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樂清驚呼一聲,猛地朝他勒住她腰的手背上抓去,尖指甲頓時便在那黝黑的手背上留下了三條血痕。
伍凌風怎麼也沒想到這小兔兒般的女人竟不是只白兔,而是只黑貓,立刻便松了手,齜著牙去看自己手背上的傷。
樂清腿受傷,被他這樣一扔,重心一時不穩,又摔在地上,看著他,又急又怕。
「不是……」樂清才開口,那邊還在車前的另一人便跑了過來,喊道︰「快抓住她!」
「二位在此等著,我去通知林管家。」
「從這邊進去吧。」
「好,有勞小哥了。」
「小女人,竟喜歡抓人,到時候可得記得把你的手綁著,免得抓得我滿背傷,哈哈!」伍凌風甩著被抓傷手走到她身前,樂清細喘著氣支著身子往後退去。
「小美人,別急,風流之事雖快活,卻也不好在這大街上來,你且等等,哥哥我把我這傷包扎一下就帶你走。你放心,我定會替你報仇,把你師姐也采了,你要願意,還可以在一旁看著,以解心頭之恨。」伍凌風笑著撕開了肩上的衣服,從懷中拿出藥來。在他看來,樂清全然沒有反抗能力,所以在她面前比在雲霜面前悠閑了許多。
「開……」在馬車上跪起身,才開口,便見伍凌風又從胡同里跑了出來。樂清立刻噤聲,再不敢發出一絲聲音。
「快,快抓住!」
「想跑?」伍凌風迅速拿布條將傷口纏上,這才追了上去。
「放肆,你放肆!」樂清大驚,忙往後腿,卻見他倏地從她裙擺上扯下塊布來。
「正是,給太爺府上送綢緞來了。」
「要不叫太爺府上的人來?」小伙子說道。
一連摔了好幾下,又跑了這麼遠,腿上還傷著,能在這馬車內歇歇也是好的。靜下心靠在車壁上,鼻頭便一下子酸了起來。
不知嚴璟怎麼樣了,又知不知道她出了意外。離揚州只剩一天的路程,雲霜卻扔下了她,接下來,她是不是得自己上路了?
樂清一驚,忙推開車門口的人跳下馬車。
樂清決定暫時就留在馬車內。
樂清微微舒口氣,不敢再貿然叫開馬車,這巷子很長,待會從馬車上下來,她又不知躲到何處,若是剛好撞到伍凌風,那便完了。
樂清來不及上樓,來不及找地方躲,而是跑著直路,朝酒樓後面沖去,經過後廚,正好看到了後門,當下想也不想便沖出後門,到了後街上。
樂清看著他抽開藥瓶塞往傷口上灑藥,又看看四周,倏地爬起身,奮力往身後酒樓中跑去。
樂清看著他離開,松一口氣,去推馬車門,這才想起來車門被人鎖上了,想開口叫人開門,馬車卻毫無預料地駛動起來,讓她一下子倒在了馬車上。
樂清縮在馬車中想著待會要怎麼說,一陣開鎖聲,門便被打開了,一個小伙子愣愣看著車中的她。
樂清起身從車門縫里往外一看,卻看到了座假山。假山旁還有樹木,有亭子……這里似乎是座院子,雖不是很大的府邸,卻也算精致。
從胡同無功而返的伍凌風立刻朝馬車追來,卻在經過個開著的後門時又停住了腳步。
伍凌風只遲疑一下就迅速往小胡同里追去。
聯們保我能聯我。伍凌風才要跑到馬車後,卻突然停住了腳步,轉頭看向右邊,那里剛好有條小胡同。
伍凌風隨後追來,看看這空蕩蕩的後街,徑直往馬車這邊跑來,讓里面的樂清頓時都要嚇破了膽,忙縮起了身子,為這選擇後悔不已。
似是肩上傷口有些疼,伍凌風皺皺眉,看看流著血的傷,又看看地上的樂清,彎下腰來扯住她裙擺。
兀自在馬車內糾結許久,樂清終于還是決定有機會就拿一兩匹走,拿去賣了錢上路,然後等到了揚州派人來還。
後面就是前後兩排房子,中間一條小巷,一眼望到頭,連個人影都沒有,只剩這輛馬車,她不見了,不在這馬車上又是在哪里?
模模身上,卻是分文無有,這下子連耳環之類的首飾都沒有了,更何況哪怕只有一天的路程,她也不認路,不會獨自去揚州。
未等她開口,那人便叫道︰「有賊!」
正琢磨著,車突然停了下來,只听車外有人說道︰「是萬隆布莊的嗎?」
沒成想這酒樓後面卻是空空蕩蕩,連一點遮掩地方都沒有,樂清著急著前後望去,只瞧見了一輛馬車。來不及細想,樂清立刻奔至馬車後,拉開車後的門,爬了上去。
看著馬車上的綢緞,樂清不禁想,待會是不是有機會拿兩匹出去賣?可是這不就是偷東西了,她堂堂公主,怎麼能做小偷?
終究是不能確定她就在馬車上,伍凌風又沖進了那後門中。
被她推倒的人立刻爬了起來要來捉她,她也顧不得分辨,忙往前面拱形門洞中跑去。
說著便有腳步聲往這車後傳來,卻是其中一人來開車門。
身下卻並不硬,沒摔得有多疼,只是似有東西在滾動,讓她在馬車中掙扎了好久才爬起來,低頭看去,只見車上拖著好幾十匹綢緞布料。
這一聲話音落,馬車便又駛動起來,速度慢了許多,走了一會兒,又停了下來。
這時,從馬車旁的屋里走出來兩個人,看見拿刀的他,慎了慎,忙低下頭去。那兩人似是什麼店里的伙計,走到馬上後鎖了馬車門。
這是什麼地方?如果是個有錢人,她可不可以向別人借幾十兩銀子?不,十幾兩……幾兩就好了。
這里的縣官,同是揚州治下,她也不敢找,萬一真像嚴璟說的,也是與揚州官吏狼狽為奸的呢?
那兩人追出兩去,似是不敢在這府上亂跑亂撞,又停了下來。
「不,不行!」另一人阻止,「被他們知道我們帶進了賊人,我們可怎麼交待?」
「那……」
「算了算了,當不知道。」恰在此時先前進屋的人又帶了幾名下人出來,兩人看向早已沒人影的前方,移開目光閉嘴不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