駙馬,請回自己房 斗膽進青樓(三千)

作者 ︰ 江南未雪

任何人,看到一個做成自己樣子的布女圭女圭滿插著銀針,都不會平靜,幾乎都會大驚失色、觸目驚心,然而嚴璟卻沒有——他的表情,向來是沒有表情,如果非要弄個表情出來,那就是嚴肅。

雖然他沒有表情,樂清的心卻飛快地跳動起來,極度忐忑不安地從他身上爬起來,蹲坐在一旁,目露膽怯地看著他。是的,他是沒表情,沒有生氣的表情,可是他卻一直盯著那布女圭女圭在看,他很少盯著一樣東西看那麼久的……終于,他松手扔下了手中的布女圭女圭,從地上站起身來,回頭看向她,突然冷冷一笑。

樂清仰頭看著他,手心在瞬間滲滿了汗。

「下去!」

「不,不是。」樂清回答完,才猛然一驚。她不是已經扮成男人了嗎?怎麼這女人一開口就問她是不是來找相公的?她知道她是女人?

「哎呀,這麼早就來貴客啦,是哪……」一個上了年紀卻盛裝打扮,很有些風韻的女人走了過來,到她跟前,剛剛滿掛笑容的臉突然就冷了下來,熱情洋溢的聲音也停住了,盯著她,緩緩朝她走過來。

「唉,你還真別不信,我現在就帶你去看,保證你看了琴娘,再也不肯瞧別的女人第二眼!」

「嘖嘖,楊兄向來愛說大話,我可不信,那琴娘再好,能有逢春樓的玉瑤好?」

「媽媽……」

「是。」那馮媽媽厲聲一個「下去」,樂清身旁的姑娘便再不敢說什麼,立刻低頭退開。

「殷璃……」

「陳兄,我跟你說,這琴娘啊,可乖巧了,我這人,可謂獵艷無數,所見過的美人兒是數不勝數,而這琴娘,堪堪當稱第一人啊!」

……逛著逛著,身後便傳來這樣的對話。

三年的時間,除了他在床上說不上粗魯或是溫柔的對待,她對他,再無別的印象。她以為他就是她所知道的那個樣子,然而許多次,他都能讓她感生陌生。

下巴上一緊,竟是被一只大手捏住,而眼前,是他近在咫尺的臉。

團。幻裁,團裁。嚴璟不喜歡婉晴那樣的大家閨秀,也不喜歡她這樣的金枝玉葉,更不喜歡南平那樣……算了,南平她也不喜歡!總之,嚴璟這人不喜歡身份高貴的人,喜歡低賤的妓女,自己身為長公主,與他喜歡的類型不是風馬牛不相及?所以要讓他喜歡上自己,那就只有學得妓女的精髓,好撩得他三魂丟七魄了。

嚴璟自然是再未回來,樂清也不再怕懷孕的事,本以為今夜一個人可以安安穩穩地睡一覺,結果卻還比不上以前睡得安穩。

樂清在心中暗想,不禁抱住了雙臂。然而在後面遠遠縮著也不是辦法,遲疑片刻,朝自己鼓了鼓氣,樂清便裝作行路之人步履匆匆地打那惜紅樓門前過了一道。這不看不打緊,一看嚇一跳,竟正好看到剛才那被紅衣女子挽進門的色胚反摟住紅衣女子往她胸脯上湊,那紅衣女子居然還將胸挺了起來。

樂清對這樣的改變又有些底氣不足起來,緊張得直往後縮。

樂清並不懂行情,不知道這些個青樓大白天的怎麼關門了,也不敢貿然去敲門,便慢悠悠左瞅瞅右瞄瞄地在街上閑逛。

樂清心中一動,立刻意識到機會來了。正竊喜著,兩個錦衣公子便從後面超了過來,說笑著往前走去。听他兩人的對話,這兩人絕對是青樓常客,現在也絕對是去逛青樓找妓女的,她只要跟著他們就好了。

樂清心中又松了一口氣,但還是听從安安的勸說,將布女圭女圭上的針都拔掉,又拆成布片一把火點燃,燒了個精光,以示悔意。為讓人知道這悔意,還有意把火盆放在了外面,待嚴管家經過時才燒。

樂清私底下讓人打听嚴璟的情況,這才知道原來烏勒使者這幾日要到京城,嚴璟正負責接待,忙得不可開交。

樂清立刻往頭上模去,發覺頭發一根沒散,還是好好的束著,再看身上衣服,依然是那套雪白緞子,實實在在的男裝。

樂清頹然跌落在地上。許久之後她才想起,這,又是她從未見過的嚴璟。

今天,樂清便踏上了春風街的青石板,雖然心中有些底氣不足,總懷疑別人認出了自己的女兒身,但面上還是作著大搖大擺模樣。

他突然喚出她的名字,聲音陰冷如地獄修羅,讓她身子一顫,心跳幾乎就那樣止住。有那麼一瞬,她恍惚以為他會殺了她。然而下一刻,他便松開手,直起身大步跨出房間,腳步聲在房門的晃動聲下漸變漸小,直至消失。

馮媽媽繞著她轉了半圈,語氣還算客氣地問道︰「來找相公的?」

四目相對,那方臉小廝立刻回頭道︰「馮媽媽,來客人了!」原來她剛好站在了另一家青樓前,而這家青樓不知怎麼回事,都要晌午了,竟還剛開張。

天啊,門還開著,旁邊還有別的人啊!樂清被這景象嚇住了,再不敢往那邊走一步,畏畏縮縮待在那惜紅樓隔壁的隔壁不知該怎麼辦。

她以金枝玉葉之身學得妓女的風韻,是何種千姿百媚呢?勾引起嚴璟那種老色鬼來是何種的得心應手呢?他日成事,成為大瑞第一公主,又是何種的神氣呢?

妓女這個事在樂清心里盤旋了很久,終于有一天,樂清想出了個膽子偏大的絕世妙計,那就是師從妓女。

對呀,嚴璟喜歡妓女!好像所有男人都喜歡妓女吧,當然,除了像子楠那樣真正的君子。

布女圭女圭的事可以和安安說,有意接近嚴璟的事卻不能,樂清只能自己琢磨。琢磨該如何接近,他又喜歡什麼樣的女人。想來想去,只想到失落而歸的婉晴和令他討厭的自己,再一想,便想到那日在湖上畫舫中,嚴璟與他那個忠實黨羽張宣狎妓飲酒的情形。

平時雖沒去過青樓,但總歸听過春風街的名字,那條街一般不會有年輕女子去,同樣,她也不會去,只因那就是一條花柳街。

心中是抑制不住地興奮,樂公子穿一身雪白的緞袍,搖一把畫著蘭花的折扇,慢慢悠悠出了客棧。想著,樂清便立刻跟上前面的兩人,大街上就一條路,不是來就是往,那被跟著的兩人還在討論著女人的好處,說的是春光燦爛,眉開眼笑,絲毫不曾注意到這後面的如玉翩翩郎。

無恥!不成體統!

未待樂清說「不」,立刻便有姑娘迎上來將她拉了進去,「喲,好秀氣的小公子,里面來呀!」

正苦惱著,身後竟傳來「吱呀」一聲,樂清回過頭去,正撞上個方臉。

沒往前走多遠,便見著一個門面是別家兩倍大的青樓,上面氣派金匾額上寫著「惜紅樓」三個字。里面傳來陣陣歡聲笑語。

第二夜嚴璟依然沒來。這讓樂清有些沒底了,意識到他對那布女圭女圭果然是很在意的。也是,誰想被咒死呢,她自己不也想長命百歲?可是她不能讓他不來啊,她還有責任在身上呢,皇上剛一交辦她任務,她便把嚴璟弄得再也不回房了,兩人的關系比以前還糟了,這可怎麼好?

美好的前景是一項極度的誘惑,讓樂清完全抗拒不了,于是有一天,尋著個機會,扯了個理由,她便獨自一人出去了,到事先打點好的客棧,換了套男裝,瞬間便成了個翩翩美少年。

讓樂清奇怪的是,春風街好像很冷清啊,竟然好幾家飄紅燈籠的館子都關著門。不過一走近,老天,迎面而來的脂粉味啊,燻得她這個女人都有點暈暈的了。

這麼說,他不是故意不來了,而是忙?

這光明的未來讓樂清越想越興奮,某天晚上醒來那一瞬竟听到了自己的笑聲,這才知道自己是得意醒的。好在……嚴璟依然未到她這邊來。

這妓院中的老女人,竟然比她這個長公主還凶,然而樂清並沒時間糾結這個,她早已在馮媽媽探究的目光中嚇得不知所措,想出去,卻軟了腿。

這種事,樂清很是鄙夷,然而心里又隱隱有些興奮。

這身上香味有點濃的女人把那「呀」字拖得老長,直拖得她心中發顫,要掙扎著退出去,這姑娘卻似乎是拉客的老手,死拽著她就是不放。

那兩個貨色才至門口,便有個身穿紅衣,臂紗輕拂的女子迎了上來,一下子就挽住了其中一人的胳膊。

那似乎是叫馮媽媽的女人慢慢走到她跟前,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許久,然後冷眼看向剛剛迎上她的姑娘,「不長眼楮的東西,白教了你了!」

馮媽媽一笑,又問道︰「那是來做什麼?」

「我……我……」身在這種場合,面對這一眼就認出她是女子的人,樂清竟全失了膽量與分寸,話都不知該如何說了。

馮媽媽又開口道︰「咱們這倚香院是男人快活的地方,不做女人生意,你還是請回吧。」說完便朝另一旁的小廝喊道︰「阿五,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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