰「我也听說一些圈子里的內幕,也理解你的心情,但這次江南衛視評選‘巨星主播’的競爭真的非常激烈,一朝成名紅遍天,數不清的好處接踵而至,推都推不開,難怪誰都想上位,而你的自身條件並非特別出色,想上位,恐怕有難度。」
尤言急忙說︰「事在人為,我想,只要我付出努力,希望還是有的。我知道老師和制片人喬一鳴是老同學,關系不錯,他的一票很重要,所以想請老師幫這個忙。」
李蘭心不動聲色地說︰「我理解你,藝人想出名是正常的,不想出名是不正常的,只是我要說清楚的一點,過去我是你的老師,指導你學習是我的職責,現在你已經畢業,我們之間留存的只是師生之誼,沒有義務,我為什麼要幫你?」
尤言明白李蘭心開價了,心里很高興,覺得有戲了,李蘭心肯叫價,說明他願意幫忙,現在的人無利不起早,聖人門生也不例外,你要用他的人脈資源,當然就要付出成本,這很正常。
尤言說︰「我不會讓你白幫,你幫了我,我們可以利益共享。」
李蘭心眼楮一亮,說︰「怎樣共享?」
尤言說︰「眼前利益太膚淺了,老師未必看得上,我想給老師一個長遠利益,只要我紅了,出名了,我就請老師你做經紀人。」
李蘭心也是圈子里混的人,了解行情,當然明白經紀一個明星將會產生的巨大利益,如果尤言一旦評上「巨星主播」,經江南衛視全力包裝後紅起來,他有恩于她,別人栽樹他砍柴,代理她的經紀權名正言順。
李蘭心說︰「你很聰明,這麼一來,我們就成了一根繩上拴著的兩只螞蚱,一榮俱榮。」
尤言歪著頭,調皮地說︰「做這個事,當然要和老師結成共同體啦。我們可以成交嗎?」
李蘭心又吃了一口刨冰上的藍莓果醬,心里又盤算了一遍這樁生意的得失,說︰「可以成交。」
尤言說︰「我們擊掌為盟。」
「OK。」
李蘭心舉起手,和尤言的手輕輕踫了一下,算是敲定了這單生意……
李蘭心說︰「不過,我把話說在前頭,我雖然答應幫你,但做事在人成事在天,能不能幫上你的忙,還會受到很多別的因素影響,如果幫不成,你不要埋怨我。」
李蘭心是精明人,他知道幫這個忙牽涉到方方面面,變數很多,不敢把話說的太滿,得為自己留有余地。
尤言說︰「放心,無論最後的結果如何,我都不會埋怨老師。如果老師真幫不上忙,不怪老師,那是我的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