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滿是怎樣煉成的 第十八章

作者 ︰ 小一

「籮絲,你回來了啊,我還想著怎麼你不在家,原來到多莉絲那去了」

剛滿看到了籮絲,屁顛屁顛的跑過去從她手里接過了擺的花枝招展果籃子。

「咦,這麼多啊,剛好有客人,我去洗洗……」

十分鐘過後,眾人啃著隻果,圍坐在那個杉木桌子前。剛滿也沒有隱瞞兩姐們精靈身份的事,這讓籮絲唏噓不已,粉女敕的小臉漲的通紅,一臉激動的拉著兩姐妹說著話。

女人和女人之間的友情往往不需要太多的沉澱積累,只是相見,便坐到了一起,很快的變成了好姐妹,這讓剛滿不禁感嘆男人在這方面巨大的差異。

另一邊,被冷落的二個小男生也開始了交談。

「喂,邱卡皮,你準備在我家賴到什麼時候,差不多也該滾了吧,還想繼續白吃白住不成。」

邱卡皮用眼角的余光鄙視了剛滿一眼,隨後憤憤的說道 「都是因為你那個愚蠢的交易,害的我現在無家可歸,你讓我去哪?」

經歷過這幾天的事情之後,邱卡皮和剛滿雖然還是一如既往的喜歡互相用言語進行著永無止盡的人身攻擊,但是明顯的他們之間的關系似乎並沒有以往那般劍拔弩張了。

邱卡對于剛滿的態度有些復雜,這個自己的仇人,如今成了自己的救命恩人,這讓他實在有些惱怒,發火也不知道該往哪發

剛滿攤開手,一臉無賴相

「你愛去哪去哪,反正別在我眼前晃悠,整天看到你那張臉,我會做噩夢的」

「去你的,是你出的餿主意,你得負責到底。」

邱卡皮用力的咬了一口紅彤彤的隻果,穩穩坐在板凳上,絲毫沒有移動的架勢,心想反正大家比不要臉,還能有人比自己更不要臉的?嘿嘿……

剛滿有些無奈,之前他與殺手頭子做了個交易,就是讓他們放過邱卡皮,但是卻假裝已經完成了任務,殺死了邱卡,回去領他們的薪酬去了。

而邱卡皮作為保命的交換,必須讓自己變成一個已經死了的人,而且恐怕以後都不能在普雷利鎮上生活了,畢竟鎮子雖然不算小,可是如果依然留在這,總有一天會被發現的。

但邱卡皮一來不想死,二來又希望自己的行蹤被父親發現,翻身干掉自己的後媽,從而一勞永逸的解決問題。

「別傻了,我知道你在想什麼,都這麼多天過去了,你那個有錢的老爹即使再笨,也不可能不知道其中的蹊蹺,而且你也不看看,那一波又一波的殺手根本沒有休息的勢頭,我估計你老爸已經知道這件事了,但卻暗中縱容」

「不可能的!我父親不會這麼對我!」

邱卡皮握緊了拳頭,緊緊的皺著眉,胸口因為強烈的情緒而激烈起伏著。

「你不要在騙自己了,你其實都知道的」

剛滿扔掉了手中啃的滿是牙印的隻果核,略帶同情的看著他。

「如果你不死心,今晚我們去你家」

邱卡皮聞言抬起頭來,半信半疑的看著剛滿「真的?」

「當然是真的,騙你我有糖吃麼,不過出于安全考慮,如果你不想還沒到家門口就被人砍死的話,我們就不能太招搖,你知道你那後媽是個精明人,她沒有看到你的尸體恐怕是不會完全相信的,我想現在就在你家附近還有至少幾哨人在盯著。」

邱卡剛生出的希望被剛滿一句話再度熄滅,又低下頭頹然而坐

「那怎麼辦?說來說去還是不能回去?」

剛滿賊笑了起來,那表情十足像個打著壞主意的小偷……

我是偷懶的分界線—— 就在當天夜里,兩個猥瑣的身影正以半蹲的姿勢貼在一面粉刷的嶄新的圍牆邊緣,借著四周的黑暗,兩個踮著腳的黑影悄悄的融入了牆角的陰影中。

「沒出息的東西,這是你自己家,你抖什麼」

「你沒看到院子附近有多少守衛把守著麼,我們家族請來的護衛都是一流的高手,別說我現在正在被追殺,就算是平時,打扮這樣出現在我家周圍,肯定也被當成小偷抓起來打死了」

剛滿穿著一身全黑色的布衣,就連臉上也蒙上了一塊黑色的布巾,蹲坐在牆角,打了個無聲的哈欠。

「伊西莉安小姐離開以後你就睡了一天,怎麼還像困死鬼投胎似的」邱卡用非常小的聲音罵了句

剛滿沒有理會邱卡的抱怨,因為只有他知道自己這些年來每天過著怎樣日夜顛倒的生活,實在是覺得睡不飽。

「你家族的護衛要真的牛X,早就發現我們了,還能讓我們溜到這兒?」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二人靠在牆角的陰影中,靜靜的等待著時機。

終于,在樹上的貓頭鷹無聊的來回轉動了幾十圈腦袋後,牆的另一側內的燈光開始逐漸熄滅。這個時間差不多下人們都已經準備休息。

一直站在後院小門崗哨上的小兵也打了個哈欠,心想差不多到了交班的時間,整理了一下衣著,朝著休息室走去。

就在護衛前腳剛離開後門,後腳就有兩個黑影從門外一棵比圍牆略高一點的樹上落下,只是落地的時候卻沒有發出太大的聲音,護衛沒有察覺到異常,漸漸的走遠了。

剛滿先不說,好歹邱卡皮也是在城衛兵訓練營待過的,從小喜歡探險和魔物的他倒也沒有松懈訓練,這一手攀樹翻牆的身手倒也還使得,就是可惜有剛滿這個變態的參考物在,讓邱卡一直都顯得十分廢柴。

「嘿嘿,我以前就很喜歡看電視里的武林高手翻牆進院的,沒想到有一天我也能體驗一把當梁上君子的感覺。」

「電視……是什麼?」邱卡皮覺得剛滿真是個奇怪的人,總是會說出一些他沒有听過的詞語。

「噓……小聲點,被人發現我就不管你了,額……電視……反正解釋了你也不懂,喂等等」

邱卡皮剛跑出兩步便被剛滿拉住,將他拽入了一叢花圃中。

「你瘋了!你想干什麼?」剛滿摁著邱卡皮,阻止他沖向屋子的行為。

邱卡叫嚷道︰「都進來了,我還怕什麼,我現在就進去找我父親,讓他處死那個賤人!」

剛滿一把捂住邱卡皮的嘴,緊張的關注著四周的環境。

此時大宅的拐角處,兩個拿著細長鐵叉的護衛走了過來,剛好從剛滿和邱卡所在的那片花圃外路過。

其中一個護衛停下了腳步,疑惑的看著四周

「你剛才有沒有听到什麼聲音?」

「哪有什麼聲音,不是風聲就是野貓又發情了,動作快點,換班了以後我還要去找小梅……」回答的是另一個護衛,有些匆忙的拉著他繼續往前走去

「哈!小梅!」被拉著的護衛露出了*蕩的表情「我看不是野貓發情,是你發情了吧?嘿嘿……都這麼晚了你丫還折騰」

「噓,小聲點兒,你可別給我到處亂說啊,你知道家族的規矩」言罷那個急急忙忙的護衛嚴肅緊張的板起了臉。

「知道了知道了,快走吧,不然小梅可要等急咯~哈哈哈」

被這一打岔,那個剛才似乎听到邱卡說話的護衛已經完全忘記了先前自己留意到的聲音,一路打趣著思春的同僚,就這樣被拉著消失在了剛滿的視線里。

剛滿摁著邱卡,連初級戰士都還不是的邱卡又怎能掙得開剛滿的力氣,先前一直給死死的制著,現在守衛走遠了,剛滿才放開了邱卡。

「你著急什麼,今天帶你來不是讓你來沖動的送死的!你真的以為見到你的父親就有用了?」

兩世為人的剛滿對于人心這種東西模的很透,在他眼里邱卡皮只不過還是一個不怎麼懂事的孩子,雖然他同樣也只在這個世界上生活了十三年,可是從前的經歷和閱歷讓他思考問題的深入和一般人與眾不同。

其實剛滿已經知道結果,只是不忍心告訴邱卡皮,也許告訴他,他也不願意相信,所以今天才帶他來,希望他能得到自己所想要確定的事

兩人又等了一會,直到確認了周圍沒有人之後,才從花圃中跳了出來

「畜生,竟然和我的貼身女佣偷情!」

邱卡皮自然說的是剛才那個由于著急私會情人而在無意中幫了二人的護衛。而護衛口中的小梅邱卡自然也熟悉無比,那是管理他日常起居的女佣。

因為是個下人,所以對待邱卡到也無法像其他女孩子一樣見了就跑,一直是客客氣氣的,外加小梅長的也有幾分姿色,所以邱卡皮倒也一直挺喜歡這個服侍自己的佣人,沒想到自己在這種意外的情況下得知小梅是個私底下有些放蕩的女人,這讓邱卡有些怒意,也有些醋意。

剛滿卻哪里知道邱卡皮小小年紀心里有那麼多復雜的思想,搖了搖頭,拍了拍邱卡的肩膀

「孩子你還小,不要管大人的事情,這種爛段子哪個大戶人家沒有,別耽誤正事,走走走……一會下一班人就過來了」

邱卡搖了搖頭,是啊,如今物是人非,自己在這個家的地位似乎連個佣人都不如。回自己家還要鬼鬼祟祟的。邱卡嘆了口氣,跟上了剛滿的腳步。

二人越過了院子正中的假山,模到了一株景觀樹的陰影後,景觀樹感受到了輕微的震動,抖落了幾片孤單凋零的枯黃楓葉,楓葉來回的做著鐘擺般的飄動,最終落入了那個養著凱德拉鱒魚的小池塘中,蕩起了陣陣漣漪……

從翻過牆以後二人已經走了大約十來分鐘的路,雖然因為路上需要躲避各個崗哨的偵查,盡量緩慢曲折的繞著院子的各個景物走,但剛滿還是不禁贊嘆起邱卡家寬敞的地形。

「不得不說,你家真大,听說你只是個普通的貴族旁系,就能有這麼大的房子,真不知道貴族到底坑了多少老百姓的血汗錢。」

剛滿輕輕撥開兩根擋住他視線的枝條,透過花叢的遮擋觀察著大宅里的動靜。

「我家在貴族里雖然地位不高,但是父親這幾年經營的還算不錯,所以家里的生意一直很興旺,但這點錢和真正神聖天堂的貴族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你要知道,卡西烏斯王國有百分之七十的財富是掌握在貴族手里的」

邱卡平淡的解釋著,沒有太多的自豪和驕傲,因為這本就是眾人皆知的事實。

「他地精的!貴族都是爆發戶,像你們家這種土豪,難怪可以請得起中級戰士來當打手,真唬!我上輩子就不如意,這輩子咋也沒投個好胎,要是生在貴族,現在我的日子一定也很好過……」

其實剛滿心里還加了一句,也不用每天晚上被個怪老頭折磨的半死了。

「切,原來你也是這麼虛偽的人,嘴上一直說著討厭貴族,看到我家的財力就立馬變成這個樣子……」

邱卡似乎無論在什麼時候,都很喜歡用言語去攻擊剛滿,也許很大的原因是因為他打不過剛滿,所以只好通過這種方法來發泄心中的不爽。

「我是討厭貴族階級劃分的自大態度,但我又沒說過有錢不好,好了再廢話天都要亮了,接下去該怎麼走?」

剛滿探頭探腦的從假山後面溜了出來,又再一次的跳進了一株花叢,跟著邱卡皮匍匐前進

「到了……這是我父親的房間,我……」

邱卡皮剛想說進去看看,就被剛滿打斷了他的話

「別忘了,這也是你後媽的房間」

剛滿打斷了邱卡想要立刻沖進去的念頭,將他領到了房間另一個的窗戶外。

此時大宅子里大部分的燈火都已經熄滅了,只剩下這房間的燭光還微微的亮著。

貼在窗口,二人發現窗子里邊的窗簾已經拉上,但是好在留出了一道窄窄的細縫,二人便爭著偷偷的從縫隙向房內瞄去。

剛滿擠開了邱卡皮的腦袋,十分期盼的張望著,但是房間內沒有出現他所期待的激情鏡頭,空蕩蕩的絲制大床上被褥疊放的很整齊,顯然房間的主人還沒有入睡,剛滿有些失望,讓開了腦袋靠在了窗子下方的木桿上。

邱卡順著窗簾縫望去,看到自己的父親,穿著紳士得體的男人此時正端坐在書桌前,鵝毛筆隨著手指的牽引不停的在發黃的信紙上莎莎的滑動著。

邱卡皮看到許久未見面的父親心里一陣激動,忍不住就想去叫自己的父親,可剛伸手去敲窗子的手卻頓了頓,因為他看到那個千方百計想要殺死自己的女人走進了房間。

女人穿著睡衣,此時已經褪下了那身上掛的雜七雜八的金銀首飾,悄悄的走到了男人的身後。

沒錯,來的人就是邱卡皮的後媽,原比利山家族的獨女,現邱卡家族的女主人,人們口中的邱卡夫人。

女人走到邱卡皮父親的背後,伸出蘭花玉指替男人捏了捏肩膀。

打扮紳士的男人停下了手中的筆,卻毫無紳士風度,有些粗魯的推開了女人的手。

「別來煩我,我現在不想看到你」

男人帶著明顯憤怒的口吻,把鵝毛筆插回了瓶子,轉過身來,冷漠的面對女人

女人靜靜的站在男人的面前,表情委屈不已。

「親愛的邱,人都已經死了,你現在還怪我有什麼用呢……」

「是你害死了他,是你!是你害死了我的兒子!」

男人揮舞著捏緊拳頭的雙手,憤怒的咆哮道

(他知道了!父親原來真的已經知道了!)

邱卡皮心中萬分欣喜,他看到父親在發脾氣,他看到父親以為自己已經死了而難過而憤怒,他看到父親對著那個害死自己的女人在怒吼,邱卡恨不得現在就沖進房間,告訴父親自己沒死,自己還活著。

可是一種報復的念頭讓他準備敲窗子的手依然停在了半空中,因為他想看,他想看父親是怎樣替自己教訓那個惡毒的後媽,為自己出口氣!

于是他看到了他想看到的,男人狠狠的抽了女人一個耳光,邱卡的後媽一邊臉微微腫起,一道五指的紅色手印在浮腫在側臉頰上。

女人的眼淚刷的一下就流下來了,那一臉委屈的模樣仿佛是受了天大的冤枉,哭的稀里嘩啦的。

躲在窗外偷看的邱卡感嘆自己這個後媽果然好演技,只可惜自己的父親英明神武已經揭穿了她的陰謀,心頭快意大作。

「你打我?邱卡是你的兒子,難道就不是我的兒子了嗎?我也是迫不得已,你難道不清楚上周家族的長老來是為了什麼嗎!都怪你那不爭氣的兒子!

你也不看看他像什麼樣子!整天游手好閑無所事事,從來不關心家族的生意,成天想著什麼冒險,終日和那些粗魯的野蠻人混在一起,說要當什麼戰士!

他的成年禮已經不能再拖了!難道你要眼睜睜看著家族毀在這麼一個沒出息的孽種的手上麼!」

啪!又是一記重重的耳光

邱卡差點就在窗外拍手叫好,心想自己的老爸實在是太威武了。只是隨後男人的話卻讓他才高興起來的心情一下子涼了半截

「不準你說他孽種,好歹他也是我兒子,我知道,他的那張臉,即使他願意努力經商恐怕也難成氣候,但是我又有什麼辦法!畢竟他是我兒子,總不能扔了!

我不是怪你為家族利益著想,我是怪你自作主張做出這種荒唐的事來!你這個愚蠢的女人!你有沒有想過,如果行動失敗,邱卡他沒死,那麼我們兩家勢必要水火不容!而且傳到了宗族那邊,只怕誰都沒有好果子吃!你想拖著我們兩家一起毀滅麼!?」

女人一抹眼淚,沖上前去抱住了邱卡的父親,眼淚毫不吝惜的一路飆著

「親愛的邱,不要生氣了,好在邱卡皮已經死了,老二也代替他完成了成年禮的手續,現在我們的兒子已經繼承了宗族的旨意,說什麼都已經晚了」

男人因為憤怒雙手而不停的顫抖著,那粗重的喘息著即使隔著窗子邱卡也能听見。

「你這個瘋女人!」

邱卡的後媽從男人的懷里掙出來,用力的把男人推到了書桌邊,撞的書桌一陣搖晃,女人帶著哭腔歇斯底里的大叫起來

「我是瘋了!一切都是為了家族的利益!你以為我願意麼!你以為我願意嫁給你麼!你又能好到哪去!少在那邊擺出偽善的嘴臉,貴族規定不允許長女嫁做妾室,所以為了能夠迎娶我過門,你便害死了你的原配妻子!」

……

她說什麼?!

邱卡被這突入起來的消息震驚的說不出話來,只覺得突然一把大錘敲打在他的胸口,他的腦海中。

(什麼……是父親,害死了母親?這是怎麼回事!?)

「你住口!」男人的聲音明顯因為心虛而小了很多

「我偏要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做的那些骯髒的事!當初為了讓我進門,為了達成家族所謂的共同利益,你刻意買通了接產的大夫,讓那個賤人死于難產!哼,如今你又有什麼資格來說我!我不也一樣是為了家族能繼續延續下去嗎!」

剛滿也听到了屋內二人的談話,有些微微驚訝這段意料以外的插曲,他開始有些後悔今天帶邱卡皮回家來了,因為他知道之前的那些事也許不是一個十三歲的孩童的心智能夠接受的,童年飽受折磨的剛滿比任何人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不可能……不可能的……」邱卡皮的聲音顫抖起來,淚水從那地精一般的三角眼里止不住的流出來。

「怎麼會是這樣……不可能的!父親明明很愛我母親的,不會是這樣的!我不相信……啊!!!」

邱卡皮情緒失控,突然的叫了出來,剛滿起先也被這段貴族家庭里的丑聞秘密而感到震驚,所以忘了關注著邱卡皮的狀況,從邱卡皮叫出口的瞬間他就暗罵不好!

此時屋內爭吵的兩人也听到了窗戶外的動靜!

女人尖銳的聲音響起︰「是誰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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