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謝寧看著一大早出現在迎春院門口的一大群人只愣了兩秒便恢復了自然,沖站在最前的慕容雅甜甜地叫了一聲,便關了門向眾人走去。
幾步走來,她除了對慕容雅身側的楊義和方靜微微點了點頭外,看都沒看他們身後的眾人。
「你……你果真是寧兒?」听到謝寧的聲音,慕容雅神色一恍,驚疑地問了一句,一雙眼楮更是像被施了法術一樣一眨不眨地盯著謝寧猛看,直到謝寧走到她身邊,她才抬起手向謝寧帶著微笑的小臉撫去,血色淺淡的薄唇哆嗦了好幾下,才又發出帶著極大驚喜的哽咽聲︰「真的是我的兒,我的兒啊……」
一句話,兩行淚,慕容雅單薄的身子一時間顫抖個不停,顯然是太激動了。
「娘!」謝寧隨手從慕容雅的錦袖里抽出她隨身的繡帕,笑著給她拭淚。
她完全能理解慕容雅現在的心情。
七天前,她對慕容雅保證,只要相信她,她七天後就會送她一個健健康康的女兒。
七天後,她一改之前皮膚略皺眼神無光神情呆板身材干巴未發育的病牙子狀態,容光煥發,神彩飛揚,皮膚更是晶瑩剔透女敕得幾乎可以滴出水來,活月兌月兌一個粉雕玉琢的金童玉女模樣,就連身高也一下子拔高了五公分還多!
這樣的改變在七天內完成,怎麼能不驚人!
若非她有一張與慕容雅五分相似的臉,恐怕這里沒有一個人會相信她就是七天前的那個謝寧,就連慕容雅這個母親,也一定不會相信!
「寧寧!」楊義大張著嘴,呆呆地叫了一聲。
「天啊,太不可思議了!」方靜雙手掩口,一雙似彎月般漂亮的眼楮因為激動已經通紅不已,什麼是喜極而泣,她現在真的是身有體會了!
「真的是小姐!嗚嗚……老爺保佑,祖宗保佑啊!……」從小看著慕容雅長大的徐嬤嬤老淚縱橫,就在剛才,她甚至以為自己老眼暈花的看到了夫人小時候的模樣,像,像啊,可,細看之下,卻又不太像……這讓人看一眼就不舍得移開眼的女圭女圭,比夫人小時候少了幾分溫婉,多了幾分英氣,瞧瞧那眉線、那眼楮、那小嘴小鼻,真真是得了老爺和夫人容貌上的好兒啊!
「真神了!」
「菩薩顯靈,老天保佑啊!」
……
慕容雅身後最近的幾人,一個是慕容雅的女乃娘徐嬤嬤,一個是楊義的母親,另外兩個是方靜和馮致的母親,他們都與慕容雅關系密切,雖是名義上的主僕,卻更似親人,他們從驚訝中反應過來之後都隨之驚嘆了起來,而跟在他們後面那些府里的丫環僕人,甚至侍衛,則一個個都咬著唇,縱然同樣激動卻沒吭一聲,可見是很知道規矩的,謝寧雖然沒看他們卻也知道他們的反應,心中頓覺滿意。
「不哭不哭,娘不哭!」慕容雅笑了,接過謝寧手中的帕子自己拭淚,那麼擦了兩下,她手中動作一停,急了,「寧兒,你的頭發??」
剛才她的注意力都在謝寧的臉上,現在一看,卻驀然發現謝寧那發色不好卻已及腰的長發只余了齊耳的一截,著實嚇了一跳。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怎麼可以隨隨便便就剪去呢?這……這……」慕容雅想說這是極大的不孝,但看著現在健康可愛美玉一般的女兒,她卻說不出來,比起擁有一個活生生的女兒,斷發又算的了什麼呢?
罷了罷了!
「沒事……沒事……只要我兒好好的就行!」一驚一釋間,慕容雅的心思已是百轉千回,謝寧一字還未講,她已經想開了。
听得她這麼說,本來還想解釋的謝寧甜甜地笑了笑,沒說什麼,但對于慕容雅這樣寬容的母愛,她已深深地記在了心里。
剪發,在上一世是再平常不過的事,謝寧本身也從未留過長發,簡單利落又適合她臉形的沙宣發是她的的風格,也是她的標志,但在古代,斷發卻代有絕義、心死、斷頭之意,更何況身體發膚受之父母,雙親健在之時,子女更是萬不可自斷長發自殘身體的,否則視為天大的不孝,是要父母命絕父母心的造孽之舉!
入鄉隨俗,若不是原本那及腰卻少的可憐的頭發又黃又無光,不剪去它們則無法徹底地改變發質發色,她也絕不會做出剪發這樣的不孝之舉,正所謂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她相信數日後慕容雅也會解去心中這一結真正贊同她的剪發之舉的!
不過……
謝寧輕撫了一下頭上的發,心道,幸好這幾天的苦練沒有白費,她竟然在不知不覺中已經突破了煉氣一層,否則沒有經驗的她是完全沒有把握把原來那些劣質的黃發做成這一頭齊耳假發的……也幸好做了這假發,否則這一院子人指不定被頭無寸發的她嚇成什麼樣呢!
她還真是有先見之明呢!
心中自顧地笑了兩聲,謝寧便挽著慕容雅的胳膊,與來迎接她的一眾人向主院走去,一家人說說笑笑,和睦開心的不得了。
一個時辰後,謝寧坐在謝天以前用過的大書房里看楊義和方靜帶回來的資料。
又半個時辰,三人坐在一起商量了些什麼,便一起出了門。
中唐國四季分明,六月一到天便開始漸漸轉熱了,此刻雖才是初夏,但臨近晌午,烈日當空,天氣已經不是一般的熱了。
謝寧在前,楊義和方靜並列跟在她身後,三人一出現在還算熱鬧的大街上,頓時如巨石墜靜湖,引起了一陣波形擴散的騷動。
直到三人若無其事走過,人群中原本壓抑著的小聲議論才徹底在他們的身後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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