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昊曦回到寢室,整個人像散架了般癱坐在椅子上,感覺一點兒力氣都沒有。他已經報案了,並將手機交給警方,相信警方已經著手檢測手機上的血跡,不久就可以知道結果。
陳昊曦泡了杯咖啡,眼神中含滿了悲傷,一想起下午看見的那只手機和血跡他很清楚陳張李現在凶多吉少。雖然他並不喜歡這個平時玩世不恭的室友,但至少每當陳昊曦遇到挫折需要他幫忙的時候他總是挺身而出從不推月兌,如今生死未卜怎叫他不擔心呢。陳昊曦拿出昨天從現場撿回的那刻虎牙,呆呆的注視著他,思緒回到了幾個月前的那場籃球賽︰「小陳,有你的!哈哈,今天一定要請客吃飯,你是唯一代表我們大二出場的選手啊,還為我們贏得了本屆籃球賽的冠軍,這顆牙沒白掉啊,這次不請客絕對說不過去!」陳張李在旁邊敲鑼打鼓的一陣忽悠,旁邊的同學頓時也跟著起哄。陳昊曦挨不過面子也只好答應請大家到大排檔吃夜宵。
一群人興高采烈的繞過籃球場向食堂走去,這時陳張李停下腳步鬼鬼祟祟的貼在陳昊曦耳邊說︰「小陳,我有個同學想認識你一下,你看中不中,你說你名也有了利也有了就差個女人了,這不我同學想認識你你得把握機會啊!」陳張李莫名其妙河南腔頓時讓陳昊曦感到手掌奇癢難忍,恨不得一巴掌就直接將陳張李拍到籃筐上,明明一個浙江人,時不時的冒出幾句半生不熟的河南話誰听了不想狠揍一頓,不過陳昊曦倒是挺好奇會是怎麼樣的一個女生想認識自己。
「陳大哥~」人群後頭響起了一陣銅鈴般的聲音。「說曹*曹*到」,陳張李興奮的撥開身後的人群,不一會兒就領了個女生站在陳昊曦面前。女生高挺的鼻梁,一張櫻桃小嘴,再加上潔白無瑕的皮膚讓眾男生均為之一愣。而此時,陳昊曦已滿臉緋紅,因為眼前的這個女生正是自己開學初在圖書館看過第一眼之後就再也無法忘記的那個人。他曾偷偷的跟著她去上她的課,也曾壯著膽子翻開她得筆記本想看看她叫什麼名字,更有好幾次,他想站在圖書館門口等她出現然後向他表白,不過都沒有付諸實施。可如今,眼前的這個自己曾夢寐以求的女生竟然主動要認識自己,這叫陳昊曦怎麼能不緊張呢。
「你好,我叫公冶琴,很高興認識你。」女孩沖陳昊曦微笑著。「公冶琴,好好听的名字」,陳昊曦心里念著,這就是自己一直魂牽夢引的女生的名字,一時看著女生發呆,久久沒有反應。
「啪!」陳張李適時的用一招滅蚊絕殺重擊陳昊曦右肩,將陳昊曦拉回了現實。
「哦,你好你好,我叫陳昊曦,幸會幸會,嘿嘿!」陳昊曦自知失態,趕忙陪笑道。
陳張李見兩人你客套來我客套的,都快到吃飯的點了,還在這里磨嘰,連忙催促道︰「好了好了,你們算認識了,我們先去吃飯,然後你們兩個人想去哪兒想干啥我都不管~」說著也不管兩人怎麼想的一只手一個推著進了食堂,陳張李可能沒注意到當他說完的時候前面兩個人臉上已經一片緋紅。
陳昊曦收回思緒,想起和公冶琴走過的點點滴滴,說實話他和公冶琴就是陳張李撮合的,雖然最後公冶琴跟他說因為某些原因不能和他在一起,不久後就轉校離開了陳昊曦,但至少是陳張李的原因才會有那段刻骨銘心的戀情,所以陳昊曦一直對陳張李抱著感激之情。
陳昊曦看著眼前的這顆牙齒,心亂如麻,腦子里浮現出陳張李案發後的那個早上和他說過的話︰「我姐夫給他現場驗過尸,推斷死亡時間是在昨晚八點半左右。我姐夫又說他自殺,但又不像是自殺!
「從死者活生生的進入那片林蔭小道至九點多,李老師一直在,而且這段時間內沒有任何人接觸過死者,我姐夫有豐富的驗尸經驗,應該不會錯,那麼也就是說死者只可能是自殺!
「他看見看見另一個自己朝張子奇走去,而且一邊走一邊轉過頭對著窗前的自己嗤嗤的笑,隨後那個李岩走到張子奇身旁,用鉗子將張子奇的牙齒一顆一顆嵌下來,李老師記得當時是九點!
「更離奇的李老師以為自己太累了想靠在桌子上小憩時,桌子上卻多了顆牙齒,還是虎牙!」
陳昊曦口中反復念著陳張李那天跟他講過的話,念著念著,他隱隱覺得哪里不對勁兒,但又說不上來。
「嘀嘀,嘀嘀」,陳昊曦的手機突然響了,他拿出手機看了下,頓時破口大罵,「怎麼又是余額少于十元,前幾天才剛沖了,TMD太坑人了吧!」他看了下手機,已經下午三點半了。陳昊曦把手機扔到桌子上,打了個哈欠,打算上床休息會,昨晚沒睡好今天特別累。突然,眼角閃過一絲精光,他迅速的拿起手機,口中不停念叨著︰「三點半,三點半」
突然,他恍然大悟,他知道哪里不對勁兒了!陳張李昨天早上跟自己說李岩老師是晚上七點一刻見到死者在小徑上徘徊,八點半左右死者開始蹲在樹下吃東西,沒過多久李岩老師看到另一個自己走到張子奇身邊將他得牙齒一顆顆拔出,隨後揚長而去。而陳張李的話中卻有很多疑點。
按陳張李說,李岩見證了張子奇死亡的最後兩個小時,這兩個小時到底是哪兩個小時?如果從七點一刻算起的話應該是九點多,這跟李岩老師口中所說的那個跟自己一模一樣的人拔掉張子奇的牙齒離開的時間差不多是吻合的,加上寒冬天氣對判斷死者死亡時間的影響,也可以認為與陳張李的姐夫判斷的幾乎吻合,可是唯一奇怪的是依李老師所言那個拔掉張子奇牙齒的人根本沒有直接殺死張子奇,更沒有砍掉張子奇的雙手,那他的手哪兒去了?張子奇被扒光牙齒之後是不是馬上死掉了?如果沒死那是又是什麼時候死的?那雙手又是什麼時候沒的?如果說李老師看到的都是幻覺,又憑什麼說張子奇是自殺呢?如果是他殺那又是誰設下的圈套呢?凶手又是如何讓李老師產生幻覺的?還有,李老師口中的他桌子上的那顆虎牙又在哪里?
想到這,陳昊曦已經想不下去了,有太多的不解太多的疑惑,許久他才冷靜下來,他開始後悔當初只顧著想著那顆牙齒,沒有發現這麼嚴重的問題,想了半天他得出一個大致的結論︰要麼陳張李在騙他,要麼陳張李的姐夫說了謊話。陳昊曦倒寧願相信是後者,與陳張李相處這麼久,雖然時不時要受他欺負但陳昊曦知道陳張李紈褲的外表下其實有顆熱情的心,陳張李不會說謊,當然也沒有必要跟他說謊,想到此,陳昊曦打算去警察局找陳張李的姐夫問個明白。
正當陳昊曦收拾挎包打算立馬去警察局時,手機響了,來電話的時他們化學班的班長範東,陳昊曦一接電話,那頭就響起了範東的大嗓門兒︰「快到第一醫院來,我們找到陳張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