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陰沉著臉,已有幾滴雨落下,結束晨跑回來看見廖姐和蘭朵拎著早餐正站在樓下爭論著。爭吵內容大致就是蘭朵想見我而廖姐阻攔不讓。看見我兩人同時愣住。無奈的用力甩甩頭,看似輕松的對他們說︰「上樓吧,要下雨了。」
「2011年8月1日中國人民解放軍建軍84周年……」我坐在地上正隨著新聞掰手指頭數年份,蘭朵坐在不遠處,廖姐忙著將早餐重新加熱。
看著一臉苦惱的我,蘭朵沒好氣地問︰「你還沒確定嗎?」
我看看他認真地回答︰「沒確定,怎麼會是84周年的,應該是78周年才對啊?」
蘭朵白了我一眼說︰「白痴,什麼78周年才對啊!」
我回瞪了一眼說︰「當然是建軍節,從1933年到2011年不是78周年嗎?」
蘭朵無奈地搖頭道︰「中國人民解放軍是1927年8月1日成立的,到今年是84周年,你說的1933年是有了第一個建軍節,不能從那時算!我問的不是建軍節的事,是你現在的心情!」
「什麼心情,我沒心情!」嘟囔著。
他有些著急道︰「你到現在還不明白自己想要什麼嗎?你要為昨天的事賭氣到什麼時候?」
赤*果著上身肩上搭了條浴巾的我跳到沙發上指著蘭朵的鼻子說︰「老子賭氣怎麼了,還不是你害的,誰讓你昨天做出——做出那種事,你倒好大尾巴狼一個好事干完拍走人,我就不能賭氣了,我賭氣怎麼了我,誰不賭氣你找誰去——」說實話看見蘭朵時氣已消了一半,畢竟自己是男人要拿得起放得下,可心中的小揪揪是想得到他的解釋和安慰,結果這廝將一切罪過按在我頭上,成了我勾引他,怎不叫人生氣,起腳將一泰迪船長惡狠狠踢向他。
沒等他說話,廖姐就從廚房沖去來,吼道︰「蘭先生,咱們有言在先,你要是來這兒刺激高宇的,那請你馬上滾出去。」有人給自己做後盾頓時欣慰不少。蘭朵將話憋回去,不理我們表情復雜地看電視。見他偃旗息鼓,我和廖姐開始吃早餐。
一邊吃一邊討論著新聞內容,什麼車輛超限檢測規定、什麼提升烈士包養及家屬撫恤金標準、什麼住宅信報箱工程等等,一邊說著一邊偷瞄蘭朵,他皺著眉一臉憂郁的望過來,忙避開視線,還是第一次看見他有這樣的表情,一定是有很多話要對我說吧,即期待又有點害怕,無奈廖姐就是懶著不走。
吃完飯蘭朵與廖姐交涉了好一會,廖姐才很不放心的離開。屋子里就剩兩人頓時氣氛有點緊張。
「昨天——」
「我們——」
一起張嘴又一起收聲,于是開始漫長的沉默。
我窩在一頭巨大的泰迪懷里偷看他,蘭朵卻面無表情地盯著眼前的咖啡杯似乎在整理思緒。
「你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吧。堂堂一男子漢沒什麼過不去的。」許久,自己小聲嘟囔,滿是違心話。
他過來坐在身邊,我卻往泰迪懷里縮了縮,蘭朵一把將我拉進懷中,在耳邊輕聲道︰「真的很在乎你,我該怎麼辦?」
心跳跟鹿撞似地,看過無數本BL漫畫,這話不就等于在向我表白愛意嗎,天啊,蘭朵為什麼要這樣說為什麼不是道歉或安慰呢。
蘭朵不顧懷里這個激動到有點眩暈的人,繼續幽幽地說︰「自從認識你心情就有點不一樣,總是想了解高宇到底是怎麼一個人,想知道你為什麼會那麼的與眾不同,對自己說那就深入了解下吧,一旦深入就停不下思路。你未打招呼突然離開我心里著實有些惱怒,昨天確實沖動了,看著一味退縮的你如果自己不主動進攻的話目標就會逃掉,失去追蹤的目標那不是我的工作作風。對于昨天的吻回去後反省了下感覺自己的吻技還是不錯的,起碼讓你個純情小男生發出那麼誘人的嬌喘聲,我就想你還真是一個很有可塑性的對象呢,有著空白的人生、單純的感情、而且作品發展前景也很良好,作為一名有著敏銳嗅覺、責任心極強的記者來說,讓你的形象更加光輝燦爛、人生經歷更加完美是我義不容辭的職責。」
越听越糊涂,他到底要說什麼,怎麼感覺是在發表工作感言而不是表白內心情感呢。
蘭朵繼續不緊不慢地說︰「不如,就請你把自己完完全全交給我,你的感情、你的身心、你的作品及你的未來,統統交給我來打造,我會讓你的感情更加豐富、身心達到完美、作品推向至尊、未來一片絢爛。好麼?高宇,要不要將自己的一切都托付給我,我真的有點迫不及待了。試試看好麼高宇,也許你和我的感覺會和以前完全不一樣。」
思維被說的有點混亂,我輕聲問道︰「怎麼樣才算完全的將自己交給你呢?」心開始動搖,如果他真心接受自己的話,自己會義無反顧的去愛。
蘭朵輕咳了一下柔聲道︰「你只要答應交給我就可以了,至于怎麼做由我來負責。」
他的話有些挑逗性,往他懷里拱了拱害羞地問︰「說說看,你要怎麼做,看我能不能接受。」
蘭朵用力摟了摟我說︰「先讓你即將發行的漫畫單行本部分內容曝光引起受眾的關注,然後再拋出一個口味重的緋聞,你和一位業界資深記者是一對Gay情侶,本人勉為其難暫時就充當下配角,當受眾嘩然之時將你這個Gay漫畫家的作品高調推出,相信凡是口味重的愛腐朽氣息的人們就會緊緊追隨,然後屆時你再創作一部有些H的BL漫畫,主體最好是講兄弟愛戀的,時下流行這個,比如說現在的《火影》和《海賊王》都有朦朧的BL趣味在里面。到時候把此作品一推出,你的知名度想必都可以傳到日本了……」
「噗——」「啊——」一擊刀手,蘭朵倒在地上。
這哪里是在表白,高宇啊高宇,此人陰險的嘴臉由此可見,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他,為什麼還滿懷希望的向他投懷送抱,這就是一頭禽獸一只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魔,你還對他抱有幻想,真是蠢啊,你的感情就那麼不值錢要寄托在這麼個畜*生身上。看見了吧,他是如何羞辱你的,你就沒有一點榮辱感嗎!見他倒地不起,氣急敗壞的用盡渾身力氣就是一頓拳打腳踢,他竟也不還手似乎還微微的發起笑來。
將鼻青臉腫的他趕出門外,我吼道︰「滾,不想在見到你,你滾的越遠越好,否則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讓你永遠體無完膚!」重重的甩上門。心揪著痛,這就是自己想要的結果嗎,被人涮的味道不好受吧,高宇!正如他說的,這感覺確實不一樣!
打開冰箱將里面的啤酒全灌下肚,嚎叫著向滿屋的泰迪發泄,真的好難過,自己第一次的感情就這樣被糟蹋了,剩下的只有滿身的怨恨和羞辱。
「蘭朵,你這個惡魔,給我去死——」
一片狼藉的屋中狂亂的我,被腳下一位泰迪妹妹絆倒,于是就那樣抱著她哭,這是我第二次如此撕心裂肺,第一次是因為母親移情別戀遠走他鄉,親眼看見父親因為割舍不下那份情感割腕倒在血泊里。兩個人誰都沒有回來,母親在移民不久死于車禍,八歲的我成了孤兒。母親的情人因為內疚將我領養,不到一年因為種種原因我被送進了一家條件一般的教會寄養,一呆就是八年。我很幸運受到了一位日本籍神父——佐藤的庇護,他不僅教會我空手道,還教會我如何用漫畫打開心扉用善意和微笑去面對萬物。十六歲在神父的幫助下我回國,因為自己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繼承了一位遠房親戚的一小筆遺產,也許這只是族人對我未盡職責的內疚。
從那時候開始我就運用畫筆到處賺錢養活自己,雖說有那筆遺產,可我不想動,因為我怕再想起自己的父母。
渴望被人關懷、被人熱愛,雖然接受過嚴格的教會教育和生活,可由于缺乏家庭的關愛我變得玩世不恭、不相信任何人,可這些也掩飾不了那輕微的自閉癥,容易害羞、激動、惱怒。我也從不畫傷心的情感故事,因為怕觸踫自己的心理底線而一發不可收拾。從小到大自己都喜歡寬厚敦實的事物,泰迪就是其中之一,幾乎也是我唯一的玩具,只有和他們在一起我才可以安心。
抱著泰迪妹妹,開始胡思亂想,想到已經記憶模糊的媽媽,想到那倒在血泊里還微笑著讓我不要害怕的爸爸,想佐藤神父手把手教我畫第一幅漫畫時的話語,想到廖姐、想到蘭朵,真的身心俱憊,哭得眼楮開始模糊,頭痛的要炸開了,一陣眩暈眼前一黑……
PS︰有輕微自閉癥的高宇被刺激到了,他還能恢復過來嗎?蘭朵真的對高宇一點意思也沒有嗎?嘿嘿~關注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