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面埋伏 第十章剩女怕相親

作者 ︰ 九五琪

眼下竹萌最煩的事情就是相親,簡直是煩透了,但是沒辦法,誰叫她是「剩女」呢,熱心人太多了,好像誰都有責任解救她月兌離苦海。竹萌最近的一次相親,正是花前月當女方介紹人,使她的相親史上又記錄了尷尬的一筆。

雖然竹萌不承認自己是「剩女」,但是,她仍然把那次相親戲稱為「剩女」和「剩斗士」的一次失敗的尋愛之旅。

男方介紹人是花前月的同居男友陸佳明,介紹的「剩斗士」是他的密友,也是個IT工程師。花前月也是有心栽花,既然陸佳明對她說要為密友做件善事,要她幫忙介紹個優秀點的女孩子,她滿口答應,逮著機會就和竹萌說上了︰「阿萌,有個男孩子,各方面條件還可以,你去相個親,成不成看你們的緣分。」

竹萌本來想拒絕,她對用相親這種古老方式撮合男女關系一向嗤之以鼻。隨著年齡的增長,她始料不及地發現,身邊的未婚男人變得越來越少,而感覺優秀的好男人也只有在別人的婚禮上才能遇見。

竹萌算是看明白了,要想通過相親找到滿意的如意郎君,幾乎是一件比馬路上撿到鑽戒還要難的事兒。但是,她又怕一旦拒絕去相親,花前月會煩個沒完沒了,經過一番斟酌,她想,反正是完成任務,本來也沒抱多大希望,就點頭答應去見一面,約好明天下午4點整,在銀泰購物廣場二樓的星巴克咖啡館見面。

旁邊人看竹萌,以為她是一個玉女明星,光彩照人,與普通女孩相比,身邊尤其不會缺追求她的男人,解決婚姻問題自然是甕中捉鱉、手到擒來的輕松事兒。

豈不知「高處不勝寒」,名女人自有名女人的難處。實事求是地說,雖然竹萌身邊不乏愛慕她的男人,也願意為她一擲千金買歡。但是,圈子里的男人,風流成性,她是唯恐避之不及;而她能看上的優秀男人,可惜只喜歡小鳥依人的女孩子,讓他們有了可以淋灕盡致表現大男子主義的對象。至于那些自身條件不夠優秀的男人,竹萌不願意勉強自己將就,所以又很難入她的法眼。

一來二去,竹萌硬是把自己從一朵鮮花般的玉女拖成了令人唏噓的「剩女」,要靠相親來尋找另一半,還硬著頭皮不肯承認,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先到者先等。也許是男人見女人的心情更急切些,也不知道介紹人陸佳明把竹萌描繪成怎樣傾國傾城的麗人,總之,「剩斗士」IT工程師下午4點差15分就早早來到了位于舞林廣場南側的銀泰《星巴克》咖啡館,找了一張雙人台,要一個標準杯普咖,興致勃勃地把眼楮瞪著老大,雷達掃瞄似地四下尋人。

約莫過了半個小時,IT工程師感覺霸住雙人台的時間太久,這家咖啡館的生意太好了,總有少男少女一臉焦急地等候在桌旁,用怨恨的目光看他。他有點不好意思,掏出手機看時間,已是四點半了,麗人依然不見蹤影,未免有些失落。

IT工程師焦燥起來,月復誹已如鼓點般急驟,懷疑陸佳明是不是說錯了地方。他感覺再坐下去已經無聊至極,便站起來推門而出。

IT工程師在馬路上百無聊賴地轉了一圈,走進到對面連卡佛商廈裙樓下的麥當勞,見里面許多學生情侶一起吃薯條喝可樂,歡聲笑語,青春*人,而自己一臉滄桑,顯得很突兀,于是一臉羞愧地退出來,憤恨地想自已是不是被人玩了。

其實,竹萌還是很重視這次相親的,三點鐘不到,就在單身公寓開始做出門必修功課︰涂脂抹粉,化妝打扮。雖然她對相親沒有信心,但不能讓別人對本姑娘的形象說三道四。

竹萌細心地描好眼線,開始上底色、搽緊膚水、敷面等繁瑣的化妝過程。等她全部弄好,對著鏡子欣賞十分鐘後,覺得還是素面朝天比較清純,又開始卸妝。

卸完妝後,竹萌又拿起一本最新時尚雜志翻看,消磨時間,昨天已經勾出今天的著裝重點,衣衫皆已熨好,端莊大方,掛在衣架上,只等出門時穿上。她看了看鐘,時間還沒到,打開電腦,上網查某條娛樂消息出處和網友反應。

竹萌一邊玩電腦,一邊在腦子里轉悠相親的事情,越想越沒勁,于是發短信給花前月︰「來例假,生理痛,不想去相親了。」

花前月回短信︰「姑女乃女乃,我怕你了行不行,今天你無論如何得去,要不然我會被陸佳明罵死。求你了。」

看花前月態度那麼堅決,這次不去相親,以後的日子怕是要難過了。竹萌無奈地換裝出門。她站在路邊,一邊叫出租車,一邊給花前月回短信︰「我這回獻身完全是看你面子。本姑娘真是個大傻B!」

5點差10分,竹萌到達銀泰《星巴克》咖啡館,找位子坐下等人,把手機里剛才一路上和花前月發的二十多條討論她答應見某男子是否自作自受自討苦吃的短信全數刪除。

IT工程師出門放風還沒有回來。竹萌以為他還沒到,就去咖啡館的衛生間方便,出來時,她用眼角瞟周圍那些嘻嘻哈哈的小姑娘,想起前幾天去專賣店購衣,被營業員拒絕試衣︰「小姐,你是大學生嗎?這里的衣服很貴的,不是你們學生買得起的。」

雖然自己當時生氣地搶白一句︰「人不可貌相,你怎麼知道我買不起?」但被營業員誤認為是大學生,起碼說明自己長相還年輕,竹萌于是信心大增,又回衛生間涂唇彩,補粉底,整理妝容。

竹萌要了一杯果汁和中份薯條,慢慢吃著。吃完後,見花前月約她來相親的男人還沒有出現,她又要了一份香辣雞翅。

這一份又吃完了,竹萌不耐煩了,坐立不安,拿出手機發短信給花前月,抱怨今天吃得太多,攝入的卡路里超量,如果發胖要拿她是問,相親的男人太不懂惜香憐玉,到現在還沒見到鬼影,竟敢讓本姑娘提前到。

花前月回短信大罵︰「你是死豬頭啊?腦子里灌水啦,看看都幾點了,人家4點就到了。」

竹萌這才反應過來,看手機上的時間,啊呀!遲到了一個小時,原來她一直看錯鐘點!

IT工程師看見路邊弄堂里有個網吧,便鑽進去湊熱鬧。他玩了一會網游《魔獸世界》,接連沖破好幾道玄關,引得在一旁觀戰的網友一陣陣驚呼︰「哇,沖關高手,太厲害了」

「簡直是天降奇才,難得難得。」

IT工程師意猶未盡,得意地說︰「大家抬舉我了,玩這游戲嘛,小菜一碟,小菜一碟。」

「你別走,再來一局,讓我們開開眼界。」一群網友盛情挽留IT工程師。

IT工程師向眾網友抱拳一揖,「不好意思,我還有事,得先走一步,下次有機會再與各位切磋。」

IT工程師精神大爽,在網友們敬佩的目光中走出網吧,重新回到咖啡室,原來的座位已經有人坐著。他只得再排隊買份標杯普咖,心中暗罵遲遲不露面的竹萌,鬼個麗人,不知道自己是半老徐娘,還要裝牛B擺譜。但是如果現在就拔腳走人,又怕回去受陸佳明的夾板氣,畢竟人家也是一片朋友情誼難卻。

IT工程師找到座位,再次坐定,開始發短信罵陸佳明做事不靠譜。

可能是陸佳明把IT工程師的短信轉發給花前月。花前月又發短信給竹萌,告訴她那個人在幾號桌子,命令她立刻出現在那個人面前。

IT工程師還在繼續你來我往地發短信罵陸佳明,竹萌幽靈般飄過來,出現在他的桌前。

「你好,我是石頭。」

「你好,我是剪刀。」

咦,暗號好像與事先約定有點兒出入,他應該說「布」的呀?但是眼面前這個男人不會錯,是像花前月描繪的那般模樣。

竹萌怔了怔,說︰「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沒關系。女孩子缺乏時間觀念很正常。」

你听听,這是人話嗎,見面的第一句話就說的那麼沖,這親還怎麼相下去?竹萌很難堪,但也怨不得他說話口氣沖,誰讓自己看錯鐘點遲到。

唉,陰差陽錯,冥冥中注定這次相親又是一次失敗,在竹萌的記憶中,這樣的失敗已經記不清有多少次了。

果然,兩個人都在心中一個勁埋怨對方,暗暗較勁。話不投機半句多,才過了一分鐘,結局已經定下來。不過,他們作為花前月和陸佳明雙方的朋友,礙于面子,還是互相交換了手機號碼,說是有機會再聯系。

分手時,竹萌鼓起勇氣,弱弱問了一句︰「接頭暗號你為什麼不說布呢?約好你應該是說布的呀。」

IT工程師說︰「我還敢說布呀,一個小時前我還想說布,一個小時後我就只敢說自己是剪刀,我沒信心當布來包容你,所以只能當把剪刀被石頭踫出個豁口。拜拜。」

竹萌目送IT工程師離去,終于松了一口氣,任務總算完成了,從哪里來回哪里去,「剩女」還是「剩女」,「剩斗士」還是「剩斗士」。對她來說,分手並不陌生,只是年紀大了,那種分手後的低落情緒,沒辦法像從前小姑娘時那樣容易快速恢復。

竹萌苦笑,形影相吊的日子何時是頭?回去又該挨花前月的臭罵了。

後來,竹萌到酒吧去,和花前月說起這檔子相親的事,花前月不但沒有罵她,反而善解人意地安慰了她一番︰「既然到了這個份上就別掃興了,有一句西方諺語說得好,女人要吻過很多青蛙,才會吻到王子。」

不過,這次相親還算是有收獲的,竹萌和IT工程師分手後沒有象以前相過的親那樣,從此形同路人,老死不相往來。過了一個月,竹萌意外接到IT工程師的電話,請她幫忙主持他所在IT公司的產品大型宣傳活動。

又過了一個月,IT工程師受竹萌的邀請,去綜藝頻道做局域網升級維護。

他們陸陸續續見了幾次面,全是因為工作。也是,本來他們的生活就像兩條平行線,根本沒有交集點,好在他們都是對工作積極熱情的人,靠了那麼一點點親和力,竹萌和IT工程師做了朋友,那種偶爾聯系一下,有事互相幫忙的普通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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