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音捂著額頭從床上坐起來,精神有些恍惚。因為體質的原因葉清音很少做夢,但昨天晚上卻做夢了。夢的內容他已經記不清了,唯一記得的是那遍地的紅花還有那一抹動人的倩影。「到底是誰呢?」葉清音絞盡腦汁,根本就不記得認識這麼個人。「這就是彼岸花的傳說嗎?好淒涼。」外間傳來葉籬稚女敕的聲音,原來是葉瞑在講彼岸花的由來。「彼岸花?」葉清音心里一陣悸動,好像抓住了什麼,但有完全模不著頭緒。「算了,只是夢而已。」葉清音索性不想了。
「爸爸,起床了。你晨練要遲到了。」葉籬的聲音傳了進來。「知道了。」葉清音回道。無精打采的穿戴整齊,葉清音看了看高懸的太陽,決定不出去了。飯桌上,葉清音精神有些萎靡,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怎麼了?精神這麼差?」「居間惠停下筷子,關心道。「沒什麼,昨天沒睡好。」葉清音回道。他可不敢說做夢夢到美女了。「那今天就好好休息吧,有什麼事交給我們就行了。」居間惠說道。卡密拉沒說什麼,只是那冷清的眸子里不時閃過幾縷關切的神色。「爸爸就好好休息吧,我們會很乖的。」葉籬萌萌的道。葉清音揉揉她的頭發,笑著贊了幾聲。「哼。」葉瞑永遠是那麼酷。
吃完飯後,葉清音回到臥室打算繼續睡覺。躺下沒一會兒,葉清音就進入了夢鄉。這次,葉清音的感覺很奇怪;先是腦袋一昏,過了片刻葉清音就清醒過來。之後,葉清音就進入了一條光怪陸離的隧道中,除了他之外,還有很多人形的影子也在隧道里穿行。葉清音有些好奇,這到底是什麼啊?穿過隧道後,葉清音來到了一片荒涼冷寂之地,目光所及的遠處,一條大河橫亙其中,將這片荒原一分為二。大河的兩邊設有無數的渡口,在河的這邊,數不清的人影排著蜿蜒的長隊等待登船過河。「這是哪里啊?」葉清音自語道。為了搞清楚情況,葉清音離開了隊伍仔細的觀察著。通過觀察,葉清音發現荒原並不荒涼,河的兩邊都開滿了花。河的這邊,火紅的花朵鋪滿了河岸,就像一塊鮮紅的地毯;河的那邊,雪白的顏色連成一片好似潔白無暇的綢緞。只是這美麗的景象配上無數的人形黑影就不怎麼和諧了。寬闊的河面上,無數的擺渡人來來往往,運送著無數的渡河者。而這些乘客也很奇怪,一句話也不說,只是上船、下船、繼續前進;這種情況怎麼看都很詭異。等最後一批乘客登船後,葉清音才走到河岸邊,仔細觀察周圍的環境。黃濁的河水奔流不息,湍急的向遠處流去;而在深邃的河里,不時浮現出一張張痛苦的臉譜和一具具掙扎的枯骨。葉清音驚駭不已,一個個詞語從腦海里蹦出來「黃泉?冥河?忘川河?三途河?」眼前的景象讓葉清音第一時間想到了這些。「那之前的人影」葉清音腦袋急轉「我不會是掛了吧?」葉清音嚇了一跳,睡個覺也能掛?
「喂,快上來。這是最後一趟了。」清脆的女聲傳來,打斷了葉清音的沉思。葉清音抬頭望去,一名手執竹篙的少女映入眼簾。長長的黑發垂于腦後,嬌小的個頭、玲瓏的身材,穿著一件日本傳統的女巫長裙;皮膚白皙柔女敕,尤其是那雙清亮的眼楮,沒有任何雜質,對視一眼就感覺整個人都被淨化了一遍。葉清音好一陣失神,這世間怎麼會有如此純淨的人?「喂!快點啊!」巫女有些怒了。「啊,那啥。我真的死了嗎?你們是不是搞錯了?再說就算我真的死了也應該是由陰曹地府的鬼差來帶我去輪回吧?我是中國人,不歸日本陰間管的。」葉清音回過神來,問出了自己的疑問。「哪有那麼多廢話?現在冥界的規矩已經變了,所有死去的靈魂按照就近的原則去死亡所在地的陰間報道。東西方的冥界機構已經實現互聯了。至于你的死亡是不是正常的,等我查一下等等,你怎麼還能說話?」少女這才反應過來,眼前的靈魂不一樣。看著少女那可愛的表情,葉清音笑著道︰「所以我才問你們是不是搞錯了。」「你等等,我看一下。」少女從袍袖里拿出一卷書冊,低頭翻看著。「名字?」「葉清音。」過了一會兒,少女抬起頭,疑惑道︰「奇怪了,怎麼會沒有記錄?」葉清音暗道,有記錄才見鬼了,他的靈魂可是從別的宇宙穿過來的。「怎麼會這樣啊?」少女翻著手中書冊,潔淨的眸子里滿是不解。
「好了,既然沒記錄就說明我還沒死,我得回去了。」葉清音道。「回去啊?能不能陪我說說話啊,難得有人聊天的。」少女有些失望。「聊天?我怕回去晚了身體就完蛋了。難道這里就沒有其他人嗎?」「來到這里的靈魂神智都已經被封了,只能按照本能的指引去陰間報道。而我們擺渡人之間根本就不會交流;所以,很無聊的說。至于你說的時間問題,放心吧。這里和陽世的時間比是十比一,也就是這里十天等于陽世一天。」少女開心的解釋道。「那就好。再有,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啊,真是失禮。我叫純子,請多關照!」少女向葉清音鞠了一躬。葉清音趕忙扶住她「我們中國人不習慣這種禮節的,我的名字你已經知道了,不用這麼多禮的。」
葉清音和少女並肩而坐「純子,你怎麼會在這里當擺渡人呢?早去投胎多好?」「本來我是要去投胎的,但是死神大人說要選一些漂亮的女孩當擺渡人,還說什麼這關系到日本地獄道的臉面,反正就這樣我在這里當起了擺渡人。這個工作很無聊的。」葉清音听明白了,面子工程害死人啊。「你可以申請不干啊?難道這是終身制職業?」「不是的,按規定是要干到一定年份的,今天是我最後一趟。」兩人越聊越投機,忘記了時間的流逝。兩個身影也越靠越近,最後重合在一起,純子整個人都倚靠在了葉清音的懷里。
「啊!」純子小聲驚叫了一聲,臉一下就紅了。清亮如水的眼眸瞬間合上,不敢看眼前的男人。葉清音攬著純子的肩膀也覺得尷尬萬分,雖說不是有意的,但這也是佔人家姑娘的便宜不是?「那個,純子。我不是有意的,對不起。」葉清音慢慢放開攬著純子的手,趕忙道歉。「嗯。」純子小聲回應,雙手互握垂在身前,低垂螓首,依然不敢直視葉清音。葉清音撓撓頭,不知道說什麼了;眼前的少女也沒有說話,兩人陷入了一種玄妙的氣氛中。
「純子!」「葉君!」兩人同時叫道。「你先說。」葉清音尷尬道。「這個,你先說。」「那啥,我該回去了。我」葉清音說不下去了,他突然發現自己竟然舍不得離開眼前的人兒。「要走了嗎?」純子不舍的道。「沒,我再留一會兒吧。對了,剛才你要說什麼?」「沒什麼。」純子的聲音依然很小。
兩人再次沉默。遍地的紅花襯托出一種很唯美的氣氛。「你知道,這是什麼話嗎?」純子開口道。「什麼?難道是」葉清音想到了什麼「嗯,就是彼岸花,也叫曼珠沙華。」「彼岸花嗎?它的寓意不怎麼好啊。」葉清音道。純子待要說什麼,一聲巨響從遠處傳來,伴隨著一陣陣的犬吠聲。
「這是什麼?」葉清音皺眉道。「是地獄三頭犬刻耳柏洛斯!」純子的臉色一下子就白了「快,趕快走!再晚就來不及了!」純子推搡著葉清音,希望他馬上離開。「那你呢?」「我沒事的,只要到了對岸就安全了。」純子不敢看葉清音。看著純子的表情,葉清音一下就猜到了實情「你說一下,這個地獄三頭犬是怎麼回事?這里怎麼會有西方的怪物?」「地獄三頭犬是不久前來的,已經有好多的靈魂被它給吞噬了;所以,我們才會這段時間休息。平時我們都不休息的。」純子小聲道。「快走,它快來了!」純子想到了什麼,急聲催促了起來。
「我不能走。你就看我干掉它吧。乖,躲遠一點。」葉清音摩挲著純子的面龐,柔聲道。純子臉紅紅的,低聲勸道︰「你打不過它的,那是怪物啊!還是快走吧。」「沒事,我不會干傻事的。躲遠一點。」
兩人談話的時間,地獄三頭犬已經進入了兩人的視野。「看我的吧。」葉清音放開純子,向越來越近的地獄三頭犬走去。光芒閃耀中,一個巨人出現在純子面前。純子看著巨人,小手掩著張大的小口,有些驚訝也有些歡喜;自己認定的男人果然不一樣。
看著疾馳而來的地獄三頭犬,迪迦月復誹道︰「西方物種果然丑陋,既然出現在這里合該它倒霉,命里該有一劫。」心思急轉間,地獄三頭犬已經到了近前。「喝!」迪迦不等它反應率先出招,一招雷歐飛踢的模仿招式將地獄三頭犬轟出老遠。迪迦再喝一聲,如影隨形般來到地獄三頭犬身前照著脊椎部分就是一記凶猛的肘擊。猝不及防的地獄三頭犬吃了這兩下重擊不停的哀嚎著,三張大嘴不斷流出口誕,將堅實的地面腐蝕的青煙直冒。地獄三頭犬的三張大嘴突然涌出一陣強大的吸力,正在蹂躪眼前變異狗的迪迦腦袋一陣暈眩,好像有什麼東西要離體一般。迪迦大驚,他知道這就是地獄三頭犬的吞噬靈魂的方式。
「喝!」迪迦凌空跳起,離開了地獄三頭犬的吸力範圍,隨手一記哉佩利敖光線爆掉它的一個頭。地獄三頭犬痛苦的嚎叫一聲,一道水箭直噴迪迦。迪迦迅速避過,又爆掉了它剩余的兩個頭。地獄三頭犬噴出的水箭落在地上,滋滋的聲音響了起來,不一會兒一個深不見底的小洞就顯了出來。迪迦心里暗暗後怕,要是沾上一點,那後果迪迦回過神來,正要上前檢查地獄三頭犬的情況,一個微小的現象引起了他的注意。地獄三頭犬的傷口處,血肉竟在輕微的蠕動,地獄三頭犬的頭以微不可查的速度恢復著。迪迦不敢遲疑,用迪拉休姆光流將它徹底燒成了灰。
寂靜的三途河畔,一名少女焦急的等待著。突然,她緊皺的眉頭散開了,一個身影進入了她的視線。「清音!」少女輕快的投入到眼前男子的懷里。「純子,沒事了。那個家伙被我干掉了。」葉清音撫模著純子的長發,安慰道。「嗯。」純子摟的更緊了。
良久,兩人慢慢分開,互相凝視這對方,久久不語。「純子,和我一起走吧。」純子咬著下唇,使勁的搖了搖頭,純淨的眼眸里噙滿了淚水。「不能的,陰間的人是不能到陽世去的。」「純子」葉清音還要再勸,純子按住了他的嘴唇「雖然只是短短的一天,對我來說比千百年還要有意義。還記得這是什麼花嗎?」葉清音接過純子遞過來的火紅花朵「曼珠沙華?」「嗯。曼珠沙華,有緣無分。所以,請你忘了我吧!純子希望夫君幸福,純子怎麼樣都無所謂。但在純子心里,你永遠是純子的男人。」精致的櫻唇吻上了葉清音的嘴「夫君,快走吧,純子永遠是你的妻子。」純子猛然一推,將沉浸在溫柔鄉的葉清音推出老遠。
「純子!」葉清音霍然而起。「夢嗎?」葉清音擦了擦額頭的汗。驀地,葉清音怔住了。一朵紅玉般的花朵握在他的手里,瑩光流轉,精致非常。「三途忘川,悠悠黃泉。曼珠沙華,曳影生憐。天意相見,定是有緣。有情難守,痛徹心田。娉婷佳人,芳蹤渺然。何日聚首,再續前緣。」葉清音不自覺的吟道。
模著眼角溢出的淚水,葉清音喃喃道︰「這就是心痛的感覺嗎?」純子,那個純淨的女孩,還會在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