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恕罪,公主恕罪,奴才一時沒長眼楮,讓馬車輾到了塊石頭。」馬車停了下來,外面傳來車夫緊張的聲音。
他听見馬車中「咚」的一聲重響,料想是在馬車驟顛之下里面老爺或是公主從座上摔了下來,這罪過可不小,讓他愣是停了馬車一下子跪在地上。
里面樂清在昏頭昏腦的狀況下重重摔到了馬車板上,摔的同時還被身上的嚴璟狠狠壓了一番,胸悶得直皺眉。
「不是已經習慣了嗎?還是,你要在黑暗中才能做活魚?」
「你……你把燈熄了。」她在他的吻下,氣喘吁吁地輕聲說了一句。
「後面注意些,趕車吧。」
「嗯。」「沒睡。」安安搖頭。
網情小言的網言。嚴璟從她身上爬起來,再將她拉起。
嚴璟回過頭來看她,一會兒才意識到她是說背上的傷,臉上一下子舒緩了許多。
嚴璟如此寬容,讓車夫幾乎喜極而泣,連連感謝,再次坐上了馬車,馬鞭一揮,車子便駛動起來。
嚴璟比她更自然地起身將藥放到桌上,而後又回到床邊坐下,不進被子,卻是看著她,然後伸手,將她胸口一只雪峰握在了手中。
嚴璟臉上再次露出疑似輕笑的表情,起身吹熄了蠟燭,然後黑暗之中纏綿之聲此起彼伏。
樂清當即便攔住了那只手,眼眸帶霧地看著他,一下一下呼氣,吸氣。
樂清立刻扭過臉去,還強作自然地說了聲︰「把藥放著吧。」
他揉她,捻她,然後終于松開她,又將手往下移去,目的地很清楚地是她腿間。
他這次並不強制做自己要做的了,順從地收回了手,只是下一刻,便將她壓倒在了床上。
依然是先前給她擦手腕傷的藥,此時換上了他背對她坐在床邊,她從被中坐起,輕輕點了藥膏,為他涂上。那些或平行或交叉的血杠,讓她想起當時傷口產生時的情形,雖然不那麼清晰,然而總是能讓她看到當時他微垂著發絲,額上滲著汗水的樣子,以至于秋天早已來到,天並不那麼熱了,她卻全身熱騰騰的,臉上更是要燒起來。
剛才,剛才她定然是瘋了。怎麼會那樣,怎麼會那樣呢?她居然和嚴璟在馬車里接起吻來,還主動了!也許,這就是意亂情迷?
她說︰子楠,我要招你為駙馬。這一句才說完,她還未等到他的回音,忽來了一陣風,吹得滿山的花瓣在空中翩翩飛舞,身後有「噠噠」聲傳來,她一回頭,便見到了騎一匹棕色駿馬的嚴璟在花瓣之後奔騰而來。
好一會兒她才反正過來,剛才是個夢,現在她醒了,嚴璟真的就在她面前。
寧寧在外頭對安安說︰「熄燈了,應是睡了,我們能回房了吧。」
寧寧大驚地看向房間,不敢相信。這老爺和公主就寢才偶爾會熄燈啊,要是……要是那個的話,可從來不會熄燈的,今天怎麼……安安想了想,說道︰「昨夜公主也未沐浴,今夜還不知要到什麼時候,我們回房睡吧,總是就在隔壁,听著些動靜就行了。」
寧寧想說,昨天晚上一直等到四更才去睡,一天都昏昏沉沉的要瞌睡,今天要一躺下,她恐怕是打雷都叫不醒了吧,哪能听動靜。然而實在想睡,實在想听安安如此的安排,她並未回話。
安安謹慎地走到門邊附耳听了听,隱約能听見不正常的聲音。
山上陽光很燦爛,天很藍,風很輕,花開得漫山遍野,花花綠綠的彩蝶繞在兩人身旁。
心在那一刻狂跳不已,臉上更是燙得一蹋糊涂,自己都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聲。她不敢去瞧他的手,只是那手就在她胸口,容不得她不看。那手在她眼前輕輕揉動,看著,呼吸便似要停止一般。
是三年前的樣子,她才十五歲,他也才十九歲。她穿著件鵝黃色的裙子,與他一起到了鳳鸞山上,她采花捉蝴蝶,他站在一旁看著,俊美的臉上綻放出溫柔如陽光的笑容。
晚上睡覺時,嚴璟比平常進房得早些,她還沒睡。躺在床上的她看到他月兌衣服,一不小心,就看到了他背上的杠杠叉叉。
此時,腦中不禁想起了子楠。子楠還留著她那個丑香囊,還想著扳倒嚴璟後娶她,以前她常怪他對誰都一樣的溫柔,讓她辨不出自己的不同來,發今才知道,他的確就是一個那樣溫柔的人,而愛,卻並不是時時表現在外面的。
然後,嚴璟的臉突然離得她很近很近,冷冷看著她。
的確是……有些重,的確是會疼。樂清下意識地磨了磨自己的指甲,再抬頭,便有些尷尬地開口,「我給你上點藥吧。」
胸脯劇烈起伏中,他又將手伸入了她里衣中,微微加了些力道。樂清只在想,她與他什麼沒做過,這種模模捏捏的事實在不值一提,可是……可是為什麼她緊張到了這地步,難受得都要死去?
藥涂完,他回過頭來,目光掠過她極紅的臉上時,停了下來。
這一夜,樂清做了個夢,夢到了子楠。
這一路,她沒敢再去看嚴璟,卻隱約知道,他也沒看她。本來,等回了府,兩人不在同一處,今天馬車上的「意亂情迷」也就過了,會慢慢淡在回憶中,當什麼也沒發生過,哪里想到,晚上又出了小意外。
這,他這是玩笑還是挑逗?樂清大窘,臉上再次發燙,語氣更堅定了一些︰「我要,要熄燈。」
重新坐上座墊的樂清紅著臉,低著頭,時不時扭頭看向另一側的車壁,坐得尤為端正,努力裝作剛才什麼事也沒有。
他盯了她一會兒,起身來套上了衣服,摔門而去。
樂清怔怔看著上方的紅色床帳,慢慢回憶起昨夜的一切,這才發覺他今天並未五更就起床。可是,剛才他是怎麼了?那樣冷眼盯著她,臉上似乎還帶著怒色,請問他是怎麼了?可惜剛才自己腦中又是夢境,又是現實,剛剛醒來,腦子都有些不清白,怔怔看著他那般態度,就躺在那里不知所措。
現在想起來,心里便也開始生氣了。她是妓女還是什麼?在床上滾了一晚上,天一亮,昨夜還纏纏綿綿的人就成了一副冷心冷面的樣子,還臉色發青,一聲不吭了穿上衣服,還摔門而去,他當她是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