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弟” 028.給你贖身

作者 ︰ 荇菜

不過一刻鐘的時間,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氣,這秋歡樓的鎮樓之寶玉珩姑娘居然出來見客了,不是說她一個月不會出來的麼?今日的她打扮與往常不同,不過是淡掃娥眉,烏絲輕挽,一身素衣,似乎在這短短十來天,消瘦了不少。不過,更讓人覺得她楚楚可憐,少了平時的脂粉味,這樣的她更讓人想入非非。

「媽媽,給我信的那位公子呢?」玉珩來不及平息自己的喘氣聲,便急急開口問道。

「哎喲,我的祖宗,你怎麼穿成這樣就跑出來了?」老鴇子四下看了看,那些如狼似虎的眼神就像玉珩一絲不掛的跑出來般,忙將玉珩拉到門外,有些嗔怪的說道,「這樣跑出來,可是便宜堂下那些人了。至于那位公子早在一刻鐘前就已經走了,他可真是個君子,說話算話,一個時辰一到,立刻起身走人,我說玉珩啊,我剛才听幾個姑娘說,那位公子也是來替你贖身的,哎,你倒好,錯過這一出,你這輩子也休想再找到一個能比得過他的如意郎君了。」

「走了?他往哪里走的?」玉珩搖了搖頭,不想再擔誤時間。

「那邊。」老鴇子用手指了個方向,就見白色身影一晃,向那個方向沖了過去,「嘻嘻,看來那位公子的情信倒是打動玉珩了,看這丫頭跑得這麼急。」晃了晃五個饅頭的大胸,扭著巨肥的小‘蠻’腰,走進去安撫剛才只不過是驚鴻一瞥,明顯沒過到癮的男人。

玉珩提著裙擺一直向著老鴇所指的方向跑去,巷口,一個身著上等月牙白錦緞的年輕男子,挑眉看了她一眼,笑得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眼角微微上挑,邪魅而誘惑,如羊脂般的肌膚曬的在陽光下,她似乎能听到細膩的肌膚處,那輕淺不一的呼吸聲,他斜斜的靠在一棵早已經枯死的老樹上,盡管如此隨興的舉動,卻已經成為了整個街道上的亮點,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輕易地被他捕捉。

玉珩的呼吸微微一窒,他與陽光那麼緊密的結合,那笑中的不羈與似乎有看透一切的清澈雙眸,牢牢的鎖住她的視線,不能半分轉移。

男子站起身,輕輕頷首,「玉珩姑娘有禮。」

「剛才,是公子你給我的信嗎?」玉珩的神智還有些沒有完全恢復,口齒有些微的不靈光。

藍十二微笑點頭,「正是在下,不過,玉珩姑娘的傷痛似乎超出了在下的想象。」

玉珩垂下眸子,沉思了半晌,伸手一把拉過藍十二,「你跟我來。」便直直的拖著他再次穿過大堂,藍十二听到底下的倒吸氣聲,艷羨聲,只來得及回頭沖他們咧嘴一笑,便已經被玉珩拖進後院她的房里。

老鴇與所有人一樣有些不在狀況,看著兩人早已消失的背影,半晌才眨了眨眼楮,兩人這麼快就好上了?

玉珩指著枕頭之下的那封信,「這信是什麼意思?」

藍十二順意的坐下給自己打了杯茶,剛才在太陽底下站了一刻鐘,也不容易,「姑娘本姓陳,所以,在下寫著陳玉珩姑娘收,可有何不妥?」

「你……你可知道你這樣做,會害死我的?」

「這個姑娘請放心,除了你之外,不曾有第二個人見過此信,包括老鴇,之前在下故意用酒將這信封打濕了些,等到酒氣一干,原本的字就會露出來,因為在下想著,姑娘心情不好,應該不會看的,只有用這個辦法,興許能引起姑娘對在下的注意。」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查我?」玉珩听了藍十二的破解之法,向後退了幾步,防備的問道。

「我查的本不是你,奈何你卻與此事生生相連。」藍十二收回嬉皮笑臉,認真的看著玉珩,「陳知縣本是你的親爹,卻是與另一個女人所生的私生女,而你娘,也同樣是青樓女子,可能因為很多原因,你爹到最後也不能娶你娘為妻,也不能與你相認。而姑娘你這次一個月不見客之說,怕也是因為陳縣令的死對你打擊過大。」

「你是如何知道這些事的?你是朝廷派來的欽差?」玉珩有些微微遲疑的問道,從京城來了一個欽差的事,早已經傳遍了整個觀堂,藍十二一身貴氣十足的上等衣料,再加上他對此事了解得如此詳細,玉珩就很輕易的將他與那欽差聯系在了一起。

「不,欽差是我的人,哦,不是,我是欽差的人。我來這里,也是真心想替你爹一家討回一個公道,你爹生前有沒有交給你些什麼東西?或者,能不能將你所知道的事告訴我?」

玉珩轉過身,看著窗外,眼神有些飄渺,無法集中,「你也很厲害,居然可以查到我的頭上,我一直以為我的身世這輩子也不會有人知道。沒錯,我是私生女,是個人人唾棄的私生女,娘是青樓女子,沒爹的我一生下來,就注定長大之後,也只能是個青樓女子。」清淚無聲的滑落凝脂雙頰,她輕輕拭去眼淚,轉過身看著藍十二,眼神堅定,「沒錯,我爹是曾經交給過我一些東西,他還千叮嚀萬囑咐,讓我一定要好好藏起來,如果有天他出事了,就親手交給皇上。我沒想到,才沒過幾天,他就……」

「交給皇上?」藍十二一听這話秀眉緊緊擰著,這陳縣令是官,照理說不會這麼迷糊,他的女兒不過是一介草民,而且還是有名的青樓女子,怎麼可能進得了皇宮?怎麼可能見得了皇上?這當中莫非另有用意?還是,這件東西當真是很重要很重要的東西,命他女兒無論如何連命也可以不要,也一定要將此物交到皇上的手中?

「除了皇上之外,任何人,我也不會給。但是,我還是很希望你能替我爹沉冤昭雪。」說完,玉珩用力的跪在藍十二的面前,他不由得一臉黑線,又不肯給他看證物,又要他去幫忙查案,她可真會出難題。

「我能夠找到你,那殺人者應該也會很快找到你。」不貼身保護她,像她這麼頑固的女子,一定不會將那很重要很重要的證物交給他,那萬一落在那暗中的壞人手中,後果不堪設想,那縣令一家反而死得更冤枉。藍十二一把將玉珩扶起,一邊說道,「看樣子,我只能給你‘贖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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