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個女人愛的失去了自我,那樣的人生該是多麼的悲哀,就像是失去了主心骨的藤蔓,如果沒有那個可以讓她攀附的樹干,那麼她的軀體只能匍匐著倒向塵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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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影……對,對不起……」隔了好久,久到舒影已經支撐不住將要倒下時,床上的男人開口,一字一頓,像是從嗓子眼里蹦出來的一樣,呆呆的說,「對不起,我的愛讓你為難了……你放心吧,以後,我,不會再去騷擾你了--」
「雲姐,我們走吧……不要理她。」陳子凱的心里關于這個女人的所有記憶都是她的心機和城府,他從心眼里討厭這個女人。
「雲澈,你快過來吧,婉珊醒了!」電話那邊,蘇媽媽高興的聲音傳來。
「可是,不愛,豈不是白在人間走一遭……」
「可是,我做不到。」林婉珊痛苦的低喃。
「嗯。」蘇雲澈沉重的點頭,又一次屈服在家人的面前。
「是啊……我們真傻,不愛,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嗎……」
「林依柔,未婚夫妻又怎麼了?很多人做了夫妻最後還形同陌路呢……」
「舒影在哪里?你天天耗在醫院,你都不管她嗎?」陳子凱毫不拐彎抹角,開門見山的問,「你們是不是分開了?」
「蘇雲澈,你這個混蛋!」陳子凱終于憤怒,狠狠的一拳揍向蘇雲澈的下巴,頓時,措不及防的男人被打的撞向車窗,頃刻間,嘴角的血液下流。
「這麼說。你們真的分開了?」陳子凱有些激動,瞳孔猛的一收縮,牢牢的盯著面前的男人,仿佛他要是說出「是」,他就要把他生吞活剝一般。
一群人閃出去,林依柔看著姐姐終于如願以償得到心愛的男人,心里閃過一笑。出門時,目光瞥見與蘇雲清並肩站立的男人時,頓時眸中劃過一絲恨意。
一輛紅色的跑車停在暗處許久,靜靜的看著一場免費的武打片,等到主人公打累了,坐下了,車里的人嘴角牽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轟」的一踩油門,跑車劃過一道紅線,沖出停車場。
不知道打了多久,兩個男人都精疲力竭的跌坐下來,靠著車身滑坐在地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蘇雲澈的腦子才又開始運轉,心里依然痛著、苦著,可是他卻不想理會,也不想控制。伸手模一把臉,卻發現手心里滿滿的全是酸楚的液體……
雲澈,對不起,你那麼的愛我,我卻還是沒有勇氣陪你一起度過艱難,現在還要說出這樣的話傷害你……雲澈,對不起,我是一個壞女人!
他這麼一說,陳子凱更是像發了瘋一般撲上去,兩個勢均力敵的男人在停車場里上演了一場驚心動魄的武打片。
停車場里,兩個英俊出色的男人頹廢的靠著車身坐在地上,你一句我一句的抱怨著家庭、愛情、生活、人生,卻都找不到解決問題的答案。
再堅強的女人一旦愛了人,也會變得懦弱不堪。干練如林婉珊,自從她的人生中走進一個叫做蘇雲澈的男子,就注定了她這輩子的悲哀……
出了林婉珊的病房,蘇雲澈又去看望蘇老爺子。
原以為達到目的,她能做到瀟灑的離去。可等到真正邁開步子,卻發現每一步都是那麼的艱難。每走一步,心里的痛就增加一分,淚水像絕了堤的洪水,滔滔不絕的滾落下來……她不敢停步,也不想去擦眼淚……
听著女人卑微的愛的宣言,蘇雲澈的心里一陣壓抑,「婉珊,其實,你應該多愛自己一些。」
回過身,看著發怒的男人,他道︰「打得好,繼續吧--我對不起丫頭,該打!」
她說完,伸手狠狠的抹掉眼淚,轉身,離開。
如果一個女人愛的失去了自我,那樣的人生該是多麼的悲哀,就像是失去了主心骨的藤蔓,如果沒有那個可以讓她攀附的樹干,那麼她的軀體只能匍匐著倒向塵埃……
林依柔一笑,描的細致的柳眉高高的挑起,「沒有嗎?明明都已經是未婚夫妻了,怎麼會不熟?」
林依柔看著他們相偕離去,心里已經被埋沒的恨突然升起,雙眸定定的注視著他們的背影,咬牙切齒。
林依柔看著蘇雲清,嬌媚的一笑,甜甜的道︰「蘇姐姐,這個男人你確定了解透徹了嗎?他心里邊的人,你知道是誰嗎?」
林依柔驕縱的一跺腳,一把推開他,「沒事,不要你管!」
林婉珊體力不好,已經有些疲憊了,可是不舍得就這樣閉上眼楮,她貪戀面前這張溫柔的臉,貪戀兩人得來不易的靜靜相處。
林婉珊剛剛醒來,身體還很虛弱,可是當雙眸看到慢慢的朝著自己走來的英俊男人時,無神的瞳孔閃過一絲光亮,眼角眉梢帶上些笑容,微微的開口︰「雲澈……」
林婉珊星眸泛酸,仿佛也說不完的委屈,「雲澈……我也後悔了……其實活著對我而言沒有多重要,只是能看見你,能陪在你身邊,對我而言,才是最重要的。我後悔了,如果我真的沒有醒來,那麼……我再也看不到你了,想到這里,我就好怕好怕……」
林婉珊縱然舍不得休息,舍不得他離開,可是怕自己的要求惹得他不高興,只好懂事的點點頭,「嗯,那你去忙吧……注意身體,也不要太勞累了。」
正要上車,車門被一只大手定住,陳子凱有些氣憤,從早上看著眾人瞄蘇雲澈的眼神,他就知道他和林婉珊要發生什麼。
由于病人剛剛蘇醒,還不能太勞累,所以醫生進來,把病房里的其他人都請了出去。蘇雲飛拍著兒子的肩,語重心長的道︰「雲澈,你陪陪婉珊。」
梅白俗九四梅九。電話不知道響了多久他才听見,伸手拿過,清一下嗓子,努力平靜的接起。
病房外,林依柔叫住陳子凱,在兩人驚詫的眸光中走過去,看著那個曾經深愛的男人,高傲的一笑,親切的招呼,「阿凱,好久不見。」
病房里,蘇雲澈看著林婉珊,不知道說些什麼,怔楞半晌,只好挑一些不痛不癢的話題,「婉珊,你還有哪里不舒服嗎?」
看著孫子開門進來,正在喝粥的蘇老爺子不悅的瞥一眼,又轉過頭去,似乎是不願意看見他。
終于得到想要的承諾,舒影卻是心痛成灰,抹淚,努力的一笑,顫抖著嗓音道,「謝謝你……雲澈,祝你--幸福--」
蘇雲清一笑,「他心里邊的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愛他!」
蘇雲清跟林依柔也認識,但並不是十分熟悉,平日里也限于點頭之交。可是,今日這個打扮張揚的女孩子這樣說話,顯然是在故意生事,強悍如蘇雲清,又怎麼可能袖手旁觀?!
蘇雲澈一把隔開他的手,「這是我跟她之間的事。我還是那句話,你只需要好好對待我姐姐就行,其他的不用你管!要是有一天我發現你對我姐姐有半點不忠,我一定不會輕饒你!」
蘇雲澈不說話,只是彎身準備坐進車里。可是,還沒有坐進去,陳子凱的手一把拽住他的衣服,「蘇雲澈,你說啊!既然你那麼愛她,為什麼不給她想要的,為什麼又要在現在分開?!」
蘇雲澈低著頭,胳膊搭在屈起的膝蓋上,「陳子凱,你說,愛一個人怎麼就那麼難呢……當初你跟丫頭在一起,明明是相愛的,可是卻抵不過異地的分離,躲不過他人的調撥……現在,我跟丫頭明明相愛,可是,卻抵不過家庭的相逼,抗不過道義責任的重壓……我們不過就是想要愛一個人,為什麼那麼的難……」
蘇雲澈依舊低著頭,「爺爺,您不要生氣了,好好調養吧,等你身體恢復了,好參加我跟婉珊的婚禮。」
蘇雲澈心里微微一震,卻並沒有多少的情緒和興奮,「嗯,我這就過來。」
蘇雲澈心里難受,不想看到面前的任何一個人,簡單的交代一下,就離開了醫院。
蘇雲澈收起眼里的傷痛,扭頭看著他,「你現在需要做的是好好對待我姐姐!」
蘇雲澈木然的點點頭,「沒有不舒服……那就好。以後不要再做這樣的傻事了,人生哪有過不去的坎,又有什麼比活著更重要的。」
蘇雲澈沒有看父親,只是木然的點頭。
蘇雲澈點點頭,起身,看著她眷念不已的目光,終究是伸手捏一下她的瘦弱的小手,才轉身離開。
蘇雲澈看著她離去的背影,高大的身軀痛苦的有些彎曲,垂在身側的大掌緊緊的握住,手背上的青筋就像要爆破血管一般,突突的直跳……他看著那個他深愛的女人,用自己的一生在愛的女人,慢慢的,堅定的,走出了他的視線,走出了他的生命--
蘇雲澈看著這個馬上就會成為自己妻子的女人,勉強的扯出一笑,「婉珊,你終于醒了……」
蘇雲澈腦海里依然是早上舒影離去時的影像,與林婉珊聊天時都心不在焉。再呆下去他怕自己會控制不住情緒,只好給她掖一下被角,「婉珊,你才剛醒來,還是好好休息吧……這些天出了太多事,我都沒有去單位,現在壓了很多事,我要回去處理……」
蘇雲澈走到床邊,看著爺爺,低聲道︰「爺爺,您今天好些嗎?」
蘇雲澈這些天壓抑了太多的情緒,漲的他渾身都像要爆炸一般,現在有人這樣對他,身體的痛疼壓過了精神的折磨,他居然覺得有一種快感。
蘇媽媽停止喂食的動作,看著兒子的模樣,捏著瓷碗的手有些用力。
蘇媽媽看著兒子這幅失魂落魄的樣子,心里已經明白舒影去找過他了。想著兩個相愛的人被活活分開,蘇媽媽的心里也是一片酸楚。孩子,不要怪媽媽……媽媽也是為你好,至少,你娶婉珊,成全的更多。
蘇老爺子已經醒來,只是中風之後的後遺癥無法根除,所以有半邊身子行動不便,總是不由自主的顫抖。
蘇老爺子極為意外,扭頭看著孫子,見他面色嚴肅落寞,不像是說著玩的,急忙問道︰「你想好了?」
蘇老爺子重重的一「哼」,「沒死。」
蘇老爺子高興起來,似乎連病痛都減少三分,「好,好,這樣我蘇雲天在黃泉路上見到我的老戰友,終于有個交代了!」
趕到醫院時,病房里聚滿了林家的人,焦急等待了幾天的人們因為林婉珊的虎口月兌險而面露喜色。看到蘇雲澈來了,眾人都閃開一條道路,看著蘇雲澈邁步進去,仿佛走進一個再也無法逃月兌的牢籠。
身後幾步遠的一個外籍男子見妻子一個人怔怔的站在走廊中,便走過去摟著她,親昵的吻一下她的嘴角,「親愛的,怎麼了?」
輕輕搖一下頭,「沒有……看見你在我身邊我就什麼痛苦都沒有了……」
陳子凱幾乎是在同一個時間出醫院,兩個昔日劍拔弩張的男人在停車場里相遇,目光對視一眼,蘇雲澈先行撇開視線。
陳子凱看到這個女人心里就無法平靜,現在見她這樣看著自己笑,頓時有些毛骨悚然,卻還是冷靜的抬眼,平淡的說︰「林依柔,我們沒有那麼熟稔吧……」
陳子凱看著兩個女人為了她斗嘴,又見蘇雲清這麼坦坦蕩蕩的當眾表白,心里頓時一震,一雙眸吃驚的看著身邊穿著病號服的女人。突地,他發現面前的女人,居然是那麼的美麗耀眼!
陳子凱臉上同樣有傷,垂在身側的手跳動一下,「是啊,我也不明白……為什麼……為什麼我得到不我愛的人,而愛我的人我又不愛……老天爺大概是太無聊了,所以才要亂穿紅線,看著世間的男男女女受盡愛的折磨,他大概才高興吧……」
陳子凱,原來你並不是非舒影不可!可是,為什麼偏偏不肯接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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