駙馬,請回自己房 緣燼,情殤

作者 ︰ 江南未雪

「放開我。」她悄悄哽咽一下,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听起來不那麼可憐,不那麼悲戚。

嚴璟卻將她摟得更緊,低頭將唇貼上她的臉,「是真的,若不是那天在街上見到,我早已忘了她了。那天你來時她的毒正好再次發作,而且她一直沒有求生……」

「我說了放開我,踫了妓女的手別來踫我。」

「不是。」

「不是因為我是公主?」

「樂清!你最好別再侮辱她!什麼時候你竟有如此一口髒話了?」他突然站起身來,竟是鐵青了臉,滿面怒色。

「你……」嚴璟明顯有些不悅,「我說了,我與她沒什麼,她不是你想的那種人,她……」

「你真的喜歡我?真的?」

「你說你喜歡我?」

「你說真的?」

「你說,你喜歡我?」

「傻瓜,傻瓜,有我,有我,我不會讓你和我分開,我不會讓我離開你。我也會活久一點,你活六十,我便活七十三,你活七十,我便活八十三,哪怕我比你年長十多歲,我也會陪你到最後一天。」

「別這樣說她,她只是誤落風塵,卻比誰都冰清玉潔。」

「嗯。」

「我……我沒有不喜歡你,我……也喜歡你。」

「我們還有很多個三年,璃兒,我們還有很多個。」

「既然沒什麼,那你怎麼知道她冰清玉潔?妓女不就是賣笑賣身體,供千千萬萬的男人玩樂嗎?若相爺真是試過了,那她更談不上冰清玉潔了,她被相爺玩弄時沒要丞相的錢吧,那不是比妓女還不如?妓女沒有免費供男人玩的吧。」

「是,我喜歡你,我喜歡你,你不許不喜歡我,不許休我……」

「殷璃!」喜怒不形于色的他此刻竟憤怒得要冒出火來,朝她狠狠舉起手。

「殷璃,你以為你很干淨麼?你與韓子楠那次在客棧里做了什麼,昨夜又在雪地里做了什麼,還有我不知道的許多次,你又與他做了什麼?你當我是什麼?高興了就拿我哄哄,不高興了轉身就去找情人麼?你除了一身公主脾氣,一堆曖昧不清的情人,還有什麼!」

「真的。」

「真的。」

……「要不是到了京城,也不會遇見你。因此而離家十多年,卻也不敢說後悔。」

……她是公主,大瑞的樂清長公主。

……有什麼是真的,還有什麼是真的?

嚴璟停了聲音,身體僵了僵。

嚴璟將手掌緩緩收緊,握成拳,捏得骨頭咯吱響。

嚴璟竟然也笑了一下,原本筆挺的身軀晃了晃,不由往後退了兩步,「好,公主果然有遠見,一直留著休書,不像我,竟沒料到。那也省得我再寫一遍,臣便告退了,公主保重。」說完他就轉身離了房門,步子極快,快得她的淚水涌出眼眶時他早已失去了蹤影,連腳步聲都不再清晰。

網情小言的網言。樂清想冷笑,想苦笑,卻笑不出來,只是徒增淚千行。冰清玉潔,冰清玉潔啊,不知道她要是偏偏說了他心中的仙女,他還會不會如此耐心地同她解釋呢?

樂清看著他舉起的巴掌,只覺得心在那一刻破碎成無數瓣,鮮血淌了一身。斷吧,斷吧,從一開始就只是她犯了傻,從一開始她就是個白痴,竟相信他的什麼真心!

樂清突然呼吸不了,思考不了,說不出話來……盯著他看了好久好久,直到喉間哽咽得要窒息,心口疼得要承受不住,她才回過神來,在淚水淌下前開口道︰「如此,也好。我的確沒把你當什麼,此次回宮,就沒準備再進嚴府。你樂意,便把你的妓女仙子接進去,不樂意,便接別的妓女,反正我手上的休書是現成的,我已簽字按了手印,我們就好聚好散吧。」

樂清緊緊咬下唇,拿被子擦了淚水,突然從床上坐起身來看向他。果真是生氣了啊,果真是為那個女人不平了啊,與情愛無關,那她也與他從此再與情愛無關好了!

樂清讓自己的聲音更冷了一些,「相爺試過麼,知道她冰清玉潔?」

仍是記不清幾歲,她知道他姓嚴。

從來沒有想過,她會越來越喜歡看他,從來沒想過,他不在時她會想他,會覺得他笑的很好看,會覺得他的懷抱很溫暖,會想,他是自己的丈夫,真好。

他在她陷入絕境時救她,他一聲不響地背她去吃陽春面,她伏在他背上,覺得很溫暖,很安穩。他又贏了與那個婬賊國家的馬球賽,比賽的人那麼多,可是只有他最耀眼,他的臉,他的身姿,他每一個動作,都那樣耀眼……她突然想起來,這樣的男人,竟是她的丈夫。

他明明都一年多不進房了,卻突然來了,還喝醉了酒。她推不動他,罵不走他,又被他按在了床上,他盯著她,盯著她說「你是我妻子,我已經是我妻子了,為什麼……」,話沒有說完,他突然變得好可怕,突然撕了她的衣服……他又弄得她好疼,她更討厭他,更恨他了!她要弄一堆布女圭女圭咒死他,咒死他!

他竟然將她摔上床,竟然將她的手綁住,竟然……竟然……嗚嗚,不要,她不要和他洞房,不要……臭老頭子,她要斬了他,要斬了他!怎麼辦,他弄得她好疼,他得了她的身子,她恨他,咒他下十八層地獄!

原來,子楠只是她年少時的才子佳人夢,原來,踫到了真正的愛,她才能意識到什麼是迷戀。嚴璟,從來沒有一個人,讓她想起來心里是這樣的溫暖,又是這樣雀躍;他才出門,她便開始想他;太陽還未落山,她便想去門口等他,只是那樣好丟人,會被笑……永遠與一輩子,是多麼美好的事,永遠與一個人相伴,永遠能看到一個人的笑,能想他,能躺進他懷抱,真的很幸福很幸福。

听說嚴璟的權利越來越大了,听說朝中再沒有人不听他的話了,還听說,他不將皇上放在眼里。

她又知道他叫嚴璟。

她的逃婚沒有成功,她被他抓了回來,她還是要嫁給他那個老頭子,氣死她了,她不要活了!

她看著他,燦爛地笑,「相爺,你是要打本宮麼?告訴你,原本,本宮的確是喜歡你,可自從知道你竟與妓女混在一起後,本宮就再也瞧不上你了,從頭至尾,你有哪一點比得上子楠,且與你那個妓女仙子一樣,髒得很,我是迷了心才會說喜歡你。」z

她穿了嫁衣,戴了鳳冠,可是一點都不好看,被人按著拜堂,一想到身旁站的是他,她就想摔了東西跑。

她突然又笑了出來,且看著他,笑得極諷刺,極冷,「髒?我說幾句話就髒了?那她呢?你的千墨已經髒得不成樣子了吧,只有你這種髒男人才願意踫她,因為在你心里她是冰清玉潔的呀!就是不知道那些上過她的男人承不承認。」

安安寧寧跑了進來,急切地問她怎麼樣,為什麼嚴璟又走了,為什麼還很生氣的樣子,又為什麼……她听不到,什麼也听不到了,四周是無盡的黑暗。

明明深夜無人的大街,卻有一小隊人突然出現,那個嚴璟竟然就在前面,竟然還一眼認出扮成太監的她,盯著她問,「公主是要去哪里?」

父皇駕崩了,炎兒做了皇上,那個總板著臉,叫嚴璟的人做了丞相,是父皇親命的輔政大臣。

記不清幾歲時,她知道父皇身邊有個臣子,很高很高,總是板著臉,不知道叫什麼,只是很討厭。

運河,江南,揚州。

那一夜,是他第三次到她房里過夜。他什麼也不說,靠近來吻她,她推他,又推不動。他將她放在放上,緊緊按著她的胳膊,讓她不能反抗,然後再次吻她。他將她月兌得一件衣服不剩,他將手伸到她下面,他緊緊盯著她,然後揉弄她,讓她更加拼了命的反抗,更加大聲地罵他。其實她是生氣,生氣自己竟不再那麼疼,竟然……竟然還有些沉溺。他將她摟得很緊,他吻著她全身,他每一下的撞擊,都讓她想叫出來。

那個嚴璟,他又讓皇上不開心。

那個嚴璟,他很討厭。他忤逆母後的意思,讓母後很不開心。

那個嚴璟,他真的很討厭。

那個嚴璟,竟然要做駙馬,竟然下嫁的還是她,她不要,她不要,她死也不要嫁給那個板著黑臉的老頭子。

靜夜,流星,永遠。

可是……誰能保證這永遠能長久?誰能保證那個人的心,永遠都屬于你……或許,或許他的心,從來沒曾屬于你。或許一切,只是黃粱一夢,或許醒來,一切都未曾發生,她還是當初的十五歲,還不曾懂什麼喜歡,什麼愛,什麼迷戀,她只知道,那個臣子好俊,那個公子好有才……那個新科狀元好年輕,好好看,就像書里的才子一樣。

心還是很痛,很痛,她似乎能听著鮮血流動的聲音,身上好冷好冷,任她怎樣縮都還是冷,四周好黑好黑,像是要將她吞噬。

下一更,下午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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