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傲陽點點頭默默的忍著心底噬骨的巨痛垂在身側的雙手早已經握成了拳頭五指緊緊的攥在一起因為痛苦指甲甚至嵌進了掌心中扣出一個個的血痕
不能傷害寒寒無論怎樣都要等這個月過去再說他會告訴她他不會隱瞞她一絲一毫只是不是現在他不能再給她的身體雪上加霜了
我去換衣服馬上回來裴傲陽站了起來他覺得腳步都跟著沉重起來了
林紫陽看著這一幕嘆了口氣拉著燕霜離開了病房把空間留給兩個人燕寒虛弱的喘息著閉著眼楮
可是等到跑近影子已經透明笑臉轉瞬扭曲她親眼看到媽媽不見了夢到媽媽的魂魄魂飛湮滅了
是有太多的無可奈何終因自己愛的不夠徹底不夠堅持郝向東豈能不知他這輩子感受最多的便是無可奈何
好點了嗎郝向東進來就看到裴傲陽手握著燕寒的手她睡著了一張小臉上有未干的淚痕郝向東在病床一側坐下來低頭溫柔的注視著燕寒太多復雜的感情從心底蔓延
他不是愛她嗎不是說過無論發生什麼事只要他還活著就永遠不會放棄她的嗎
姿西游郝向東來了提了一個保溫桶是他專門讓人熬的魚湯
燕寒做了一個夢
燕霜擔心地走過去想要叫醒她可是林紫陽拍了拍她讓她睡吧她太累了
裴傲陽突然就如遭雷擊一瞬間糾結了眉宇
郝叔裴傲陽無奈長嘆口氣道我知道你心里難受知道你心疼寒寒我也相信你愛著她媽媽人這一生最大的悲哀是永遠不知道下一分鐘會發生什麼人做事總是無法料到結果不能未卜先知幸福有時候也不是想珍惜就能珍惜的有太多的無可奈何
裴傲陽一直在病床邊看著她更加的覺得愧對她
如果我早一點知道寒寒的存在說什麼都不會放手
一片薄霧朦朧里林素站在遠處一襲白影微笑著望著她寒寒——
裴傲陽換了衣服推門而入就看到林紫陽和燕霜這樣看著做噩夢的燕寒頓時薄怒他們怎麼都不管寒寒他立刻上前握住燕寒亂抓的手寒寒沒事了沒事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又安靜下來
在做噩夢一直做噩夢裴傲陽無比自責無比心疼一直喊著媽媽喊著寶寶
看著她緊緊反握住自己大手的小手裴傲陽的眼底更痛緊抿的嘴角因剛才听到燕寒的叫聲而微微抽搐著
許是被裴傲陽握住了手燕寒動了動低低地呢喃著什麼竟又睡了過去只是不多時又呢喃著什麼裴傲陽湊近她听到她喊︰媽媽寶寶
可是姐姐在做噩夢階東姿階
除此之外還忍受無窮無盡地來自于那個男人帶給她的折磨和痛苦他想到這里就心痛得喘不過氣來這個他曾經捧在手心里愛如珠寶的人為她生了個女兒為了自己竟然忍受那麼巨大的災難而他呢
寒寒只是做噩夢了別怕我在這里別怕低低地安慰著她小聲在她耳邊呢喃
媽媽——她再也忍不住的喊出聲來蒼白的臉因痛楚而扭曲成一團身子也因痛苦而不斷的蜷縮著淒厲的嗓音里是再也壓抑不住的痛苦低喊著
一個人帶著他們的孩子孤零零地討過飯為了孩子戶口她嫁給了不愛的人
他都做了些什麼二十八年來只是怨恨只是責怪只是抗拒卻也只找了一年多
林素笑的望著她就像小時候一樣溫柔是媽媽年輕時的樣子可是轉眼影子越來越淡
那睡夢里壓抑的抽泣聲讓裴傲陽清晰的感覺到她此時一定在承受著不能承受的折磨堅硬的心此刻倏的痛的厲害那一聲喊叫如同尖銳的匕首一般刺進了他心中他知道他舍不下她所有罪惡他自己來抗他還是無法舍棄她
為什麼不堅持去探探她的消息為什麼不早點去看看她過的日子
他也感到了累感到了世事難料感到一顆心痛得厲害
他怎麼沒有做到為什麼沒有做到為什麼沒有做到呢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責問自己回憶在這一刻像是開了閘的洪水一波一波地洶涌向他侵襲了過來昔日那些幸福、美好、疼痛、災難原來不是沒有意義一直在他腦海里存在了三十五年想到素煙想到女兒寒寒郝向東不住又濕了眼眶
病房里
媽媽媽媽燕寒低喊著
燕寒緊閉著眼楮睡著了可是誰都看得出她睡得很不安穩一直在動
林紫陽嘆息她只是沒有安全感太自責了所以才做噩夢
郝向東身體一僵疼痛劃過眼底嘆了口氣
一切都是我的錯郝向東此刻心如刀絞如果他知道寒寒的存在說什麼都不會放棄的哪怕窮其一生都不會二十八年想著素煙二十八年過得這樣淒慘還有他們調查得來的照片那些即使在學校當老師即使和天真無邪的孩子在一起也無法掩飾的憔悴傷痛他簡直不敢想象她這二十八年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
媽媽媽媽媽媽燕寒飛奔著朝媽媽跑去想要抓住媽媽的手揚聖長其
寒寒很善良終有一天她會原諒你只要你沒有對不起她媽媽郝叔為什麼你跟她媽媽在一起那麼多年卻不知道她是顧錦書
郝向東一怔幽聲道︰第一次遇到她媽媽是我從海里救起了她救下後她還要跳海什麼都不說只是一門心思尋死我趕著去桐城問她家在哪里想要送她回家可是她不說話我的車票時間很快到了不放心只好帶著她走當時她鞋子都沒有渾身濕透人很是狼狽在車站給她買了衣服她也不知道換還是我委托供銷社的職工幫她換的我不知道她怎麼了但是看得出她除了精神遭受巨大打擊人是很安靜的我想把丟給乘警聯系她的家人可是她卻突然抓著我的衣襟不放手zVX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