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外殿門前的廣場,長約千丈,寬約七八百丈,全部青磚鋪地,寬廣潔淨。
廣場正中,有一座巨大的五丈高的高台,長百丈,寬八十丈,高台的兩端,設有階梯一樣的一排排石凳子,方便弟子觀看,高台的四周,光滑豎直,並無台階之類的設置。這里就是天元外殿的演武場,平日門下弟子在此互相切磋,或有恩怨在此地了斷,但不準傷及性命,除了此地,前殿其余地方不可爭斗。此時高台上有幾對弟子正在廝殺。
施玉生運轉靈力躍上高台,在看台上找了個偏僻的角落坐下,看台上此時坐著不少人,大喊聲,助威聲,打鬧聲不絕于耳,不時有弟子來往,上下飛躍,所以施玉生的來到並不顯眼。
「馮悟師弟,此次後谷修煉一年多,師兄我幻劍之劍氣有所進步,師弟要小心了。」場上一個魁梧的壯漢對著一個身形瘦小的青年說道。
「方天覺師兄,一年前我已經領教過師兄的手段,希望師兄不要讓我失望才好。」馮悟說道。
「我已經備好靈石,不知師弟準備好沒有?」壯漢說道,接著從儲物袋飛出一包靈石,看樣有幾百塊。
「靈石自然不少,只看師兄的手段如何了」馮悟說話間靈石飛出,和壯漢的靈石合在一處。
「今日這些靈石只能歸一人所有,師兄請吧。」馮悟接著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壯漢方天覺也不客氣,手掌揮動,頓時就有空氣流動之感,卻又不是風動之象,接著空中就有水氣彌漫,往他身前聚攏,形成一團迷霧,不停地壓縮,隨著他的手掌變幻,最後成為了一把晶光閃耀的透明飛劍,懸浮于空中,鋒利無比。
「師弟小心了」方天覺一聲大喝,飛劍頓時攜萬鈞之勢從空中斬來,速度極快,飛劍在空中若隱若現,肉眼很難發覺,只能依靠神識鎖定。
那馮悟從方天覺幻化飛劍開始,都是站在場上,不慌不忙的雙手後背,似乎那飛劍不是向他斬來。
眼看飛劍離馮悟只有一丈,馮悟大喝一聲,口中吐出青色氣流,瞬間形成一個木質的青色盾牌,擋在前面,阻住飛劍的去路。
飛劍這時離盾牌有半丈距離,方天覺靈力突然激發,飛劍發出耀眼的光芒,自上而下凌空一斬,一道凌厲的劍氣發出,竟然將木盾闢為兩半,劍氣未衰向馮悟的頭頂斬來。
「咦……,師兄果然進步神速。」馮悟一聲驚呼,收起輕松的姿態,露出了凝重之色,向旁邊急閃,那飛劍如影隨形,劍氣沖霄。
馮悟雙手揮舞,靈力聚于手掌,一把向前推去,頓時好像一股無形的推力發出,空中的飛劍身形停滯,好像靜止一樣,接著倒飛而回,在半空煙消雲散,緊接著方天覺的身體竟然騰空飛起,倒飛十幾丈落地,一口鮮血噴出,顯然受傷不輕。
「師弟的無形掌果然厲害,我輸了,靈石歸你了。」方天覺勉強站起,說完後頭都不回,躍下高台而去。
施玉生坐在看台上,目睹了二人比斗的過程,特別是他們對各種法術的運用,讓他受益匪淺,對以後自己的修煉大有好處,因此陷入了回想,呆坐在凳子上沉思。
「這位小師弟是新來的吧?」一個聲音驚醒了施玉生。
「啊……是的,我是新進弟子,名叫施玉生,請問師兄怎麼稱呼?」
施玉生抱拳問道。
「我叫丁明,咦……師弟已是六層的修為了,師弟入門那天我見到只是五層而已,進步如此神速。」丁明驚訝道。
「那時已到要突破之時而已,要不哪會如此快,師兄不必驚訝。」施玉生掩飾道。
「我,原來如此,師弟你知道剛才那馮悟是何人嗎?」丁明一副喜歡聊天的樣子,看來是一個憋不住話的人。
「師兄請指教。」
「馮悟是我外殿第一高手,,如今已是煉氣十層修為,剛才你看到了吧,他的無形掌外殿無人能接得下一招,包括那兩個老家伙」。丁明說道。
「兩個老家伙?那是誰呀?」施玉生問道。
「嗨,師弟這個也不知道啊,就是鐘道虛、鐘道實兄弟二人啊,這二人是在外殿呆了六十年的老弟子,內殿考試始終沒有通過,兩人一天到晚的吵架。」
「六十年沒有通過?怎麼會這樣?」
「那有什麼稀奇的,听說以前還有弟子在此地坐化的吶,終生未有進步。」丁明撇撇嘴說道。
「師兄,要到二樓怎麼去啊,我沒有看見樓梯啊,是不是也要跳上去啊。」施玉生問道。
「不錯,以師弟的修為應該可以到二樓修行了,不過雖然二樓的高度和這個演武台差不多,但是卻不容易上去的,師弟若能的話,不如現在一試,若能成功,便可進入後山修煉,事半功倍。」丁明笑著說道。
「進入後山?」
「不錯,師弟到時就知道啦。」
「那好我現在就去試試。」施玉生站起來說道。
「那走吧。」
二人躍下演武台,丁明領著他來到樓內一處天井之中,往上看去,可以見到藍天白雲,不時有弟子從此處進出,皆是靠飛躍上下。
「師弟你看,你若能躍上二樓,便可以在二樓自選一處房間了,而且每次只有三次機會,如果不能進入,就必須再等一個月。」
「我試試,應該沒有問題。」施玉生緩緩地點點頭,看著二樓平台之處心想,這個高度應該沒有問題啊,既然這位師兄如此說,肯定有所玄妙才對,我先試試再說。
想到這里,施玉生運轉靈力,雙膝微區,只用三成的力量向上一躍,剛到一半時,只覺得一股無形的壓力從四周向自己壓了過來,好像進入了沼澤泥濘之中,絲毫不能動彈,運轉靈力也推不開,最後在空中停滯了一下,然後落回地面。
「原來如此」,施玉生心中明悟,自己剛才只用了三成的力量,只是不想在丁明眼前太過顯露實力,這次肯定沒有問題。
施玉生這次還是沒有全力而為,只用了七成的力量向二樓一躍而起,這次還是,剛到一半,一股更大的擠壓之力撲面而來,施玉生頓時感覺不妙,看來是用力越大壓力越大,自己還是小瞧了此事,不竟發出一聲大吼,靈力全力運轉,空中竟有嗡嗡之聲發出,如同寺院的大鐘轟鳴。眼看就到了二樓,卻是身形停滯,還是落回地面。
「玉生師弟,要不明日再試吧,我當時可是用了六個月才上到二樓的。」丁明笑著說道。
「不用,今日我必登二樓。」施玉生狠狠地說道,心中生出無名的氣惱,銀牙緊咬全力運轉靈力,縱身一躍,同時靈氣包裹身體,向上飛去,這次奇怪的是竟然壓力反倒減小了不少,很輕松的進入二樓平台,穩穩地落下。
「咦,為何如此?」施玉生心中疑惑,難道是靈氣包裹身體,壓力被靈氣化去?又或者是此處必須用全力才可以,不能隱藏實力?
「哈哈哈哈,小師弟怎麼樣,有疑惑了吧。」丁明接著上來,發出來笑聲。
「這時為何?」施玉生問道。
「此事不可相告,就是告訴你你也會被瞬間抹去記憶,只能靠自己領悟,這是規矩,我聖元宗的所有東西包括功法都無法口述,只能靠神識輸入才可,只要你開口就會忘記你要說什麼,很多玄妙你以後就知道了。」丁明回答道。
「竟然如此,看來我還是所知甚少。」施玉生謙虛的說道。
二樓上此時也沒有幾個人往來,施玉生決定先取得五元訣二層功法口訣再說,丁明便領他來到二樓一處小殿之處,殿堂門口上掛著一個小匾額上書得功殿,意思是二樓的功法需要自己得到。
「師弟,就是這里了,剩下的就有靠自己了,每層的得功殿只可進去一次,若有機緣,師弟莫要放過,師兄我先告辭了,得到功法之後,你自己在二樓尋找一處房間即可,二樓人不多,基本都往上層去了,進入房間師第就明白了。」丁明說道。
「多謝師兄指引,以後定有所報。」施玉生躬身謝過。
「我要去修煉了,我進入外殿有二十年了如今只是在四層樓之上晃悠,師弟進步神速,日後若是有所成就,莫忘提攜師兄我一把。」丁明收起嬉笑之色,鄭重說道。
「若如此,必不相忘。」施玉生對丁明心有好感,此人雖說好似有口無心,實則大智若愚,為自己以後鋪墊送人情。
丁明走後,施玉生往殿內看去,殿內除了四個支撐的柱子以外,空無一物,連一只蚊子都沒有,施玉生心中雖然疑惑,但是卻已有心理準備,不是沒有絲毫見識的凡人了。來的時候整個山谷空無一物,殿主司馬飛燕揮手之間,整個天元外殿幻化而出;剛才空無一物的天井,如同沼澤泥濘,照此看來,此處定有古怪。
拿定主意,施玉生調整好呼吸,一腳踏入殿內,整個身子剛進入其中,突然眼前的景色大變,一條直通雲端,曲折于松濤陣陣的青石台階出現在眼前,仔細一看金虎寺在雲端之上閃閃發光,隱隱還傳出了暮鼓晨鐘的聲音,定空大師、自己的爹,還有施家的老族長正在台階上看著自己微笑,施玉生竟然回到了自己初入金虎寺的時候即將登上台階之時。
「爹,師傅,永昌爺爺。」施玉生叫了一聲,可是三人都沒有回答自己,只是微笑看著。想起師傅的往事,施玉生不覺淚流滿面,他知道眼前的影像都是虛幻的,是自己的心中的記憶回放而出,想來每個人進入得功殿經歷都是不一樣的,可是師傅卻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眼前,即使知道是虛幻的,也令施玉生情不能自己︰在那個令人不敢回憶的痛苦日子,師傅師祖和自己訣別,竟然講到的不是他自己的生死,而是我的安危,和我將來要做的事情。完全不考慮自己,毅然吞下滅魂丹坐化,這種大義,這種深情,這種再造之恩,我施家的七尺兒郎豈能忘懷。
「師傅,弟子定不負所托,努力進取,完成你的遺願。」收起悲傷,施玉生把這份心志暗暗地藏在心中,擦干了淚水,向台階邁步,就像當初一樣,一定要登上頂峰。
前三步還好,當施玉生踏上第四部之時,一股千金重力憑空來臨,讓他每走一步就如同背負千斤重擔前行。早有心理準備,施玉生渾然不懼,金剛伏魔經鍛造了自己的脛骨血脈肉身已經兩年多了,這點力量不在話下,雖然可以快點前行,他沒有那麼做,只是一步步的慢慢前進,好似閑庭信步一般,為的就是和師傅多相處一會兒。
也不知走了多久,來到了六百亭,施玉生進去坐下休息,三人還是微笑看著自己,和他們說話,他們也不回答,有些詭異。施玉生嘆了一口氣,站起走向剩下的台階,金虎寺就在自己的眼前了,不知能不能故地重游?
還剩最後一步,施玉生站著沒有動,他打量著眼前熟悉的一切景物,往日的情景在腦海歷歷回放,讓人不舍邁步,他怕走完最後一步,一切就會煙消雲散。
「嗔知徒兒,人生不可猶豫。」定空大師的聲音驚醒了施玉生,他看向了站在不遠處的定空大師,可是師傅還是和原先一樣沒有動過,叫他也不答應,分明不是眼前的師傅說的話,難道是我自己听錯了?又或者是心中自己的想象而已?施玉生沒有去仔細思量,定空大師的話使他明悟,于是不再猶豫,踏上了最後一步。
一步邁出,頓時身上一松,千金巨力散去,一同散去的還有眼前的景物,施玉生一看,自己還是在得功殿里,只是走到了中間的位置。殿門口的位置,一道光幕和外界隔絕,看不到外面的景物。
眼前一丈的地方,出現了五道光柱,五種顏色︰金色、青色、透明無色、火紅、褐色。分明代表了五行五種屬性︰金木水火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