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言一走進喬一鳴的辦公室,喬一鳴就迎上來,神秘兮兮地對她說︰「你知道嗎?李蘭心的事情東窗事發了,他老婆昨晚打電話告訴我的。」
尤言大惑不解,問道︰「李老師會有什麼事情東窗事發?要緊嗎?」
喬一鳴臉一沉,說︰「你裝什麼糊涂了,你不也跟著李蘭心去了那家醫藥公司。」
尤言恍然大悟︰「噢,你說的是那家生產‘神仙鴨’的醫藥公司,李老師想代理他們的廣告,難道他就為這事出事啦?」
喬一鳴撇嘴道︰「有他這麼代理廣告的嗎,明擺著是想做霸王生意,拿捏著人家的把柄要挾,不給代理廣告就要曝光人家,還把你這個電視台的主持人帶過去嚇唬人家。利令智昏,他這麼干,與社會上的雞鳴狗盜有什麼區別?」
尤言著急地問︰「李老師現在什麼樣了?」
喬一鳴說︰「他現在完了,被人家告發了,說他是敲詐勒索,公安局把他抓進去了。」
尤言聞言吃了一驚,嚇出一身冷汗,社會上的人太復雜了,李老師就是听信了廖曉白的話,生意沒做成,還把自己栽進去了。
尤言暗想,這次沒有和李蘭心一起身陷囹圄純屬僥幸,幸虧當時沒拿廖曉白的錢,否則是跳進黃河也說不清了。
尤言心里對廖曉白生出恨意,這家伙居然這樣把李蘭心拖下水,硬生生毀了李蘭心一世英名,還差點把自己也拖下水,想想都後怕。
跑過大碼頭的李蘭心居然會陰溝里翻船,如果案情嚴重的話,還要面臨牢獄之災。尤言心里很難受,真為他感到不值和可惜。
在尤言眼里,李蘭心是個很有才氣的男人,在國家級專業刊物上發表過論文,他在傳媒學院當老師,本來是挺安穩的一份工作,工資加課時費,收入也不差,再加上不坐班,課余時間幫影視公司做做劇本策劃和演員經紀,一份外快也是很穩定的,可是他卻欲壑難填,竟然輕信廖曉白的鬼話,跟他一起合伙敲詐賺錢,真是想發財想得昏了頭,騙得了一時騙不了一世,穿幫是沒商量的。
喬一鳴說︰「不管什麼說,李蘭心是你的老師,也是我的朋友,你抽空去看看他,代我安慰他一下,希望他把事情講清楚,該認錯就認錯,爭取早點放出來。」
尤言到拘留所去看李蘭心,辦好會見手續後,警察把李蘭心帶到會見室,冷漠地說︰「會見時間10分鐘,你們長話短說。」
尤言隔著玻璃看見李蘭心一副灰頭土臉的樣子,心里一陣酸楚涌上來,看來拘留所的日子不好過,才幾天功夫,就把李蘭心折騰得身心崩潰。她拿起話筒,叫了聲,「老師,我來看你了。」
李蘭心一臉羞愧,說︰「老師出丑了,讓你見笑了,」他嘆了一口氣,「唉,不知道還要在這個鬼地方呆多久。」
尤言說︰「你別太害怕,我已經到公安局打听過,這件詐騙案的起因是廖曉白,主要責任是他,你不過是脅從,等到案子查明白了,最多行政拘留幾天就放了。」
李蘭心驚疑地說︰「公安局怎麼會告訴你這些?」
老師已經夠可憐了,尤言不想再在老師面前擺噱頭,給他雪上加霜。她嫣然一笑,馬上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去年公安局舉辦‘警察節’,和我們節目組組織了一台警民團結的綜藝節目,台里派我去做節目主持人,和這幫警察混了個臉熟,我一進去,他們就認出我了,說江南衛視主持人的面子還是要給的,再說你這又不是什麼需要保密的大案子,我一問,他們就全告訴我了。」
李蘭心感激地說︰「謝謝你,老師沒白教你這個學生,要緊關頭還是你想著老師。」
尤言說︰「老師,你別這麼說,這是我應該做的,當年在學校,老師也很關照我的,現在想起來還歷歷在目。」
李蘭心苦笑著說︰「那是應該的,是我做老師的本分。唉,我是鬼迷心竅,自不量力。我算明白了,文人下海,不識生意場險惡,十有**會翻船。」
尤言同情地說︰「也不能全怪老師,如果不是廖曉白大忽悠,老師也不會去做這種事情。」
李蘭心恨恨道︰「我是著了廖曉白的道兒,上了賊船,堂堂高校老師,竟干出這種下三濫的事情,真是後悔莫及,有辱斯文。」
尤言安慰說︰「事情都出來了,後悔也沒有用,我們以後吸取教訓,對這種不靠譜的人,還是躲得遠點,免得好處得不到,還惹上一身騷。」
李蘭心點點頭說︰「你說得對,我是該吸取教訓,做人沒有後悔藥買啊。」他思忖了一下,又說︰「尤言,我想托你辦一件事,你該不會為難吧?」
尤言說︰「老師,你有什麼事盡管說,我盡力去辦。」
李蘭心說︰「說來慚愧,我的事出來後,家里是亂得一塌糊涂,師母的情緒一直很差,我想請你到我家去一趟,幫我安慰安慰師母,說我是昏了頭了,做出這等丟臉的事情,對不起她,叫她不要記掛我,事到臨頭,只能面對現實,該怎麼樣就怎麼樣。」
尤言驚訝地說︰「老師,你不會是想離婚吧?」
李蘭心說︰「我是丟臉丟到家了,不知道你師母會怎樣看我,如果她不想再和我一起生活,我會尊重她的意見。」
尤言說︰「好的,我出去後就到老師家,一定把老師的話轉告給師母。」
站在一旁的警察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拍了拍李蘭心的肩膀,說︰「時間到了,會見結束,等下次吧。」
尤言望著李蘭心被押進監房,嘆了一口氣。她的心情很糟糕,聯想到自己在台里的處境也沒好多少,有點想哭,真是世道險惡,人心叵測,一個不小心就會中招。李蘭心由于一念之差,偷雞不著蝕把米,把自己搞得身敗名裂,家庭、事業眼下都成了未知數。
尤言怏怏走出拘留所,听見大鐵門在身後響著刺耳的「 當」聲關閉,她抬頭望了一眼無際的天空,朵朵白雲在藍天上自由自在地游走,長長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感嘆道,還是外面的自由生活好啊。
竹萌和林卡雷交往了。
竹萌陪林卡雷從醫院回來,很感謝他危急時刻為她兩肋插刀,便把手機號碼留給了他,說了些「如蒙不棄,你就把我當作是好朋友吧」之類的客套話。林卡雷也「恩恩哈哈」點頭應著。
分手時,竹萌對林卡雷說,一回生兩回熟,大家是朋友了,若是有事情別客氣,一定要告訴她,她會出手相助。
後來他們有事沒事互相之間發發短信、打打電話,約著泡泡吧,喝喝酒。兩人見面時,竹萌叫林卡雷「雷人」,林卡雷叫竹萌「萌姐」。一來二去,就很熟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