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清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她要退婚那是她的事,皇上要指婚那是皇上的事,這事能由她說了算嗎?她要再鬧,便罰她兩年俸祿!」說起這話來,樂清心里很是解氣。當初她不也不願嫁?可她不願有用嗎?按母後說的,身為公主,有了皇家賜予的金枝玉葉身,有了皇家賜予的榮華富貴,萬丈光芒,這代價,肯定是有的,在必要時,她必須要為皇家而犧牲,而女人最能利用的,就是婚姻。
皇帝听樂清這話說得這般強勢,一時也覺得自己確實顧慮太多,身為天子,自當以國事為重,若是全想著自己的親人如意,那黎民百姓便不如意了。當下便點頭道︰「皇姐,你說的對,此事朕意已決,誰也改變不了!」
樂清看著自己左頰上那三條有些深的「爪痕」,很是氣憤,想著若是自己就這樣破相了,回頭她去紫霞苑就帶把刀,也在南平臉上劃三道印子。
「不去不去不去!有這功夫勸我還不如去讓他過來一趟,我要是心情好,就給他解釋一下。」
「公主……」更新最快最全「公主,你做什麼?」跟著樂清躲在松柏後的寧寧輕聲相問。
「哼,再好不過。」
「奴婢哪敢去找老爺……」
「我……」樂清回頭看向皇帝,遲疑了一下,終究還搖搖頭,「沒事……」
「我過去找他?才不去,搞得像是我向他道歉一樣,我還沒說他冤枉我呢,我不去!」
梅白俗九四梅九。「有嗎?什麼氣話,我說的就是實話。」樂清立刻板了肯定地說,「我只是想證明我的清白,可不是想……讓他來過夜。」
「沒事。」樂清搖頭,往房中走。她料想,那信肯定藏有什麼大機密,而張宣和嚴璟此時所談之事肯定也是十分重要的事,只是書房有人守在門外,她並不能去偷听。
「那嚴璟那邊到底有沒有什麼動靜?他有沒有露出謀反之心?」
下轎後,樂清有意拐到了書房邊上,剛好見到嚴管家領張宣進書房,張宣在進門時,似乎從懷中搜出了一封信來。
嚴璟昨夜那些,是代表他有謀反之心嗎?沒有吧……听母後說他一向便是獨斷專行,不多顧忌皇家的意見的,對皇家是有不敬,也許,他就是這樣的人?這並不能代表他想對殷氏取而代之不是嗎?
樂清一下子便停了手上的動作,想起昨晚嚴璟的話來。他說他一句話,太後皇上就得照辦,他說他要她這個長公主生就生,就她就死她就一天也逃不掉,當時她只是因為受了他的侮辱而傷心,現在才想到,一個臣子,如何敢這樣藐視皇家?他該不會真如皇上所說,有謀反之心吧?
樂清低頭下去不敢看他,依然是搖搖頭。
樂清回府時,正好見到有馬車在嚴府門前停下,先于她進入嚴府,她在轎上輕撩了簾子往外看,立刻辨出那是張宣。
樂清輕輕嘆氣,「我是不想背這黑鍋,讓誰都以為我是什麼不三不四的人,做了什麼不三不四的事,是想說清楚,可是……他又不來……」
在張宣進去後,嚴管家便守在了門外,那一雙眼目光雖平和,可他朝人一看,卻總讓人因猜不出端倪而懼怕。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對皇上隱瞞嚴璟的那番話,只是一想到他會有謀反之心就不安,極不願去想。
她的確是……可以去找他的。憑心而論,她和子楠雖然沒做什麼太出格的事,可這些日子他倆的謠言是一陣蓋過一陣,暗地里肯定有人笑嚴璟戴綠帽子的,而她也確實……被子楠親了,又被子楠月兌了衣服,想來,對嚴璟真的有些說不過去。只是去找他,她一時還真不知道該不該去,又該怎麼找。府中的三年,她可是連他那邊的門檻也沒踏過。
寧寧不再勸,樂清卻偷偷有些動心。
寧寧不再笑她,又說,「老爺如今在氣頭上,怎麼可能過來,公主就不能主動去嗎?若是公主能主動過去給老爺把這事說清楚,這事定能煙消雲散的。」
寧寧忍不住噗嗤一笑,「奴婢就知道公主剛剛說的是氣話,公主其實還是盼著老爺來吧?」
寧寧擔憂道︰「公主臉上這傷誰都看得見,老爺也時常能得到宮中的消息,隨便一詢問便能知道公主是和南平公主打架了,如今南平公主要退婚的事弄得人盡皆知,公主現在又和她大打出手,老爺要是多想了,又以為是因為韓大人,這……有些不好吧。還有昨天的事,奴婢覺得,公主最好還是解釋一下。」
張宣親自上府來,是不是有什麼要事?
晚上寧寧為樂清涂藥,看著空空的床鋪,問道︰「公主,今夜老爺又不會來了吧?」
皇帝又說道︰「皇姐,嚴璟的事……」
要不要去找嚴璟,一直在心中糾結,直到入睡前,安安將她要的銀耳羹端來。
這猜想,讓她心中極為不安,實在有些不能接受。嚴璟,真的會殺了她,殺了太後皇上,自己坐上皇位嗎?他尚她這位公主,是不是正是打算著……「皇姐,怎麼了?你是想起了什麼嗎?」皇帝見她面色凝重,急忙問。
看著熱氣騰騰的銀耳羹,她突然想起了婉晴。當初婉晴去找嚴璟,不就是以送湯為由嗎?那時安安還說,嚴璟忙至夜深,身心定是疲勞困乏,在這時候,見到個溫婉女子送一碗熱湯來,心中是很溫暖感動的……所以,她要不要試一試?
在床上思慮一番,樂清最終還是決定去。正好安安給她送來了銀耳羹,正好還是夜晚,月黑天高,別人也不容易看見她,她就端了湯過去給他解釋一番,到第二天嚴璟便又對她和氣起來,那時候府上人還以為是嚴璟先來找的她呢!
「嗯,我待會就喝,安安你先去休息吧。」打發走安安,樂清便立刻又披了衣服。妝卸了,發髻也拆了,她並不想再弄一番,反正也沒時間,反正嚴璟見到的也多半是她這個樣子,本來不在意,可走前往鏡上一看,還是嚇到了,硬生生被自己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