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棚里,審訊還在繼續。寶山拿著匕首在手里把玩。
「說說吧,看你挺仗義一人,怎麼干起賊了?」寶山問。
人之將死,其言也哀。賊頭白了他一眼,把自己的前史和盤托出了。
原來賊頭是鋼鐵廠的一名工人,叫聶磊,為人仗義。他有個好兄弟二狗,不久前,二狗的母親病了,醫院檢查說是糖尿病加高血壓,並發腎衰竭,沒有醫藥費,只能等死,二狗前一陣下崗了,沒有一點經濟收入。聶磊不忍,給了二狗2000塊錢,又跟保衛科王科長借了8000塊錢,一並給了他。
一天夜里,聶磊下了班,被幾個彪形大漢硬生生的拖上一輛面包車,幾個彪形大漢對他拳打腳踢,一個流氓拿著一張欠條數,聶磊欠他8000塊錢,利息一天400,限他半個月還清,不然把他拉到臥虎山水庫喂魚。原來那王科長是個混人,伙同一個高利貸頭子楊白勞,倆人一起敲詐聶磊。
聶磊無奈,只得出來偷到。十幾天,每天偷的車子只能賣300塊錢,還利息都不夠,眼看就要半個月了,干脆橫下心來,多偷幾輛,賣了車給二狗他媽養老。
「我說完了,你動手吧」說完,聶磊閉上了眼楮。
聶磊感覺手上有些異常,睜開眼楮一看,手里多了一打錢。大概有8000多。
「你們?你們這是?」聶磊很詫異。
「嘿嘿,沒什麼,打傷了你跟你兄弟,總得配點醫藥費把。」我笑著說。
「我知道了,謝謝你,動手吧。」說著伸出了手。
「哈哈,你真以為要砍手啊。這都20世紀了,哪還有那麼些肉刑。」我笑著說。
「可,我不是偷了你的車子?」聶磊詫異地問。
「偷了就偷了吧。本來那車子我就想換,扔了又覺得可惜,你偷了倒好,哈哈哈,我可以痛下決心買車子了,哈哈哈」說完,我哈哈大笑。
「兄弟,還沒看明白呢?鴻哥覺著你是條漢子,想結交你,跟你做個朋友!」寶山在旁邊打圓場,一邊把二狗月兌臼的胳膊接好。
「嗯,寶山兄弟說得好。這個*蛋的社會,像兄弟這樣的純爺們,鐵血真漢子,真是太少了!一句話,兄弟我佩服!」我拍著他的肩膀說。
「謝謝你的好意。不過,這錢嘛,我不能要,我不喜歡施舍。」聶磊把錢還給了我。
「不是施舍,薪水,怎麼樣?」我看著他說。「兄弟是個性情中人,我就明說了吧,兄弟考慮過沒有?像兄弟這樣,沒靠山,沒組織,干盜竊,一旦出了事,只有跑路,終究不是長遠之計。不如跟著我,咱們兄弟倆攜起手來,一起去干一番大事業,如何?」
「哈哈,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這個人,最不習慣的就是在別人手底下干活,還是自己一個人逍遙自在。」聶磊笑著說。
他說的話,我也懂,聶磊是一只蛟龍,哪怕養他的池子水再深,他也要飛出去,何況池子里已經有我這一條龍了。
「不過,鴻哥盛意拳拳。嗯,在下有一事拜托鴻哥,希望鴻哥能答應。」聶磊鄭重其事的說。
「有事盡管說。」我笑著說。
「我那兩位兄弟,在手藝方面比我高超得多。妙手空空的本事,堪稱一絕,把他們托付給鴻哥,不知道鴻哥肯不肯接受?」聶磊鄭重其事的說。
這當然是再好不過了!天上掉下個大禮包!
「磊磊哥!」「磊磊哥!我們跟著你!我們不走!」倆人說。
「夠了,你們倆好好想想鴻哥的話。你們能跟著我當一輩子小偷麼?二狗,你萬一被抓了,你娘怎麼辦?誰給他捶背熬藥?還有三胖!你他娘的娶個媳婦容易麼?你忍心進了監獄,讓你媳婦一個人守空房?老子無家無業,有事情了可以跑路!你們呢?從今以後,鴻哥就是你們的大哥!要是誰背叛鴻哥,嘿嘿,可別怪我不當他兄弟!听懂了嗎?」聶磊罵道。
「知道了……」「磊哥放心」
我抓起那一疊錢,交給聶磊。「兄弟,拿著吧。盤纏,有總比沒得好。恕我直言,不要去還那高利貸,你今天還了,他覺得你好欺負,天天來纏著你,躲都躲不掉。」
「嗯,你說的我懂。明天我就跑路了。兩位兄弟托付給兄弟,我也就放心了。這錢嘛……就當我借高利貸好了。哈哈,一天利息一百,三年以後還清,哈哈哈。」聶磊笑著說。
「嘿嘿,磊哥,我不要這麼多利息,我只要一點。」我笑著說。
「什麼?」聶磊不解。
「不管何時,不管何地,不管將來兄弟混的多好,是不是人上之人,我們永遠是好兄弟。永遠……永遠不會兵戎相見!」我鄭重的說。
「哈哈哈!好!」聶磊跟我擊掌為誓,扶著傷腿慢慢站起來,靠著牆走了出去。
「兄弟要到哪發展?」我沖著他喊。
「青島吧~」
目送走了聶磊,我看了看地上,還坐著二狗跟三胖。
「二位兄弟,我知道你們跟磊哥的感情。有朝一日,你們想回去找你們的磊哥,我不怪你們,我還會幫你們,你們還是我兄弟。但今天,只要你們在我飛鴻幫一天,你們就是我幫中弟兄,有人欺負你們,記得找我。有人跟你們搶地盤,記得找我。警察抓了你們,第一時間找我,沒事的時候,也可以來找我喝酒,沒啥不好意思的!哈哈哈哈」
說著,我把二人扶了起來,還好,傷不重。
「今天真高興,咱們幫會多了兩個好兄弟,哈哈哈」寶山在旁邊也很高興。
「二狗,這4000塊錢,你拿去給你媽看病,三胖,這2000塊錢,你拿去跟你老婆好好玩玩。嘿嘿,對了,以後我得向你取取經,學一學怎麼追女孩子,哈哈哈~」
二狗三胖本不想拿,幾經勸說,還是拿了錢。
什麼叫收買人心?最直接的辦法,錢。
凱瑞站在後面嘿嘿的干笑︰「嘿嘿,二位,你看,咱們又是兄弟了,嘿嘿嘿。」
夜晚,萬籟俱寂,我們五個人走在巷子里,只有車棚後面筒子樓里,傳來一陣男女混在一起的申吟聲。
「凱瑞,你家里有幾兄弟姐妹啊?」我和顏悅色地問。
也許被晾在一邊的時間太久了,凱瑞立刻高興地說「報告鴻哥,有7個,5個男的,兩個女的~也不知道我媽怎麼那麼能生,哈哈哈哈!」
「哈哈,這我可就放心了」我笑著說,一抬手,兩張撲克牌朝著他的褲襠插了過去,一張插進*三公分,一張直接插進了蛋蛋里。凱瑞疼的躺在地上,滿地打滾,褲襠里一片血紅。
「嘿嘿,我答應了聶磊,晚上不能動他的兄弟,可惜喲,你親口說的,他不是你兄弟,這可就怪不得我不守信用了。哈哈,哈哈哈。」我陰笑著說,突然,臉色一變。「你他媽的算是什麼東西?也想加入我們幫會?我們幫會的兄弟各個都是講義氣的好兄弟!你這種人前一套背後一套,就知道溜須拍馬得人,也能是我的兄弟?看在你以前跟過聶磊的份上,給你十秒鐘,給我滾蛋!不然,嘿嘿,挑斷你的手筋腳筋,讓你的蛋疼死去吧!」
不知道凱瑞哪來的那麼大的爆發力,不到十秒鐘,捂著殷紅的褲襠,一溜煙跑了。嘿嘿,可惜啊,可惜,從此這兄弟看片,沒法打灰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