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並不在意,回頭牽住紫兒,順便接過春月手里的燈籠交給他︰「這是祈福燈,你拿著,一會我讓你給誰你給誰。」兩位花女,不知這份幸運落于誰家?很值得玩味的位置不是嗎?朱砂的嘴角露出一絲她才懂的笑意。
夏之紫只顧著緊張,根本沒听到朱砂說什麼,事後想問卻也沒那個膽子,干脆夏之紫不問了,感受著被母後牽在手里的欣喜,他像個孩子一樣傻樂著。
春江含笑的看著皇子,心里多少能明白他的雀躍,太後向來嚴厲,生氣的時候敢直接踫撞四大功臣,難怪皇子畏懼太後。
不過太後畢竟不是皇上的生母,希望太後跟皇上多親近些,將來的地位才會更加穩固。
朱砂牽著紫兒向里走,似乎是不習慣帶孩子的舉動,不一會就松了手,閑散的看著街上渾然無趣的表演,猛然神經一動!剛才路過身邊的人是誰!︰「萬福!」
萬福急忙上前︰「夫人。」
夏之紫嚇的不敢把手放入朱砂的手中!怎麼了?只是他不會知道,再過十年,重新站到這個地方,他又將是怎樣的心情。
朱砂確認自己沒有看錯,臉色瞬間變的難看︰「剛才走過去的是不是嚴中賢的人?」明明被外派,竟然敢公然抗旨,朱砂瞬間冷笑,正好給自己個理由把他們送入獄監!
春江嘆然的搖頭,又有人撞到太後的眼皮底下了!
萬福惶恐的不知怎麼回答,他剛才沒注意看︰「奴才……奴才……」萬福擦擦汗,說不出‘不知’兩字。
朱砂沒空等他,直接道︰「派人跟著。」想死還不好說嘛!朱砂的表情變的難看,任何上位者都不希望被挑釁!朱砂也不例外。
夏之紫慌忙跟上,借著牽扯的力道他扭頭看了眼消失的地方,慚愧自己剛才什麼也沒看到,夏之紫重新看向母後,突然覺的面前的人高大的無法超越。
廟會中一年一度的文台是最吸引女子的地方,文台對壘,意味著秀才雅士雲集,有眼光的女子當然都會停駐,所幸文斗中的男人確實如花孔雀般耀眼燦爛,拔得頭籌還會有覲見曲繼盛的資格,所以這是場頗有威望的盛宴。
春江指著圍得水泄不通的人潮,開心的道︰「夫人,我們也去湊湊熱鬧可好。」
夏之紫茫然的不知所雲,因為個子低,除了人的腿還是人的腿︰「娘,為什麼這麼多人?」
朱砂停下,暗衛立即趟開人群護著兩位主子向里面而去!
「一些對你有用的人。」科舉在即這些人中將有未來的面孔?朱砂並不期待這屆的考生,也沒興趣尋找先入為主的人才,她更欣賞按正規渠道科考的人。
她之所以站在這里,是等著看這些未來的才俊對花車經過時的反應,因為她沒興趣收別人的爪牙。
夏之紫的視線豁然開朗,一排排字畫、一幅幅卷軸高高掛起、一條條橫橫幅一片片喝彩讓夏之紫瞬間回神,看著站在中間對答如流的眾人,夏之紫的神情頓然嚴肅,面對未來的臣子,他必須拿出帝王的威嚴。
朱砂站定,看著如此多的人潮望著隱約可見的評委席,莫名的頭疼曲家的影響力,為了覲見曲繼盛,這些學子可謂是用心了,每年考生,十有**都會成為曲家的門人!哎,這將是多大的壓力!
文台之中人員眾多,卻不嘈雜,甚至可謂是安靜,除了喝彩和主講聲,周圍的人分外守秩序。
突然中間的人高聲道︰「此聯為第三局,棋局?請听題,第一題︰‘世事如棋,一局爭來千秋業’。」
瞬間有人站出來跟上︰「柔情似水,幾時流盡六朝春。」
高亢的聲音隨後響起——「百方書院,作答秒聯一次!」——「掛!」——一條新的橫幅掛出。
「棋局,第二題,請听題︰‘賭墅付傳聞,嘆青史成堆,千古河山棋一局’。」
人群安靜了一分鐘,有個略有年紀的人走出來道︰「爭墩笑多事,看畫梁依舊,半湖煙雨燕雙棲。」
高亢的聲音重新響起——「靜方書院,作答妙聯一次!」——「掛!」——
「棋局,第三題,請听題︰‘世事如棋,放下豈容差一著’。」
不等中間有人站出,人群中突然有一人高聲道︰「人情似紙,看來還要薄三分。」那人收了扇子笑著看向朱砂的方向,又見面了不是嗎?
高亢的聲音響起——「散答不鳴公子妙聯一次!」——掛!——
朱砂沒有看他,對于沒有價值的人她從不去浪費時間,不過如此暗的光線還能看見,果然對得起曲繼盛如此寵他。
「棋局,第四題,請听題︰‘山溫水膩,風雨常存,幾人打槳清游,倩小伎新弦,翻一曲齊梁樂府’。」
曲雲飛不等人想,瞬間跟上︰「局冷棋枯,英雄安在,有客登樓憑眺,仰宗臣遺像,壓當年常沐勛名。」
高亢的聲音瞬間換了個人——「散答兩題,換出題人對退局著!——掛!——」
眾人的視線瞬間集中到曲雲飛身上,出題對答退局,意味著曲雲飛可以隨便找個人對問,如果輸了則要讓出贏了的所有分值,並成為對方贏得最後勝利的籌碼!
曲雲飛的目光瞬間變的挑釁,嘴角的笑容別有深意的加深,雖然隔了很遠的距離,曲雲飛相信她看的見。
曲雲飛沒有想的直接送出第一題︰「世事為棋,讓一著不為虧我;心田似海,納百川方見容人。」擺明是說對方斤斤計較的小氣!曲雲飛的折扇猛然收起,一身黑衣陰冷寡情︰「江兄,有好戲看了?」
江神子的目光停在對面的女子身上,萬人從中她無疑是最出彩的一個,可學識對一名女子來說是否過于牽強︰「別把事情鬧大,你爺爺身體不好。」萬一是卓家的女眷,曲雲飛有十張嘴也說不清。
眾人詫異,他指明的人是誰?眾多目光瞬間四處尋找,最後定格在曲雲飛一直看著的朱砂方向。
畢竟是晚上,中間光亮,人群中昏暗,從中間向人群看只能依稀出現一個輪廓,已有不耐煩的學子提醒︰「接題呀!」
「接題!不是不會吧!」
眾人發現對方沒有書院,語言變的肆意︰「不鳴兄,換個簡單的,別嚇到對手。」
「就是,就是,體諒散答。」
春江、萬福瞬間惱怒,直覺的想呵斥眾人閉嘴!
朱砂揮手讓他們安靜,依然不動聲色的站著。
夏之紫看眼母後,再次望向曲雲飛的目光威嚴不快,天子腳下竟敢公然挑釁母後,論罪當斬!
曲雲飛見她沒動,笑了一聲道︰「怎麼?不敢接,本公子並不在意你沒分數,如果姑娘能對出在下這一題,在下在能力範圍之內答應姑娘一件事如何?」曲雲飛話落挑釁的看著她,他不信她不動心,曲家的威望眾人皆知。
朱砂聞言思索的皺眉,雖然此人沒用,但還不至于垃圾到不能廢物處理的地步,距離花車經過還有點時間,審法寺的位置先換上他也不是不可,要不然勉強用著?
曲雲飛笑了,笑容有些陰謀的味道︰「姑娘不答,莫非是想反過來答應在下一件事。」不對答便是臣服這是寺廟文台的規矩,曲雲飛輕浮的道︰「在下正好缺位娘子,哈哈!」
江神子汗顏的搖頭,所幸曲老先生沒在!
夏之紫直接想宰了他!簡直是侮辱皇族!當誅九族!
朱砂並不在意曲雲飛說了什麼,對她來說曲雲飛的身份和行為尚且入不得她眼,他爺爺來才勉強夠看︰「既然公子如此想為在下效力,在下接題。」
眾學子瞬間安靜,國寺文台對學士充滿敬意,即便是女子也要拿出文人之氣對待。
曲雲飛欣然重復︰「世事為棋,讓一著不為虧我;心田似海,納百川方見容人。」曲雲飛用了心,他可不想白白輸一個承諾。
朱砂想了一下平靜的開口︰「此事一枰棋,總要成功後著;人情三江水,當為砥柱中流。」他恐怕不是砥柱!
江神子難得贊成的點頭,暗諷的恰到好處,曲雲飛最厭惡朝局。
夏之紫突然靠近朱砂,牽住朱砂的衣角,神情威嚴莊重!
曲雲飛目光頓冷卻也笑的肆意︰「請听題︰‘有何勝算各爭先?望虎踞龍蟠,滾滾英雄安在!休論他揮戈除暴,竊鼎稱尊,到頭來一局終場,好夢都成千載恨’。」這次擺明沒想對方贏。
朱砂撥弄一圈佛珠悠然道︰「到此愁關真打破,嘆梁空燕逝,茫芒世事如斯。目任俺引水流觴,催詩擊缽,放眼去企圖入畫,青山猶當六朝看。」
高亢的聲音瞬間響起——「散答兩題,換出題人對退局著!——掛!——」
眾人也變的安靜,各種斤兩大家心里清楚,能答出如此妙聯豈是等閑之輩。
江神子、曲雲飛瞬間皺眉,第一題答出可說此女略有文采,這二題……
曲雲飛望著她,不羈的目光多了抹嚴厲,心里驟定此人絕不是自家旁系或是徐家女眷,莫非是卓家?不管是哪一家,曲雲飛此刻笑的都不懷好意︰「姑娘是繼續出題,還是想在下以身相許!」
看來曲雲飛不介意答應她的承諾。
朱砂不禁有些後悔,此人入朝行嗎,審法寺的位置可不是兒戲,不過,他的身份確實能堵悠悠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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