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弟” 006.慘絕人寰

作者 ︰ 荇菜

「師父,我回來了。」門外傳來清脆的聲音,卻見一個人影像箭一般沖到楚瞱面前,「美男師叔,你也在為十二擔心麼?放心放心,我這不是好好的回來了麼?」眼中全是閃閃紅星,看也不看跪在地上腿猛地發軟的五人,還有目瞪口呆愣在當場的秦鶴,他只是狗腿的拉著楚瞱的衣袖,笑得差點口水直流。

「鬼啊。」五個孩子齊齊發出震耳欲聾之聲,坐倒在地。

「是啊,我現在是鬼了,來找你們索命來了。」藍十二面露凶狠之色,大睜著眼楮瞪向快要尿褲子的五人,而絳月則干脆大聲哭了起來,藍十二一征,如此美人哭得真是讓人心碎,心下一軟,站直身,「哎,別哭啊,你們害我摔下懸崖,我不過是嚇嚇你們罷了,也能哭成這樣?」

「藍十二?」秦鶴一聲怒吼。

「到。」他直直的站立,看著那天天練獅吼功的秦鶴。

「他們不是說你失足掉下山去了麼?」

「是啊是啊,還好,十二被崖壁的樹藤救了一命,可是連日下雨,十二怕手滑摔下去,所以,就慢慢的爬了上來,費了些時日。」沒等秦鶴反應,十二轉頭,像是現在才看到跪在地上的五人,蹲,背對著秦鶴與楚瞱,嘴角輕揚,「各位師兄,不知你們跪在這里做什麼?」

墨玄等人都有一瞬間的征愣,這人,真是藍十二麼?光滑如玉的額頭,如絲綢緞帶般的發絲,像星辰般炫目的眸子,清澈如水,卻深不見底,挺而直的鼻子下面,一雙朱唇,色如櫻花。

這個,真的是那夜那個嘴角流著口水,一眼呆滯的藍十二麼?他的俊美,居然絲毫不輸給絳月。而子夜則討好的笑著,小聲說道,「兄弟,你大人有大量啊,饒了我們吧?下次我們再也不敢了。」

「哎喲,難得有機會可以不用自己出手就可以報仇,我為什麼要饒了你們?可有什麼好處?」十二挑眉笑道。

「十二。」一聲低喚,十二的臉色頓時一變,換上一臉的獻媚,「是,美男師叔。」

「正經點,你一個小屁孩亂叫什麼?」楚瞱本無心發怒,但他左一個美男師叔,右一個美男師叔,如此人才出去之後到了皇宮,在皇上身邊做事,該說他們沒有管教好了。「這幾個人已經親口承認了,是他們將你騙去後山,你才會失足掉下懸崖。」

十二回頭看了看,子夜的臉色猶如吃了大便,而那個漂亮的絳月,一直靜靜的看著十二,眼中隱有水氣縈繞,真是我見猶憐。

「美男師叔,听說,如果我們在這里犯了錯,就會被開除親衛隊,再也無法為皇上效力,是真的嗎?」十二並未回頭,只是笑笑的看著五人,那笑意充滿嘲諷,冷冽,得到楚瞱的肯定之後,他側頭想了想,「真可惜,我們皇家親衛代代相傳,如果因為犯錯在前,被開除在後,最主要的是,害了自己的子子孫孫無法再為皇上效命,真是罪大惡極。」

「十二,照你這麼說來,真是他們幾人所為?」秦鶴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幾人,「墨玄,為師一直以你為榮,你自幼勤奮好學,且很有天賦,等到出師那天,定能成為皇上最有力的近侍,誰知道,你居然這麼不爭氣,做出此等事來。」

「美男師父,你不要動不動就生氣啊,這樣會老得很快的。」十二輕輕一笑,「其實,你們都誤會了,十二可從來沒有說過是他們害我摔下懸崖,是十二自己沒站穩,不關幾位師兄他們的事。」

他的話一出口,跪著的五人都抬頭不解的看著他,眼神有些復雜,不解、疑惑、感激種種。

十二的話震驚的不止是這五人,就連秦鶴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十二,你來。」十二听話的走了過去,站在秦鶴面前,秦鶴圍著他轉了幾轉,「你們都先退下,為師有話要問十二。」他頭也不抬,隨口說道,楚瞱立刻帶著幾人走了出去,墨玄還回頭看了看十二,他得意的朝他扮了個鬼臉。

「十二,你老實告訴為師,為何你摔下懸崖之後,猶如變了一個人?」別人可能不確定,但他確是清楚十分,藍十二明明就是一個痴兒,為何突然之間理智如此清晰,而他所說,這幾日都是靠懸崖邊的樹藤才得以保命一說,他也根本接受不了,要知道,莫說他只是一個五歲小兒,便是他一個武功高強的壯男,在被電擊完又掉下懸崖,就算是好命被樹藤纏住,要想活命,也是微乎其微之事。

「其實,十二自己也不知道,就像是從娘胎里出來時,就一直在睡覺,做人也是迷迷糊糊,那日突然被雷轟,又被閃電擊中,掉下萬丈深淵,可能是十二命不該絕,這次死里逃生,卻讓十二猶如開竅了。不管怎麼說,現在我藍十二一定要發奮圖強,誓要做皇上身邊的第一親衛,絕不給我師門丟臉。」十二的話,說得秦鶴一愣一愣的,這下細看十二,確實是個美人胚子,只是可惜,他只能是男兒身。

不過,他說的話,確實讓秦鶴很是受用,滿意的點了點頭,如果十二能不傻當然是最好,到時候,以他骨骼精奇,天生就是習武的料,再加上有他這個名師指導,自然能做天下第一的親衛。這樣,總算是對藍萬年有了個交待。

十二听完秦鶴的訓之後,才慢悠悠的走出房門,走到走廊拐角處,正是一處涼亭,墨玄、子夜與絳月都在那里候著,一見他出來,立刻圍了過來,「師弟,多謝你之前沒向師父揭發我們,要不然,我們一定會被趕出山谷。」

「先別謝得那麼快,我可沒說是白幫你們的。」十二挑了挑眉,「我藍十二絕不會做虧本的買賣,我救了你們三個,你們算是欠了我一個人情,將來等到我需要你們還時,你們可不許推遲。」

「只要不被趕出親衛,子夜隨你處置,只要不是太過份,我都能接受。」子夜言不由衷,連看也不想看藍十二一眼,眼中,全是鄙視與憤怒,這人明明就不是一個傻子,原來,之前一直在裝傻騙他們,說不定,他掉下懸崖一事,也是他自編自演的。他們在想玩他的同時,原來,他們也同時進了藍十二早就準備好的圈套。

十二看著子夜小臉上瞬間幾變的情緒,笑了笑,「子夜師兄,你可不要把十二想得太過復雜,這件事,如我同師父所說一般無二,這件事,不過是個巧合,包括,我沒死這件事。你知不知道,掛在萬丈高的崖壁之上,整整五日吃不到東西的苦麼?餓得沒有力氣,也不敢松手。你們看我的手,到現在還是血肉模糊。」其實他的手上最多只能算是小有傷口,十二眼神瞬間為得哀怨,慢慢繞過他們繼續前行,邊走邊悲嘆,「慘,很慘,慘絕人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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