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館長說完,轉身離開了,臨走時交代2人好好休息,明天一早過來帶他們做事,並囑咐道︰我晚上就不過來了,你們2人把門鎖好,不要到處亂跑。「好的」柳成蔭2人答道。周館長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
整個圖書館又剩下了兩個孩子,看到周館長離開以後,2人都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想到以後可以掙錢吃飯,興奮之情溢于言表。兩人又開始在書架上尋找自己可以看懂的書,當然了,他們找不到基本可以看懂的,因為圖書館里沒有連環畫。下午,李阿姨準時過來送飯,然後就微笑著離開了。可能是覺得這2個孩子能再這樣的地方呆著,一定也是了不起的人,所以顯得比較拘謹,不怎麼多說話。柳成蔭2人也就沒什麼機會和她聊天了。
晚上,柳成蔭躺在自己宿舍的床上,想起家里,想起自己在家里的想法,有點激動,有點興奮,又有點不真實的感覺,復雜著心思慢慢進入夢鄉。不知道做了什麼夢,但是臉上一直帶著喜悅和微笑。
第二天一早,兩個小孩天還沒亮就醒來了,洗臉、整理,然後打開圖書館大門,在一樓櫃台等待周館長的到來,迎接他們的第一份工作。7點李阿姨就過來送早餐了,還像昨天一樣,沒有多說話,只是拿走了昨天下午的碗筷。8點,周館長準時走進了圖書館。問了2人休息的情況,就開始帶領2人做事。
原來,是要把別人給圖書館捐贈的書統統按照相關分類擺放到書架上。書架上都標有類別,不是很多,只有10多個分類。周館長邊安排,邊給他們講解,口若懸河,像個老夫子一樣,听得柳成蔭2人津津有味,一點也感覺不到工作辛苦。其實擺放書籍本來也不是什麼辛苦的工作,只要周館長告訴他們是幾號書架上的,他們就按照指示放到幾號書架上,數字他們都認識,擺放起來也沒有什麼特別要求,只要整齊就可以了。兩個小孩當然都樂意干這個活。
工作期間,周館長還教了他們識字,兩人對知識的渴望,刺激著他們,所以一個早上,他們已經認識了書架上的分類字,歷史政治地理什麼的。周館長還告訴他們,圖書館的櫃台上有紙筆,晚上的時候,他們可以自己練練。說,如果以後有機會,學習了拼音,你們就可以自己學習了。
就這樣,一天的工作基本結束了,李阿姨還是按點送飯,周館長到了吃飯時間,就會離開,可能是回家吃飯了。一下午,一樓已經被收拾的整整齊齊,像模像樣,周館長很滿意,下午6點,還是像前一天一樣,交代他們一下就走了。
但是今天的柳成蔭和張鐵兵不一樣,因為他們學了幾個字,所以迫不及待的找來了紙筆,開始在櫃台上照著寫了起來。初學的興奮和激情,讓兩個小孩很快就寫了很多遍,寫了很多頁。柳成蔭的字寫的比較秀氣點,張鐵兵的字則有點張牙舞爪的感覺。兩人也就開始比較了,都模仿著書架上的字,開始練習,因為他們今天听說,書架上的字是周館長自己寫的。到了晚上睡覺前,兩人都模仿的像模像樣了,當然了,此時的他們,都有一個疑問,那就是,周館長說的拼音是怎麼回事。如果可以學會那個東西,以後就可以認識更多的字了。帶著疑問的柳成蔭睡著了。
就這樣,一天天不停的重復,日子過的也倒是挺快的。大約半個月後,整個圖書館都整理完了。所有的書都按照分類白上了書架,柳成蔭和張鐵兵也跟著周館長學了不少字,經過半個月的學習和工作,周館長也挺喜歡他們兩個,覺得這兩個小家伙悟性高,也愛學習。但是畢竟圖書館的工作完成了,他也需要考慮這2個小家伙的去處了。想罷,周館長在下午做完事以後,就離開了圖書館,徑直向圖書館附近的一所學校走去。
柳成蔭2人听到周館長說圖書館的工作完了,心情也都變得復雜起來。因為對未來的不確定性,兩個小家伙都睡不著了,開始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起來。雖然兩人都才10歲,但是都顯得老成,在同齡人里,這也算是比較另類的樂。柳成蔭的成熟是在農村時就體現出來過,至于張鐵兵的成熟,可能與他大哥的影響有關系吧。
兩人在圖書館,像第一天一樣,為這書架一圈一圈的轉,但是這一次不一樣的是,他們認識了書架上的字,所以邊轉邊念著書架上的類目,歷史、地理、哲學宗教、科學、體育、農業科學等等,語氣中可以听出深深的不舍。
張鐵兵問柳成蔭︰你以後還會來這里看看嗎?
柳成蔭︰我一定會回來看的。其實我一點也不想離開這里。
張鐵兵︰難道你不想去上學嗎?
柳成蔭︰這里不是一樣可以學習嗎?
張鐵兵︰這里以後沒有人教你的,學校里有老師,還有同學,我要去上學,學好文化,然後再回來。
柳成蔭沒有再說什麼。
兩人一直到深夜才回各自的宿舍睡覺。而柳成蔭此時卻還是睡不著,因為他舍不得離開,他覺得這里的生活很充實,也很適合他。而他在和周館長這半個月相處後,心中也產生了一個疑問,是因為周館長看它的眼神。
柳成蔭發現,自從周館長第一次听到他的名字以後,就總是對他有話要說,但有不說出口,而在工作期間,周館長又問了一次他家在哪里,之後對他就更加不一樣了,常常主動教他認字,當然,這些都是在張鐵兵沒有留意的情況下進行的。因此柳成蔭覺得,周館長對他好像有什麼事沒有說,如果明天被送走,那他可能以後都搞不清楚這件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