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梅麗雅的清眸驚現出璀璨的神色,「奴婢今晚陪著你,好嗎?」
「以前就給你說過,梅麗雅……」路辰話出又止,眸眼眩疑。
「不是的……」梅麗雅紅唇微微閉合,眼眸下垂,伸出了左手,「請大人看看奴婢的手心。」
今晚梅麗雅的舉止怎麼如此怪異,路辰暗忖,靜靜地走到梅麗雅的面前,捻住梅麗雅的指尖細心眸視︰「沒什麼啊!」
「請大人把你的掌心壓在奴婢的手心上。」
路辰抬眸凝住了梅麗雅的眸額,幾秒之後,輕輕地把自己的右掌心觸模在梅麗雅的手心上,一秒、兩秒……時間好像凝固了,終于一股奇異的靈識宛如細流淌入張揚的體內。
「這是什麼?」路辰很奇怪,這股細流化為了一只漂亮的蝴蝶銘刻在心神里。
「這是奴婢的命魂,會永遠陪伴大人。」
「為什麼?」
「奴婢的命魂是潔白無瑕的,**雖然不能和大人相濡以沫,但希望靈魂可以依偎在大人心里。」
「你把生死交給了我,值得嗎?」
「值得。」
……許久的沉默,眸眼對視。
「大人,還有事嗎?」
「沒有了,你去吧!」
夜冥靜謐,獨眼巨人扶窗了望,冷酷的獨眼渾濁無光,從來沒有如此凝神思憶,昨日之恩油然升起,昏暗的洞穴中,一名獨眼小孩目光恐懼,在幾名龍魔人凶狠獰笑下瑟瑟發抖,地上躺著兩名倒在血泊中的獨眼巨人。
「這兩名獨眼巨人始終不願意臣服于我們龍魔族群,早就該殺了。」
「可是這名獨眼小孩怎麼處理?」
「殺了,免留後患。」
嘿嘿嘿,其中一名龍魔人的彎刀仰過頭頂,將要劈下,只听見嚓的一聲,自己的頭顱卻飄向半空,一顆龍魂石伴隨著紅色鮮血從斷裂的頸部噴涌而出,隨之被抓在手中。
「你是誰?」幾名龍魔人突然轉過身,眸色驚恐慌亂,這個人能夠悄然無聲殺死他們其中一個人,實力在眾人之上,而且對方手中雪亮的劍刃上沒有粘住一絲殘血,釋放出冰冷寒光。
寂靜的空氣中只有微弱的呼吸聲,隨著詭異身影的閃逝和雪光四射的殘影,剩余的幾名龍魔人全部失去頭顱癱倒在地。
「獨眼小孩,亦正亦邪的生物,」持劍人喃喃自語,凶眸畢露。
獨眼小孩獨眸驚駭,恐慌地急速後退一步,貼在了洞壁上,恍然哇哇大哭起來,持劍人好像有所觸動,「會哭的生物,……擁有情感的哭泣,有資格生存下去,」持劍人輕聲言道,「獨眼小孩,不要害怕,我不會傷害你的。」嚶嚶之聲沒有一點回應。
「地上躺著的巨人是你的家人吧?」
獨眼小孩聲音戛然而止,顫顫地不敢吱聲,只是輕微地點了點頭。
「想報仇嗎?」
這句話陡然挑起獨眼小孩的傷感心鉉,飽含悲傷痛苦的淚水盈滿眼眶,但眸光中卻迸射出仇恨,嘴唇顫抖,兩顆拳頭攥的緊緊的,細小的青筋膨脹出來。
「一味的憤怒只能摧殘你自己,跟我走吧?讓你的仇恨驅使自己不斷地成長。」
「等等好嗎?」獨眼小孩抬起了獨眼,凝閃出堅韌的意志。
持劍人停住了腳步,扭過身來,獨眼小孩使勁地拉著獨眼巨人的尸體向洞外拖著。
「需要幫忙嗎?」持劍人露出關切的目光。
「不,我自己來,」獨眼小孩很倔強。個性獨特意味著堅韌不拔的性格,從搬運尸首到挖土掩埋,獨眼小孩都獨自完成。
「我叫威亞多,你叫什麼名字?」想不到獨眼小孩居然問起持劍人的名字。
「辰。」
「叫你辰大哥可以嗎?」
「隨便。」
辰帶著威亞多走在荒野中,「我們現在去哪里?」
「荒漠。」
「做什麼?」
「傳你神魂刀。」
「為什麼?」
「了卻心願。」
「謝謝辰大哥。」
「不用謝我,只是了卻我自己的心願而已,與你無關。」
「這也能夠了卻我的心願啊!等我學會了,我要殺光所有的龍魔人。」威亞多滿目恨意,丑陋的面孔扭曲變形。
「仇恨會蒙蔽你的雙眼,隨你吧!每個人都要有生活下去的信念,哪怕是執著于殺戮。」
「辰大哥,我餓了。」
「自己解決。」
「可…可是我吃什麼?」
「隨便,尸體、野獸、樹葉、草根…都可以。」
威亞多只是稍微遲疑了一下,辰的身影就在遠處了,威亞多抓起一把樹葉朝嘴里塞,急匆匆追上去。
……某一天,辰說︰「我要走了,去完成自己的心願。」
「我可以跟辰大哥一起去嗎?」
「不。」辰向遠處離去。
「辰大哥,你走了,我怎麼辦?」威亞多喃喃自語變成了狂吼,「我可能會死的。」
還是沒有回音,風沙中,辰的身影越來越模糊,只有冷漠寒風在威亞多的臉上撕裂……
時過境遷,這麼多年以來,一切都在變,昔日的恩魂又出現在眼前,該如何去報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