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弟” 021.交易

作者 ︰ 荇菜

「是這樣的主子,以前廚房里有個大廚,他也經常會像主子你這樣,沒事就研究研究棋局,不過,他似乎從來沒有研究出一個門道,小的听得多了,看得多了,也略懂一二。」秦鶴師父在教他習武時,因為他確實讓他有些崩潰,便自設了棋局,沒事就瞎研究,一邊恨鐵不成鋼,他倒是撿到了些學問。

「看不出來,你倒還有些天分,不過有的時候人雲亦雲,還是要相信自己的眼光才是。」眉眼一冷,提起一子,並未按照藍十二所說的路子,走了一招險棋,那一招,很有可能會讓他全軍覆沒,但也有可能化險為夷,而他,明顯就屬于後者,只不過兩步,便置對方于死地。

藍十二眼中全是敬佩,「主子,那如果沒什麼吩咐的話,奴才就先下去了。」

梅思塵點了點頭,藍十二轉過身,眼神冷冽,剛才梅思塵的一番話,倒是提醒了他另外一件很重要的事,因為想得入神,絲毫沒有發現身後那道若有所思的目光,緊鎖于身後。之前墨玄所說的,他一直覺得哪里有些不妥,卻又說不上來,現在終于知道哪里出了問題。

*

床上的人睡得正香,卻敏銳的翻身而起,幾個跳躍間有道寒光卻尾隨而至,有冷冷的笑聲傳出,「跳夠了?跳夠了就坐下休息一會。」聲音里滿是鄙視與不屑一顧。

男子眼神陰沉,打量著面前帶著蒙面的男人,身材嬌小,與一般的女子相差無幾,沒想到劍法卻如此的凌厲,快如閃電,听聲音他年紀不大,卻能有如此功力,掃了一眼五步之外的房門,他敢保證,他連三步也走不到,頭就會掉地。

于是,極為合作的坐下,「這位大俠,有話好好說,小的這里也沒有什麼長物,不如你自己看看哪樣看得上眼的,你盡管拿去就好。」

「嗯,不,我要的東西,只有你自己才能交給我。」

身子不由得一抖,莫非,他想要的是自己的命?腦子里立刻轉了起來,確定與人往日無怨近日無仇,唯一的一次就是喝醉酒誤會,與人有幾句爭吵,這也犯不著派上個這麼厲害的高手來要他這條小命吧?「大……大俠……大俠,有話好好說,動刀動槍的有傷和氣。」

「住嘴,誰跟你兩個講和氣?听著,本大俠現在問你一句,你答一句,稍有半點遲疑,小心你的腦袋。不過你放心,我出手很快,不會痛的。」他的聲音越來越陰冷邪魅,如同地獄來使。

男子模了模自己的脖子,狠狠的吞了口口水,黑暗之中,唯獨他的口水聲特別的清晰。

「大俠,你問吧,小的一定知無不言。」

「你叫陳二?原名陳勝,今年三十二歲,尚未婚配,你爹原是這觀堂縣的鄉紳,有財有勢,在十幾年前死了,留給你豐厚的遺產,可是你不思進趣,慢慢的坐吃山空,後來還淪落為混跡街頭的地痞流氓,可有此事?」

陳二低著頭,出了口悶氣之後,道,「大俠你將在下查得這麼清楚,到底有什麼目的?」

寒劍一揮,「現在是我問你,你只需要答是,或是不是,還輪不到你插話。你可知道陳縣令死了?」

陳二身子向後縮了縮,再次吞了吞口水,雖然他現在是地痞,人人喊打卻無人敢惹的那種,但一提到自己死去的爹,還是有些難過的。「自然是知道的,這件事甚至驚動了京城的高官,甚至是皇上,因為皇榜已經貼出,要全力緝拿凶手,我們這個縣城的自然清楚。」他不敢有半點遲疑,連珠炮般的說完。

「陳縣令與那玉珩的事,可是真的?」

陳二略略遲疑了一下,胸口的痛到現在還清楚不已,「大俠,那日在秋歡樓因為小的醉酒誤事,將這事給說了出來,被那秋歡樓的人一頓好打,小的哪里還敢再說那些胡話?」

寒氣逼近,他甚至可以看到那個白森森的牙,只輕吐出一個字,就已經足夠讓他膽破心驚,「說。」

「是是是,是真的是真的。」陳二站起身,退後兩步,防備的看著黑衣人,這種情況下之,他很有可能會被人殺人滅口,人家說聰明的打鼠會打洞,他也不差,想跑也不是沒有可能,總比在這里等死要來得好。

「可有證據?」黑衣人倒是沒有理他這些小動作,只是沉思一會之後開口問道。

陳二一邊向後輕輕移動一邊說道,「自然是有的,剛才大俠也說了,我爹當年可是鄉紳。」

陳二正準備從窗邊的暗門逃走,當初修建這個暗門,主要是因為他的仇家實在是太多了,沒想到現在居然還真能救他一命。卻只听到刷的一聲從耳邊掠過,成功的制止了他的逃生想法,一張紙懸在他的面前,像他這樣的人,聞得最多的,就是銀票的味道,伸手拿過一看,「一千兩?」

「沒錯,一千兩換你一個對你來說根本就不值錢的證據,便宜你了。」

咬咬牙,一千兩,足夠他離開這里去到一個沒人認識他的地方重新開始,確實是值了,「行,不過大俠,你可不可以答應我,等我離開這里之後兩天你再把這個證據說出去,我怕萬一這件事泄露出去,得罪了我得罪不起的人,等我一命嗚呼,這一千兩,倒變得不值了。」

「成交。」他爽快的答應了,等到從陳二手中接過幾封信函之後,立刻從陳二的眼前消失了,他的下巴差點掉在地上,若不是剛才那人真正存在過,他還以為是見鬼了,沒想到這人的輕功居然也如此之高。觀堂何時來了這麼個不得了的人物?算了,這些事也容不得他多想,現在還是逃命要緊。

一遍又一遍將手听說信件翻來覆去的看了好幾遍,緊皺的秀眉總算是越來越舒展開來,這一千兩果然是花得值,不過,這些只是表面證據,完全可以抵賴,現在只差兩個人,這件案子便會水落石出。

藍十二將信小心的收好,得意的蹺了個二郎腿,在床上哼著不成調的歌,窗邊有個人影一閃而過,他忙追了出去,怒吼一聲,「是誰在偷看爺睡覺?」

「是我。」聲音如同天籟,溫潤如玉,陰影處走出一個人來,此人,正是梅司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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