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成林站在門口觀望了一下四周,看到四下無人。便整理了一下衣服,敲響了如意的大門!
「咚咚咚」張成林輕叩房門。
可敲了幾遍,卻不見有人給自己開門。
「奇怪怎麼沒人,這爺們也太沒有禮貌了吧。」張成林自語道。
就在張成林思考著要不要破門而入時,門卻突然打開了。還好他自幼就跟隨父親上山追野兔、趕野豬練就了一身好本事,要不然這一下要是換了別人,早就收不了勢,準要跌進那客商的懷中!
那客商開門一看,眼前是一個魁梧的漢子。面色就變得凝重起來,望著張成林冷冷的說道︰「你找誰?」
‘我擦,你女乃女乃的,開門怎麼也沒個響動,要不是大爺身手好,這下非得被你弄折了腰不可!’抬起頭來又看見這人是這幅嘴臉,不覺心里大怒。于是張成林沒好氣得說道︰「找你!」
「找我,先生與我好像並不認識吧,而且素未謀面,不知先生找我所為何事啊?」那客商爺不請張成林進屋入座,又接著說道。
「就算咱倆素未謀面,來者便是客,你總得讓我進去,並跑上杯茶吧!」張成林說道。
那客商瞧了一眼張成林,說道︰「我為什麼要讓你進來,又為什麼要給你泡茶。?這房間我付錢了,要是你也想來住,等我走了你在來吧現在它屬于我!」
「哈哈。」張成林也不答話,而是自顧自的笑了起來。
「我總有辦法讓你請我進的!」張成林一本正經的對那客商說道。
「等你想到辦法再來吧!」那客商說著就要關門!
「 !」
張成林一把抵住了門柱子,繼續對那客商說道︰「你雖是客商打扮但我卻知道你並不是一個做生意的這麼簡單。」
「繼續!」客商說道。
「而且你故意裝的怯弱,只不過是在隱藏你的凌厲而已。」張成林說道。
「哦?你怎麼知道我不是真的怯弱?」客商問道。
「因為你的步伐,快的讓人難以置信!」
「你跟蹤我?」
「只是好奇而已,也許我們是一路人。」
那客商听到此時,兩手一攤。跟著轉身走進了房間。
張成林知道這意味著什麼意思,所以他也跟著來到了房間內。
進得房內,張成林立馬自己就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說吧,你到底是誰?」張成林問道。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那客商回到道。
張成林似乎早就知道他會這樣說,于是他又說道︰「行,你說不說是你的自由,我也不能掀開你的嘴巴要你說。」
「既然知道,何必自討沒趣?」那客商嗤鼻道。
「你不說那我就先自我介紹一下吧!」張成林說道。
那客商听到這話後,也不再說話,而是目不轉楮的盯著張成林,沒有贊同也沒反對。
「鄙人姓張,是青陽獵槍會的老當家的,這次來東義避難來了,青陽的鬼子正在滿世界找咱!」本來張成林還不想說出自己的真實情況的,但一看這小子不識抬舉,沒準是把自己當成了那混世的小混混。就爆出了自己的名號。
張成林在心里道‘女乃女乃的,獵槍隊你總听說過吧’。
果不其然,那客商听完這話面上立即變了面色,但還是在故作鎮定。
「我憑什麼相信你是獵槍隊的大當家,再說了你是什麼人管我什麼事?難道你是想拉我入隊,真是好笑!」
真是他娘的茅坑里的石頭--又臭又硬!
張成林也是大為惱怒。恨不得立即走上去扇他幾個大耳瓜子。
「笑話,我為什麼要騙你?你有什麼值得我騙的?」張成林扣下也不示弱。
「哈哈哈哈!」沒想到那人卻突然笑了起來。
「這好笑嗎?」張成林說道。
「嗯,實在是大大的好笑,這是我听到過的最好的笑話。」那客商笑著說道。
「怎麼個好笑了?」張成林發問道。
「叱 風雲的神銃張,大名鼎鼎的張大隊長竟然會跟蹤我這個小角色,而且還一路尾隨到了這里,你說這是不是很好笑,張隊長!」那客商說道。
張成林這時才知道這人肯定早就知道了自己,竟然裝糊涂到現在,女乃女乃的不是個善茬!
「嗯嗯,這個確實好笑。好像我張成林還沒干過這麼丟老張家臉面的事」張成林笑著說道。
「哈哈!」那客商笑得越發厲害。笑了好大一會才湊過頭來道︰「國民革命軍第一零二師一團一營營長劉浪!」說完便伸過了自己的手過來!
「青陽獵槍隊張成林,幸會!」說完張成林也伸出了自己的手。
「早看出劉營長不是普通人了,怎麼你們團不是駐在劉家莊嗎?怎麼劉營長跑到這里來了?」張成林發問道。
「張隊長說的哪里話啊,神銃張的大名鄙人可是如雷貫耳啊!」劉浪說道。
「哈哈!」張成林听完這話大笑了起來。
「老百姓給個面子看得起喊一聲罷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啊!跟你們一零二師比起來師差遠了!」張成林擺手道。
「哎!」劉浪听完這句話後,神色突然暗淡下來,目光也變得呆滯。一個勁的在那里直嘆氣。
張成林瞧在眼里,心知只怕是出了啥變故,當下也不再出聲,端起桌上的杯子,抿了一口茶,靜靜的看著劉浪。
良久,劉浪才緩緩的抬起頭來看著張成林說道︰「張隊長有所不知啊,現在的一零二師早已經是物是人非了,……哎!也不知道怎麼這個樣子!」
國民革命軍一零二師,張成林是知道的,或者說在鄂西是婦孺皆知的一只部隊,師長姓田,真名叫什麼忘記了,外面人都喊他為田把子。反正這只部隊可以說是**在鄂西範圍內最尖銳的一只王牌之師了,不知道出了什麼變故,好好地一只部隊怎麼就物是人非了?
「劉營長,可否說的詳細一點,一零二師可是一只虎狼之師啊!」張成林問道。
「哼!雖是作戰勇猛無敵又如何,到頭來還不是落得這幅下場,倒是那些坐在太師椅上的混蛋過的舒服!」劉浪冷哼了一聲說道。
只見此時的劉浪,一雙眼楮變得血紅,臉色卻是顯得蒼白,脖子上青筋暴起,牙齒咬的咯咯直響!
張成林暗道「不對」,劉浪這幅面容叫他情何以堪!
唯有不說話,才是明智之道!
又是一陣沉寂,死一般的沉寂。街上小販的叫賣聲和樓下店小二的吆喝聲,此時都不見了!
唯有劉浪那陣陣的咯牙聲,在這如意居里響徹著。張成林不免心里有些發慌,雖是久經沙場,但這種寂靜是從未有過的!
他不由得思考起來‘到底是什麼養的仇恨,可以將一個人*到現在這種地步?’不過他馬上就能知道了,因為那劉營長此時開口了。
「張隊長,若要知道我給你講個故事吧!」劉浪說道。
故事?這時候還有興趣講故事,時間不值錢啊?
不過,雖然心中是這樣想的,但他怎麼也不可能表現出來不是。而且,現在時間尚早,老氣他們進來應該還有段時間,听听故事也好!
「劉營長,請講吧。老張洗耳恭听!」張成林說道。說完又抬起頭來望向了劉營長。
劉浪听完張成林的話後,自顧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後,緩緩的開了口。
原來這劉浪父子二人,都是國民黨人,其父早年還跟隨過國父孫中山先生,是孫中山先生得力的左膀右臂。後來中華民國成立之,其父就病因病去世。劉父去世時,劉浪還只有十一二歲光景。
劉父的葬禮可以說是辦的及其風光,當時的中華革命黨的重要成員都有出席,連平時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孫中山先生都親自干了過來參加了劉父的葬禮。
當孫中山先生模著他的頭,將他摟在懷里的那一刻起。他便立志要報效國家,以自己血肉之軀,保領土不受侵犯!
「孩子,你父親是好樣的,你們劉家沒一個孬種!」這是孫先生當時對著年紀尚幼的劉浪說的話。
公元一九一九年,也就是民國八年,孫中山先生正式將中華革命黨更名為中國國民黨。
而劉浪就是在這一年進入了國民黨。
入黨後,由于劉浪也是不負重望,年紀輕輕的就從一名普通的士兵省到了連級!而這一切,全是靠他自己一步一個腳印塌下來的。雖然期間有不少人因為他的背景問題,想跳級提拔他,但都被他一一否決。
日本人進關後,國民黨消極應對,一味的戰略收縮,導致日本人很快便滲透了進來。
這一切,劉浪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但卻又無能為力,自己好幾次的戰術方針都沒上級給攔下了。並且泄了他的兵權,也就是你他這個連長成了真正的光桿,無人無槍!
在上書了幾次未果後,劉浪徹底的對這幫人失去了信心。
一日,劉浪偶然從副官嘴里得知,現在鄂西戰事吃緊、局勢嚴重。上峰為了安定民心,已經將田師長的一零二師抽了過去。這個田師長也就是上文所提到的田把子!
听到這個消息後,劉浪的心就像是十五個吊桶大水——七上八下的,再也坐不住了。
為啥啊,這劉浪的老家正是在鄂西。
鄉土被人踐踏,試問誰還可以坐得住!
于是這劉營長,立馬就寫了一封申調令,申請調離現在的部隊,轉到田把子的麾下。
本來那幫人開始是死活不同意的,但劉浪堅持要走,他們也知道這後生家世背景很厚,所以也就不再阻攔,大筆一揮,劉浪就來到了田把子隊伍。
田把子看了他的介紹信,也不敢怠慢。本來準備給他升為團長,但被他婉言謝絕,最後道一營當了營長。
劉浪打記事起,劉父級時常會給他灌輸一些戰爭知識,和自己的見解,所以劉浪雖沒進過軍校,但打起仗來依然有板有眼,毫不含糊。而且時常還能有些鬼點子出來,正是因為這樣所以他幾乎就成了一零二師的香饃饃,各個團都想吧他要走。
可惜雖然一零二師在戰場上,節節勝利。但無奈不是嫡系部隊,加之中央又有不少人從中作梗,一紙調令就把一零二師撤走了。
為此他們的田把子師長,急的不成個樣子,將中央大罵了一番,然後一病不起,不多時就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