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明與清石趕到丹鼎宮。三四個弟子押著一個黑衣人,面罩已被摘下,是個道士,警惕地看著眾人,眼中露出一絲狠色。
太明一示意,讓弟子放開那人,笑道︰「這不是青城派的弟子麼?你師父要的丹藥還沒煉好,再過幾天來取。」
值更弟子對視一下,心道︰是來取藥的?抓錯了。可是,取藥為什麼白天不來。
那黑衣人起初疑惑,接著面臉喜色,連連點頭道︰「是的,是的,我是來取藥的。」
太明向清榮道︰「將這位道友送出殿外。待藥丸煉成,我會派人送去。」
清榮會意,引著黑衣人出去了。清石看得分明,這人並非玄鶴洞中所遇之人。
太明的臉色陰了下來,恨聲道︰「欺人太甚。」
清石道︰「師叔,為什麼要放走他?」
太明反問一句︰「不放又能怎麼樣?這些宵小之輩夜闖丹鼎宮,雖是犯了江湖大忌,但並無大罪。捅了出去,只會為難掌門師兄。讓青城派面上也不好看,于人于己都不是好事。放了他,對方若有圖謀,必會有所顧忌,至少他們會有所顧忌。」
清石道︰「他們想做什麼呢?」
太明沉思好一會兒,道︰「不好說。」
清榮進來,向太明行禮,道︰「師父,辦妥了。」
太明對清石道︰「皇甫先生明天就要到了,要給你醫病,你回去休息吧。你記住,不管在什麼時候,只要崆峒需要,我們竭盡全力去保護它就是了。」
清石行禮離去。走出很遠,還見太明師叔站在原地,思考著什麼。
一覺醒來,已是早飯時間。清石起床,舒活一下筋骨,來到醫廬外。太陽高懸,暖暖地照在人身上。醫廬前是一個很大的藥圃,各種珍奇草藥蓬勃勃一片,或*初綻,或吐蕊展瓣,有瓊枝玉葉,有斑斕色彩,送來馥郁芬芳,令人陶醉。
「格,格,格……」丹鼎宮方向傳來銀鈴般的笑聲。清石忽然覺得,在一陣笑聲中,眼前的景色變得格外明媚起來。
清榮進來,對清石說︰「皇甫先生來了,師父讓你過去。」
清石拉住清榮,虛指一下笑聲,意思是「她是誰」。
清榮笑道︰「你去了就知道。」
剛到太明的雲房外,伴著「格格」的笑聲,從屋子里翩翩飛出一個可愛的少女,身著百蝶裙,頭扎兩條小辮,眉宇之間閃爍著無盡的調皮。她上前拉住清石的胳膊,偏著頭盯著清石的臉問道︰「你就是那個生病的青石頭啊?」
清石自小出家,拜在劍氣宮,雖然太通不拘俗禮,管得較松,可哪里被女孩子這樣親熱地拉扯過,頓覺一股女孩子特有的體香鑽入鼻中,弄得身體僵硬,頭也有些眩暈。
「蝶兒,不得胡鬧。」一個威嚴的聲音從屋里傳來。
那蝶兒拉著清石進屋,向一個中年郎中道︰「爹爹,我沒有胡鬧。青石頭是明叔的師佷,也和我們是一家人嘛。你說是不是,青石頭。」
清石滿臉通紅,只得點點頭。
中年郎中轉臉向太明道︰「蝶兒不知禮法,倒叫道長見笑了。」
太明笑道︰「皇甫兄哪兒話。蝶兒是我看著長大的。她天性活潑爛漫,調皮可愛,我是喜歡得緊啊。」
蝶兒這時倒有些羞了,向太明盈盈一禮︰「謝謝明叔夸獎。我會更調皮一些的。」
中年郎中喝道︰「莫再胡鬧。」
「是。」蝶兒撅著嘴道,轉頭一臉嚴肅地對清石︰「別再胡鬧了,說正事。听明叔說,你中了太陰之氣,催我爹爹急急趕來。是不是很嚴重?痛嗎?讓我給你瞧瞧。」
清石低聲道︰「不痛。」急忙向後躲。
太明笑道︰「蝶兒大夫,你一路勞頓,先休息休息。讓你爹先給清石瞧瞧。不行的話再請你出手。」
蝶兒把手一拍,道︰「也行。」擠到太明跟前坐下,還扮個鬼臉。
中年郎中大搖其頭,道︰「道兄莫要再縱容小女了。如此下去,恐要無法無天了。」
清石見蝶兒走開,自在了許多。
太明向清石道︰「這位皇甫大夫是我好友。他是安定朝那人,先祖是針灸鼻祖皇甫謐,針灸之術得祖上真傳,定能醫好你的病。」
清石上前兩步見禮。
皇甫大夫微一欠身,自報名號︰「皇甫行……」
蝶兒也立起身,道︰「皇甫蝶,安定朝那人,先祖也是針灸鼻祖皇甫謐,針灸之術也是祖上真傳。只是祖上傳了,我沒有學好。嘻……」
皇甫蝶一通自報家門,逗得清石差點笑出聲來。
皇甫行不去理會女兒,示意清石到跟前來,懸腕為他診脈。皇甫蝶馬上乖巧了,換了戲笑之色,在一旁認真地看著,與剛才判若兩人。
皇甫行表情嚴肅。過了好一會兒,他收手起身道︰「蝶兒,小道長,你倆先出去。」
皇甫蝶也不多問,與清石出來,臉上又露出調皮之色︰「爹爹與明叔在討論你的病情。我這是第一次上崆峒山,你帶我出去玩吧。」
清石道︰「不知我的病……」
「沒事的。爹爹一定有辦法,他可是四大名醫之首。」皇甫蝶一臉肯定之色,「再告訴你一個秘密,爹爹如果遇到疑難雜癥,診完脈後一定會搖頭說︰‘怪哉,怪哉。’可他剛才什麼也沒說,說明他已胸有成竹了。」
清石听了,心中欣喜。過幾天,金城法會就要開始了,劍氣宮肯定有一些接待事務,自己卻一直病著,真不像樣子。這下好了,病一好,就趕緊回劍氣宮給師兄他們幫忙去。
清石問皇甫蝶︰「你想去哪兒玩?」
「上天梯,雷聲峰,彈箏湖,脂肪峽,我都想去。」
「這樣吧,我師叔正在與你爹爹說話,指不定幾時叫我呢。我們先去彈箏湖劃船吧,他們找我們也容易一些。對了,你會玄功嗎?」
皇甫蝶點點頭︰「會的,會的。」
「會駕飛劍嗎?」
「什麼飛劍,沒听爹爹說過。」
那你還吹牛說會玄功。清石嘀咕道。看樣子她的身體不重,要不帶她吧。
清石把想法告訴皇甫蝶。她高興得直跳︰「好啊,好啊。我還從沒玩過飛劍呢。」
來到山頂,清石祭起飛劍,載著二人向湖對岸有船的地方飛去。皇甫蝶驚喜地叫道︰「哇,太好了。青石頭,我飛起來了。」
湖中有船只來往。上崆峒,前山後山各有一條路,前山的路順著彈箏湖岸邊一直向西走,過了問道宮,有山路直上主峰。若有客人嫌走山路太慢,可由崆峒弟子劃大船引渡到問道宮。湖中還有一些小船,是早來幾天安頓下來的客人劃著游玩的。
青山幽幽,湖光粼粼。
皇甫蝶感受著凌虛御風的感覺,樂得「格格」直笑,習慣性得躍了幾下。清石感到劍上一沉,身形一墜,急忙用功一提,飛劍才平穩了一些。皇甫蝶也嚇了一跳,不敢再做大幅度動作。
清石再一運氣,感覺丹田中一絲冰涼,隱隱作痛,趕緊運功調息,不料真氣一窒,飛劍猛地向湖中栽去。清石暗叫不好,自己掉進湖中倒無所謂,皇甫蝶一個姑娘家掉進水里,終是不大好看。他凌空一翻躍下飛劍,再忍著劇痛提氣,控制飛劍載著皇甫蝶向上升去。他「撲通」一聲落入水中,眼楮余光掃到不遠處有一條小船,念動法訣讓飛劍落向小船。
他鑽出水面時,皇甫蝶正好落在那條小船上。他急忙游了過去。船上是幾個青年男女,估計是哪派的俗家弟子。
清石爬上船去,收了飛劍,見禮道︰「崆峒派清石有禮。攪擾了幾位,實在不好意思。」
皇甫蝶過來道︰「青石頭,你沒事吧,沒受傷吧……」
清石道︰「沒事。」
皇甫蝶道︰「你騙人。你嘴角有血。都怪我,都怪我。爹爹一定會罵我的。」
清石道︰「沒事。我不說他怎麼會知道?」又轉身向船上眾男女,「還望各位恕罪。」
一個白衣英俊青年還禮道︰「清石道兄客氣。我們是茅山弟子,初到崆峒,還要清石道兄多多關照。」然後,報了自己同伴的名號。
這白衣青年叫姜紹文。另一個年輕帥氣、盯著皇甫蝶直看的少年是他的師弟袁澤文。還有兩上女子是他師妹,穿紅衣服的叫傅思文,一身綠裙的叫肖英文。
清石一听是茅山弟子,問道︰「你們可是朱師叔的弟子?」
傅思文奇道︰「正是。你怎麼知道?」
「我是劍氣宮的弟子……」
「你師父是太通師叔?我師父說太通師叔人特別好。在南疆救過他的命。」姜紹文道。
清石喜道︰「我師父也夸朱師叔呢,說他為人豪爽,胸襟豁達,很好相處。」
清石又介紹了皇甫蝶。四人一听是神針皇甫行的女兒,均是一臉敬意。
他們相談正歡。忽听清榮在山頂叫道︰「清石,你和蝶兒姑娘趕緊回來。師父找你。」
清石只得對姜紹文一禮道︰「諸位好好玩吧。我們還有事,先走了。」又不好意思地,「不知能否將我和蝶兒姑娘渡到南岸去。」
「沒問題。」
清石上了岸,約四人有時間到劍氣宮找他。袁澤文猶自盯著皇甫蝶,有些不舍。
到了丹鼎宮,皇甫行看到清石水淋淋地,一臉怒氣。皇甫蝶吐吐舌頭,躲到太明身後。
「皇甫先生,不怪蝶兒姑娘。」清石道。
太明道︰「清石,蝶兒第一次來崆峒,你應當好好招待她。但也不能玩得太過火。」
清石道︰「弟子知道了。」
「你先去曬干你的衣服,午時過來,皇甫先生給你治病。」
清石行一下禮,一道煙似的向自己棲身的醫廬跑去。一進醫廬門,微微一用火元力,衣服瞬間干了。躺在床上,休息一會兒。
朦朧中,有人捏住自己鼻子。「蝶兒,不要胡鬧。」清石伸手推開那人的手。
「嘻,誰是蝶兒?」
「慧木!」清石驚喜得跳了起來。慧木還站著一個身著道裝的美貌女子。「慧心師姐,你也來了。」
「慧木要鬧著來看你。師父不放心,讓我跟他一起來。」慧心道。
「誰是蝶兒?睡夢中也惦記著。」慧木一臉怪笑,不依不饒。
清石臉色微紅︰「不要胡說。她是神針皇甫行的女兒,被師叔請來給我瞧病的。」
正說話間,皇甫蝶蹦蹦跳跳進來了,手中拿著一些吃的。
慧木一捅清石,低聲道︰「是不是她?挺漂亮的。」慧心瞪他一眼,讓他不要胡說。
清石接過吃的,給他們介紹了一下。皇甫蝶過去拉住慧木,道︰「你和石頭是好朋友?怪不得叫木頭。」
慧木不樂意地說︰「是慧木,智慧的木頭。」話一出口,自己也覺得說了等于沒說。
皇甫蝶道︰「是呀,再有智慧也是個木頭。不像慧心姐姐的名字,好听又有意義,人也長得漂亮。」
慧心淡淡一笑︰「蝶兒姑娘,你的名字也很好听啊。」
皇甫蝶謙謙地一笑︰「雖然比不上姐姐你的,但比石頭、木頭好多了。」
慧木一臉不樂意。皇甫蝶在他鼻子上點了一下,道︰「你呀,真小氣。我把清石師兄叫石頭,他都不在意。」
慧木看到清石手中的食物,準備羞一下皇甫蝶,道︰「你給清石親自拿吃的?你對他真好啊。」
皇甫蝶一臉驚奇,道︰「這有什麼?他是我爹爹的病人嘛。我爹爹的醫廬每天會來許多人瞧病。我和兩位師兄就給他們煎藥送水拿吃的。這很正常的。況且,石頭待人挺好的,為了我,自己掉進了彈箏湖。」
慧心瞪慧木一眼,做個手勢,讓他不要再胡說,否則要告訴師父。慧木臉色一緊,收斂起來。
皇甫蝶催促清石趕快吃東西,道︰「完了去見爹爹,醫好你的病,你還要帶我去崆峒各處玩呢。」
慧心聞言,對清石道︰「你完了快去醫病。我和慧木先走了。」
清石道︰「好的。我病好全會回劍氣宮,你們到時候去那里找我。」
慧木有些不舍,但被師姐催促,沒有辦法,爬到清石耳邊道︰「你快點好起來。我有事找你。」
這小子會有什麼好事?清石笑著點點頭。
「好好養病。」慧心囑咐一句,拉著慧木走了。
皇甫蝶指著二人的背影對清石說︰「慧心姐姐讓人難以親近。倒是那木頭好玩些。」
清石道︰「慧心師姐好像有什麼心事,她平時不是這個樣子。她可疼我和慧木呢。」
吃完東西,二人來到太明房中。除了皇甫行外,師父太通也在座。清石趕緊過去見禮。
太明道︰「清石,你跟皇甫先生去治病。我與你師父有話說。」太通臉色平淡,沒說什麼,示意清石出去。
清石又跟著皇甫行出了丹鼎宮。皇甫蝶想要跟來,被皇甫行喝了回去。
皇甫行背著藥囊帶著清石向南山最高處登去。清石納悶︰要醫病,爬這麼高干什麼?
到了山頂,皇甫行讓清石面南盤膝而坐,自己也揀一塊石頭坐了,對清石說︰「治病前,先說說你得的什麼病。病之總要,陰、陽、寒、熱、虛、實、表、里,八字而已。你的病便是陰陽不和,體內太陰之氣過盛,陽氣不足,二者難以平衡。依據相乘相侮的原理,治病之法有兩種,一是化去太陰之氣,使你的身體狀況回到從前。二是汲取太陽之氣,促使陰陽平和,你就可以*控陰陽二氣。你師叔本可以用第一種方法治愈你,但他為了你的修煉,堅持請我留住你體內的太陰之氣。我思考再三,便答應了他。不過,要汲取太陽之氣,必須用到三種功法和金針渡氣法。治病之前,你必須答應我,學了這三種功法,不可用于胡作非為、傷天害理。若不答應,我只有用第一種方法了。」他表情嚴肅,慎之又慎。
清石道︰「清石自幼長于崆峒,蒙太通師父教誨,雖是不重禮法,但也知天知地、心存善念。還請皇甫先生放心。」
皇甫行臉色稍和,心想︰清石所言也是,清石自小受教于崆峒,學了這三種功法,不至于出什麼亂子。他自懷中取出三本薄薄的小冊子,對清石道︰「你先熟悉一下這三種功法。」
清石接過三本小冊子,打開一看,分別是《吞日法》、《服月法》、《拘魂制魄法》。功法很簡單,說的是吞食日氣月精的方法。他默念幾遍,熟記于心。
皇甫行道︰「平坐在地,月兌掉鞋子,腳心向前,兩臂分開,掌心朝上。先運吞日法,注意,當你運功一遍的時候,我會用針刺你的腳心涌泉穴與手心勞宮穴,助你納氣。如果感到體內陰陽之氣平和時,立即收起功法,萬萬不可大意。」
清石知道其中利害,慎重地點點頭。皇甫行道︰「可以開始了。」
清石雙眼微閉,入靜一會兒,叩齒九遍,心想太陽的金色光華從百會穴、勞宮穴、涌泉穴進入體內,直至丹田。呼吸九次,丹田之中現出縷縷金光。
皇甫行輕聲道︰「注意。」
清石直覺勞宮穴、涌泉穴一麻,身體一僵,掌心和腳心像開了四個大洞,剛才納入的太陽精華迅速向四個大洞跑去。一時間,太陽之氣一絲不剩,丹田之中只剩那個太陰之氣凝成的黑色圓珠。五髒六腑奇痛無比。身上汗如雨下。
清石心中閃上一個念頭︰不好,他要害我!!
奇怪的是,太陽之氣涌向掌手和腳心,並不月兌體離去,而是凝在勞宮穴與涌泉穴。清石正覺丹田被吸得難受,一股金光從天而降,自百會穴直入丹田,然後轉入掌心腳心。慢慢地,金光越來越多,變成了白色。白色的光在掌心腳心凝了起來,每處有針尖大小。
清石終于明白過來︰這吞食日月精氣的方法很是平常,但皇甫先生的金針渡氣法不簡單。用針法弄出四個空洞,迫使百會穴成倍地向體內吸氣。更妙的是,針法能將氣凝于勞宮穴與涌泉穴,不致外泄。雖然受些苦楚,但這一次納入的太陽之氣比得上別人幾十年的吐納。太明師叔真是用心良苦啊。
他心中莫明的感動。
等四處的太陽之氣有合起來有米粒大小的時候,清石吞咽口液九遍,叩齒九遍,收功睜開眼楮。
「嗖」,「嗖」,「嗖」,「嗖」。皇甫行出手如電,迅速拔掉四枚金針,然後在清石丹田上一按,道︰「真氣回收。」
清石依言行氣,四處的太陽之氣回到丹田。皇甫行又道︰「氣轉丹田,再行拘魂制魄法。」
清石以意領氣,轉于丹田之中,然後靜坐存思,心想自己的有另一個身體立于對面,左有太陽,右有月亮,太陽月亮的光芒洞徹全身,口中輕念︰「元胎上真,雙景二元,右抱七魄,左拘三魂,令我神明,與形常存。」
如此行功近一個時辰,清石叩齒收功。略一感受,只覺神清氣爽,如同換了一個人一般。心神內視,陰陽之氣竟在丹田中團成一個太極圖案。意念一動,左手掌心微熱,是太陽之氣,右手掌心微涼,是太陰之報,再一運氣,陰陽二氣復歸丹田,渾身通泰和順,愜意無比。
清石「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顫聲道︰「多謝皇甫先生傳功之恩。」
皇甫行並不扶他,任他跪著,道︰「太明道長請我傳你功法的原因,我不便深究。但這套功法是我一位好友所留。十幾年前,他被人迫害,被囚于一處絕地。將來,你功法大成,若是有心,可幫我救他出來,也算報他傳功之恩。」
清石道︰「他是誰?囚于何地?」
皇甫行抬頭望著遠方︰「日月輪轉,時光飛逝,不知他現在過得如何?你先不要問,等你功法大成,有意救他時,再來找我。還有,你把三本冊子還給我。」
清石從懷中取出遞給他。他低頭看了一下,手上一運功,冊子「忽」地著了起來,瞬間化為灰燼。他仰天長嘆一聲︰「端木兄,你大可放心了,你的功法有了傳人。」
清石眼楮瞪得像銅鈴︰好深的功法!端木兄?那人復姓端木?
他轉頭道︰「你起來吧。切記,功法不可傳于外人。三種功法要配合修煉。你下山找你師叔去吧。」
清石回到丹鼎宮。太通與太明已經說完話,靜靜坐著,均是臉沉如水、心事重重。
太通道︰「你隨我回劍氣宮吧。還有許多事情要你和眾師兄弟去做。」
清石向師叔行禮告辭,跟師父出來,四下看看,不見皇甫蝶,只得回去。太通道︰「清石,你上我的飛劍來,我有話對你說。」
彈箏湖的上空。太通道︰「你的事情,太明說了一些。其中有些關節,我不會多問,你也要嚴守秘密,不可告訴任何人。不要輕易顯露實力,就當什麼事也沒發生過。我要告訴你的是,眼下,崆峒派危機四伏,你我都是崆峒門人,定要誓死保護我派周全。哪怕是丟掉性命也在所不惜。」
清石在身後道︰「徒兒謹記師父教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