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煦的陽光照耀在靜心殿內,飛鳥交錯的飛翔、時起時落,百花爭春的景致下,幾只小貓撒歡的滾動毛球,秋江幫它們喂食後,換了春江退下。
床上的人臉頰上留著緋紅的枕痕,頭上的鳳冠還沒有整理,屏風上的字畫宏偉大氣,朱砂鎖著眉,不太滿意被吵醒︰「又怎麼了?」
春江委屈的垂下頭︰「還不是曲太督,他非說有急事。」誰人不知太後午睡不喜打擾,偏偏有不識相的,可卻拿他沒辦法。
朱砂盡量打起精神,披了件淺黃色的衣衫出去,長發垂在腳踝,末梢輕輕滑過地面,簡單卻驕傲,她是這座宮殿主人,亦是大夏的精髓,只是精髓明顯不高興︰「天塌了還是地陷了,竟然讓曲太督中午擾人清夢!」朱砂不悅的瞥了他一眼,坐上軟榻接過春江手里的茶。
曲雲飛示意眾人出去,十年了,曲雲飛早已不是當年初入朝廷的他,只是脾氣更加暴躁,行事越來越模不清頭腦,卻憑借五年前的‘端公案’和‘谷河十二渠’成功把卓律踢下位,以主張‘無法新政’的實施,順利位列四公之首,坐穩他第一文將的位置。
同樣的,國事對誰都是公平的,沒有懵來的成功、沒有不付出成果,這位號稱大夏第一智囊的曲太督,雖然才是三十五的年紀,卻也已見白發已見滄桑,卻更添睿智和老辣。
春江心領神會照做。
曲雲飛靠近朱砂,手自然而然的握住她︰「怎麼了,身體不適?」她說過的話他記得,這麼多年他憑借努力,換取她要的承諾,雖然所得不多,但時間早已磨平了他的菱角,妥協是他掙扎了五年才得來的教訓。
朱砂任他握著,精神好了一些,身體半靠在軟榻上翻開曲雲飛遞上的折子︰「邊外的消息?十公主怎麼說?」
曲雲飛幫她把發絲撥到耳後,這張容顏他百看不厭︰「有陸司錯在以厲國的傳統,新帝會納先帝的女人為妃,十公主亦被選中,預計無法遣返。」
朱砂嘆口氣,當初她選中老十就料定她能留下,只是厲國……?「讓陸司錯多注意些,別讓厲國的動蕩殃及十公主,如果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在不給她添麻煩的前提下盡力而為。」
曲雲飛豈用她說,為官十年早已心知肚明,他在意的是另一件事情,為什麼有一份信件是陸司錯單獨交給她的︰「這位陸大官員到有意思,常听人說起卻從不回國,為什麼?」
朱砂的手停了一下,不動聲色的抽回來︰「各司其職而已,厲國的事放一放沒什麼,金國的動向多關注?」金國好戰,外界戲言金國的皇上不打仗睡不了覺,不過大夏也好不到哪里去,大夏和金國是這片大陸最好戰的兩個國家,她也沒功夫笑話別人。
曲雲飛心知肚明,金國帝王和大夏國人稱‘兩大煞帝’,能與朱砂比肩的,自然差不到哪里去︰「平時多走動,對你有好處,春科在即,你不用太操勞有我和余展你放心。」
朱砂不在意那些︰「也讓紫兒參與,他不小了。」
曲雲飛突然看向她,語氣里有絲調侃︰「你忍心放權,他不過是個孩子沒事溜溜馬逗逗蛐蛐不是挺好,親政未免早了!」
朱砂撇他一眼︰「你給他蛐蛐試試,他不給你淹死才怪!這孩子主意多,你別在朝廷上總沖撞他,小心他親政後第一個辦你!」
曲雲飛亦不是好惹的,當初如果不是朱砂他根本不會從政︰「不用他先親政,我先辭官。」曲雲飛看著她,七分邪氣的臉上恢復往日的自命不凡︰「如果朝廷沒了你,我不會繼續呆下去。」
朱砂不贊同的坐正,語氣有些嚴厲︰「你當朝局是你家,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再說不切實際的話,小心我先把你辦了,好了別靠了,讓她們都進來,紫兒大了,注意影響。」
曲雲飛偏偏不怕夏之紫,帝王又如何,他輔佐的是她,縱然他是天下第一明君與他有什麼關系︰「何時出去走走,我陪你。」
「先讓紫兒接觸春試再說,春江,進來。」
春江目不斜視的進來,這麼多年她多少猜到一些,她認為沒什麼不可,太後年齡不大,曲雲飛亦沒有婚嫁,若說大夏國能配的上太後的,也只有他。
曲雲飛站好,恢復臣子的儀態。
朱砂到沒什麼,知道不知道又怎麼樣,現在的大夏國又不需要她的名聲,相比于以前的謹慎,她現在不在意和曲雲飛的關系︰「你覺的徐天放這孩子怎麼樣?」
曲雲飛聞言直覺的贊許︰「堪稱徐熊家的奇葩!徐君恩所有子嗣中他是唯一能接替他爺爺官職的一個。」
朱砂也覺的可以,如果老一輩的臣子退下來,新進的這一批都不錯,只是紫兒的皇後,徐家的肯定不可。
「娘娘,皇上來了。」
「傳他進來,你沒事回去吧,厲國的事你也忙好幾天,多休息。」
曲雲飛笑了一下,隨後面無表情的告退。
夏之紫剛巧與曲雲飛擦肩。
曲雲飛見禮,夏之紫嗯了一聲神態微變的向內堂走去,為什麼這個時間他會在這里?
曲雲飛沒多想的離開,小孩子一個!如果不是朱砂,他以為他能坐穩今天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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