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面埋伏 第十八章老師拖學生下水

作者 ︰ 九五琪

《幸福密語》節目組的人都忙得四腳朝天,只有尤言閑著,站在一旁袖手旁觀。這是,尤言听到口袋里手機鈴聲響,拿出手機接听,是李蘭心打來的電話。

李蘭心告訴尤言,說他手上現在有一單活兒,問她有沒有興趣參加。尤言說,還不知道是什麼活兒,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干,怎麼知道有沒有興趣。

李蘭心說︰「你不能干我也不會找你干,我既然找你干肯定是你能干的。」

尤言覺得好笑︰「老師,你跟我繞口令啊?」

李蘭心說︰「好啦,我長話短說,不浪費手機費。有一家醫藥公司開發了一個古方藥膳‘神仙鴨’,據說吃了頗有功效,溫和大補,滋陰補陽,男女皆宜,市場銷路很好。有家廣告公司想代理這家醫藥公司的廣告宣傳策劃,托人介紹過來,請我幫忙搞定這家醫藥公司。」

尤言笑著說︰「老師你行啊,在社會上挺有知名度,連這種活都會找到你的門上,我是望塵莫及了,只能坐坐冷板凳,看著老師眼熱。」

李蘭心也笑了,說︰「如今大學老師的待遇還不如中小學老師,人家是義務教育,待遇參照公務員,我們是教育產業,得自己覓食吃,靠大學里拿那點死工資,那是活不好的。要想活得滋潤些,就得自己想辦法到外面接項目。你別笑話老師鑽到錢眼里,老師也是被*良為娼了。」

尤言說︰「我哪敢笑話老師啊,我是佩服老師,簡直就要五體投地了。老師,你說,需要我干些什麼?」

李蘭心告訴尤言,他和那家醫藥公司不熟,僅僅通過朋友介紹接這個項目,他是大學老師,不是直接在新聞媒體工作,擔心那家醫藥公司未必會十分信任他,而尤言在電視台當主持人,經常出鏡,雖然名氣沒有竹萌那麼如日中天,但在社會上混個臉熟是沒有問題的。如果尤言同意和他一起到那家醫藥公司談項目,公司老板看到尤言,知道她是電視台的主持人,就會增加對李蘭心的信任感。

尤言恍然大悟,「我明白老師的潛台詞了,老師是想拿我當個敲門磚,敲開這家醫藥公司的門,有了信任度才好談生意,對吧。」

李蘭心滿意地說︰「聰明,一點就透,不愧是我欣賞的好學生。肥水不流外人田,我們師生就合作一把。你放心,事成後我不會虧待你。」

尤言掛了電話,偷偷一笑,老師當年在學校授課時,頗有「不為五斗米折腰」的名士之風采,幾年不見竟也如此拜金,也講究起經世致用的實用主義,開口閉口生意經,可見社會的大染缸厲害啊,誰也逃月兌不了金錢的誘惑。

不過,尤言心里還是很高興,說明老師還想著她,有了掙錢的機會不忘記叫她,反正現在已經淪落成B角,風頭都讓竹萌搶了,自己閑得剝手指甲,找點事情做做也好,權當打發時間。

第二天上午,尤言到電視台門口的時候,看見李蘭心和一個看上去比他年輕些的男人已經等在那兒了。尤言走過去打招呼︰「老師,我來晚了,讓你們久等,不好意思哦。」

李蘭心說︰「我們也才來,只等了一會兒,我來介紹一下,這就是我那位介紹項目的朋友,叫廖曉白。菲達廣告公司的小老板。」

廖曉白向尤言伸出手,說︰「早就听李哥說起你,久聞不如一見,果然是明星風采,我很高興見到你。」

尤言伸出手,輕輕踫了一下廖曉白的手心,說︰「你抬舉我了,不被別人踩在腳底下已經謝天謝地了,我可不敢做明星夢。」

廖曉白混跡于廣告界,很多商業活動都需要邀請女星出場,常和娛樂圈的女星打交道,顯然已經習慣女星這種蜻蜓點水般的握手,也理解這是女星的矜持,如果是大牌女星,搞不好連手都模不到。他向尤言點點頭,知趣地收回了手。

李蘭心說︰「你們倆閑話少說,上車吧,有什麼話車上說。」

李蘭心把車開出電視台大院,開出一段路後,他扭頭對廖曉白說︰「曉白,你把項目的情況向尤言介紹一下,讓她明白一下。」

廖曉白說話有些絮叨,他對尤言說,這家醫藥公司很有實力,開發的「神仙鴨」產品上市後銷路很好,在各種媒體投放了大量廣告。他多次聯系這家公司的老總,想拿到他們的廣告代理權,現在他面臨的問題是這家醫藥公司的老總就是不松口,不肯把廣告代理權簽給菲達廣告公司。

廖曉白是志在必得,他通過關系,買通了這家醫藥公司的一個員工,拿到了「神仙鴨」的配方,據說里面有衛生部門禁止的添加劑成分。現在,他們拿著這個把柄,再次去和醫藥公司老總談判,要麼把廣告代理權給他們,要麼就到電視台去曝光,何去何從,讓老總自己掂量著辦。叫尤言一起來的目的,就是想讓電視台的人給老總施壓。

尤言听著听著,覺得有點不對勁,奇怪地問︰「你真的很有想象力,敢這麼做,那不是成了變相敲詐嗎?」

廖曉白說︰「別把話說得那麼難听,錢能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問題是沒錢。我們這叫輿論監督,是打了一個擦邊球,你不嚇唬他一下,他能痛快掏錢解決問題嗎?」

尤言冷眼看著廖曉白,覺得他這個人看上去還算精明干練,雖然人品很爛,為賺錢不擇手段,能力卻還過的去。廖曉白挖的這個坑夠陰險的。

尤言說︰「你把話說的那麼冠冕堂皇,骨子里還是敲詐勒索,這樣賺錢可不夠光明正大。」

廖曉白笑起來了,說︰「我臉皮可沒這麼厚,不敢說這是光明正大的錢,說句社會上的流行語吧,這個錢是灰色收入。」

尤言說︰「你真能瞎掰,你所說的灰色收入,是什麼意思?」

廖曉白心想,灰色收入還會有什麼意思,連這也不懂?這個女人看上去精明,還是女敕了點,提個問題都那麼幼稚,在電視台當主持人,憑張臉就可以賺到錢,不知道她怎麼混的,真是委屈了一個好位置。

廖曉白轉念一想,哈,老天有眼,既然她還是個藏在深山人未知的金礦,那就讓我好好地挖一下這個金礦。

廖曉白的菲達廣告公司實際上就是一個皮包公司,既無人員也無設備,就靠使些下三濫的手段拉生意維持公司生存。廖曉白暗自慶幸拉了李蘭心合伙開公司,有了李蘭心在電視台的人脈資源,就有了忽悠人的資本,眼前的機會太難得了,可遇不可求,若浪費這個機會,不好好利用一番,簡直等于暴斂天珍。

廖曉白耐心地給尤言解釋︰「我的理解是這樣的,灰色收入就是游離在合法與非法邊緣的一種賺錢方法,它利用熟人社會,游走于法律邊緣,以便從中取利。所謂灰色收入,既不能確定其來源的合法性,但又無法認定其非法性。

尤言心里想,果然是奸商嘴臉,賺點黑錢還要搞出點歪理掩飾,好讓自己心安理得。

尤言還是看不大明白,李蘭心怎麼會跟廖曉白一起淌這趟渾水。她問廖曉白︰「那你怎麼會找李老師合作做這個項目呢,他的專業跟做廣告不搭界嘛。」

廖曉白說︰「怎麼不搭界?做廣告就是要人頭熟,中國人辦事喜歡在熟人圈里找關系,很多事玩來轉去最終都要糾結在‘人情’二字上面。李哥和電視台熟絡,我們借口搞輿論監督,想代理醫藥公司的廣告,沒有媒體參與,就像老虎沒有牙,誰會怕你?我和李哥是優勢互補,結成利益共同體,有錢大家一起賺。」

尤言不無擔憂地問李蘭心︰「老師,你參與這麼做,恐怕會有風險。」

李蘭心說︰「我明白你的意思,也明白這麼做有風險,可是,這單活如果拿到手,佣金有幾十萬,不由人不動心。」

廖曉白不以為然地說︰「尤小姐,李哥現在已經是菲達廣告公司的股東了,分享公司的一半利潤,錢又不會咬手,何樂不為。再說做生意總要有點風險,天上不會掉餡餅。」

尤言問李蘭心︰「老師,是這樣嗎?」

李蘭心說︰「他說的沒錯,分我一半利潤,能頂我在大學里好幾年的工資。富貴險中求,不置身其中,恐怕我一生也只能是以一介酸儒終老,老師我是不甘心。」

尤言明白了,李蘭心是被廖曉白拉下水了,同流合污了。人在利益面前真的很渺小,有時就像公園里的孔雀,人前開屏,花枝招展美麗動人,可是一旦被什麼吃食誘惑,轉過身時,也難免露出光禿丑陋的,斯文掃地。

不過尤言轉念一想,人家自有自己的價值取向,目的明確,樂在其中,外人何必瞎*心。老師當年關照過自己,後來也幫過自己,連婚慶公司的業務都是老師介紹的,投桃報李,自己無非是陪他們走一趟,不拿他們的錢,算是給老師一個面子罷了。

尤言畢竟是電視台的主持人,見多識廣,看慣了老板和明星的大手筆,這種不三不四還燙手的小錢,還要靠別人施舍,拿不拿都無所謂。

尤言不是有很強是非觀念的人,有時候她明明知道不對頭的事情,因為抹不下情面,她也會答應下來去做。她這種跟著感覺走的風格,有時候會很吃虧。只是在這件事情上,尤言當時還沒有意識到,正是因為她沒拿這個錢,使她逃過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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