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已經到了正午,雖然是深秋,但帶著暖意的陽光盡數揮灑著,還是讓人情不自禁產生一絲絲懶意,想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覺。
三人此時已到了山腳,孫旭望著這個自己出了森林第一個遇到的村子,心有不免有些堵得慌。但既然已經決定,那麼就不容退縮了。
村子不大,也就住著百來戶人家。而現在這個時候,村子里大多數男人不是打獵就是農耕去了,而女人則收拾完家,哄著孩子們睡著覺。畢竟下午還要給男人們做飯洗衣等等,很是忙亂,現在當然要多休息一會了。
所以在孫旭三人偷偷模模潛伏進村子後,發現村子竟然很是安靜,如此條件下孫旭三人也就很輕松地模進了一家村民的地窖。
「軒少,現在該怎麼辦?」孫旭做賊心虛,心慌地不停地左右瞄著,生怕萬一地窖里再進來什麼人。
軒少也好不在那,也怕被地窖的主人發現,聲音壓得很低道︰「趕快拿,拿完趕快走,此處不宜久留……」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個半人高的麻袋。
地窖有十多平米大,里面放著七八口用木條釘成的大箱子,而箱子里面整整齊齊地堆放著各種食物。
由于害怕事後被這家主人發現,所以孫旭三人不敢在一只羊身上拔羊毛,從所有的箱子里均勻地取出一些放進軒少掏出來的大袋子里。
「媽媽,對不起,我要做壞事了!可是……可是我也沒有辦法!而且軒少和彩雨也是為了我好,沒有我的話,他們的食物估計也差不多夠了吧,也就不用偷別人的東西了。」孫旭一邊把食物從木箱子里拿出放進布袋里,一邊暗暗責怪著自己。可身邊還有四只手,抵觸心理基本沒有,畢竟這就是「榜樣」的力量……而且那種把食物放進自己口袋的感覺,真是太棒了!
幾分鐘後,三人看著被食物堆的滿滿的袋子,都顯得很是興奮。不過還是軒少老練一些,收住臉上的狂喜,壓低聲音道︰「趕快走!被發現就慘了!」
……
彩雨放哨,孫旭和軒少抬袋子,從這家人後窗子里悄悄爬了出去,然後迅速「撤離」,向山上飛奔而去。
待回家後,軒少領著孫旭來到一個比較冷清的山洞——儲藏室。
「我…你們……你們是怎麼辦到的?」孫旭張口結舌,語無倫次,一時竟不知說上些什麼。而且眼楮也是一眨不眨地盯著前方。
只見孫旭前方倆三米處整整齊齊擺放著四五口與他其高,用木片釘成的大箱子,而從其中三口箱子的隙縫中可以看出,那里面竟然堆放著滿滿的食物!另外兩口一口是空的,一口里面的食物也堆放了一半。
孫旭揉了揉眼楮,不可思議地盯著這一幕……也難怪他會如此大驚小怪了,之前剛剛出了望月森林時,自己為了一個饅頭向村民乞求,可仍然沒有任何結果,所以他也漸漸明白了食物的重要性。可這對年齡和自己差不多的兄妹竟然能弄到如此多的食物,實在是讓人不敢相信。
軒少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問你個問題,你知道那些村民為什麼會有那麼多食物麼?」
「不知道……」
「那你認為,這個村子周圍雖不是窮山惡水,可卻樹木成海,光憑種莊稼可能收獲那麼多的食物麼?」軒少再次問道。
「不可能……」
「那你猜,他們的地窖里為什麼會放那麼多食物?」
孫旭恍然大悟道︰「難道也和我們一樣,偷別人的?」
「……」
軒少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無奈道︰「好吧,以後不問你這些問題了……實話給你說吧,這些村民的大部分收入都是打獵獲得的!你要知道,四面成林的村子其實才可能是最富有,最有實力的村子!因為森林里最不缺的就是魔獸,而魔獸的等級越高,那價值就越高。給你打個比方吧,如果這個村子里所有的成年男子集中捕殺上一頭四五級魔獸,那麼肯定就夠這個村子里的人吃一個月了……是所有的村民夠吃了!」頓了頓,軒少繼續道︰「而且這樣一來,這個村子務必會民風彪悍!一般的土匪也就不敢太過強勢。這樣越來越久,村子也就會越來越強。」
孫旭似懂非懂,又忽然想起了自己之前的遭遇,不由問道︰「那為什麼村民還……」
「如此小氣是吧?哼,如果前兩年你來,莫說要點吃的,哪怕在任何一家村民家里住上十天半個月也不是問題,可去年大陸戰亂,所有軍隊開始征兵,強行帶走了村子里大部分壯丁,村子一下子陷入了絕境!好在那次有一些成年男人出去打獵,再加上這個村子比較偏僻,才能維持,不然那才叫淒慘呢!要知道,這個村子原來可是方圓百里最富有最有勢力的村子,單單人口就上千!那個時候,村子里打獵的對象無不是三級以上的魔獸,一次收獲比現在強之十倍百倍!」軒少嘆了一口,心情復雜道。
「那如此強大,為什麼還會被軍隊帶走那麼多人?還有,魔獸等級的高低有什麼區別麼?」
「民不與官斗!再強大的村子也絕不可能強大過訓練有素的軍隊!至于魔獸麼,我也知道的不多,只知道魔獸腦袋里有一種魔核,魔獸等級越高,那魔核的價值就越高!而且這也不是絕對,你也和我一起捕殺過寒兔,可寒兔的腦袋里卻沒有魔核……我知道,等級越高的魔獸,越容易形成魔核。這一年里,我和彩雨不知道捕獲了多少只寒兔,可就挖出過十幾顆一級魔核。前段時間我听說村民要去離這里最近的一個鎮上去用魔核換食物,我就托村民幫我把那些魔核也換了,最後換到倆箱子多的食物!」
「啊?村民知道山上住著你和彩雨啊?」孫旭听後大吃一驚,不敢相信地問道。
軒少沒好氣道︰「那你以為啊?而且村民也肯定會知道食物被偷了的!只是他們一般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畢竟我們是孩子。這個村子的村民本來很善良的,可……哎,亂世當道啊!」
孫旭黯然,一時不知如何作答,只能慢慢體會軒少所說的話……
三人的氣氛一時間微妙了起來,誰也不再說話,只是將偷來的食物默默放入箱子里。
是啊,亂世當道,三個還只有十多歲的孩子能如何呢?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著,每天三人都做著幾乎同樣的事情︰早上捕寒兔,中午偷食物。但是三人卻一點也不覺的厭煩,反而感覺日子過得很是充實。哪怕有時候偷食物的時候被村民發現,被打上一頓,但仍然不會影響他們的情緒,每天都歡樂地生活著。而且在期間孫旭也正在地融入了這個「家」,成為了其中大的一份子。孩子時期接受一個人太簡單了……
隨著寒兔越來越少,直至某一天消失,三人知道,立冬了……而那一天,也剛剛滿孫旭來這里的第一個月。
而在此期間,那五個大箱子也終于被食物填滿,足夠三人吃上一個冬季的了。而且有一次在解剖寒兔的時候,孫旭也如願見到了軒少說過的魔核。那魔核是從寒兔的頭顱里挖出來的,一顆手指甲蓋大小的稜形水鑽模樣的晶石。
那次軒少也很是興奮地告訴孫旭道︰「別看這玩意小,可足夠咱三個吃十天半個月的了!」
簡單的一句話,卻讓孫旭對魔核有了一個相當深刻的認識!
魔核等于灰常多灰常多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