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收起來吧,回去了再慢慢看吧!」九龍子看他正在翻閱「殺神訣」,便對他說道。
小杜依言收起那書,看著九龍子。九龍子道︰「我即然作不得你師父,那你也就用不著天天過來听我講課,從明天起,你也不用去干那些挑水打柴的活了,你自己好生修練你那殺神訣吧,不過你須記牢了,你時間也不是很多了,這世間已漸起紛亂,你莫要違背了你這趟下世的初衷!好了,你去吧!」九龍子說完,沖小杜揮了揮手,示意他出去。
小杜起身,恭敬地向九龍子行了個禮,便輕輕地退出了房門。雖然自己還不是很明白,但也有了些頭緒,起碼知道自己現在應該干什麼。小杜抬起頭,看著遠山間漸漸升高的太陽,輕輕地吁了口氣,說實在的,來見這位老神仙,還真讓他有些緊張。
回到廚房,給胖阿海說明了情況,阿海本就知道小杜並不是真來此挑水砍柴的,所以也不在意,便重新安排了虎子和豆芽干這些事,便不再說什麼了。
小杜左右無事,慢慢踱到後山樹林後的小溪旁,找了個大石坐了下來,看了會溪水長流,便從懷中取出書來,慢慢地看了起來,他有九龍子當初所授的入門功法,自是算得有些基礎的了,所以現在看這些,雖然不是很明白,但八句中總還有幾句懂的。他也並不強求自己去學,只把這書當作了以前看鋪守店時的消遣,看得懂便多看幾眼,看不懂則跳過不看。
這樣過了半月有余,那書已經被他從頭到尾全看完了。現在也不挑水,也不打柴,小杜實在是無事可干,本想去前殿听听老神仙講課,但一想起前殿那算得上人山人海的情景,自己頭皮已經有些發麻,再加之當初出丑之事,所以實在提不起興趣去了,于是便輕輕將此事揭過不再想它。
小杜這般日日在小溪邊玩耍,無事時便又取書來看。這本是他以前看店時養成的習慣,所以那書被他翻來覆過地看,慢慢就能背了下來。說實在的,對于什麼應劫而生,練功救世什麼的他實是提不起勁來,但心中卻還是明白的︰「自己若是沒有本事,怎麼為爺爺和小志報仇?」
一念及要為爺爺和小志報仇,小杜終是提起幾分精神來,照著那書中所記練將起來。也不知那書是騙人還是什麼的,小杜練習起來,並沒有出現書中所記諸般體會特征。實不知自己練得對還是不對,有時候想去問問九龍子吧,但小杜總是會為自己找到這樣那樣的借口推掉,于是人便又懶惰了下來,也不象前些日子每天習練。
這一日,小杜吃過早飯,早早地來到這小溪處。與平時一樣,這里悄無一人,大家幾乎都到前殿去听課去了。小杜心情還不錯,于是便照那書中所記練了起來。正當他感覺舉手投足都很感暢快不已的時候,突然听見有人拍巴掌。他忙止住不練,定楮看時,不由有些不好意思來。
拍手的是一位全身素白衣服的中年美婦,這婦人打扮極是簡樸,頭發用白綢挽在腦後,全身無一件多余的裝飾。那美婦身旁還有一位小姑娘,這小姑娘長得人是極美,特別是那雙忽閃忽閃的大眼楮,水汪汪的真是好看,那小姑娘也跟那美婦一樣打扮,全身白衣,唯有不同的是這小姑娘的頭發用紫色的紗綢挽了對雙髻,那潔白中突然見到一點紫色,顯得極是眩目,更加突出那小姑娘的美態。
看樣子,這兩人是母子,小杜心道。他匆匆看了小溪對面站著的這娘倆幾眼,便即低下頭,臉騰的紅了。感覺手足也不知應該放在哪兒了。
那美婦見他如此靦腆,頓時掩口笑了起來,笑得更是彎下了腰。那小姑娘也不知她娘在笑些什麼,不過她也跟著娘笑了起來。
小杜正偷眼看她倆,見那小女孩笑起來的模樣,頓時有些痴了,眼楮哪里還能移開?那美婦一見,更是大笑。那小姑娘見他目不轉楮看著自己,也不生氣,只是臉上飛起了一些飛霞,忙將頭扭到了一邊。小杜這時才反應過來,自己實是不應該如此看著人家姑娘家,當下嘴中「啊喲!」了出來。
那美婦此時也不再笑話他了,她拉著那白衣小女孩,二人跨過小溪,來到小杜身旁,說道︰「小哥這樣可不象修道中人啊,這般的靦腆!」
小杜小聲說道︰「我……我本就不是修道的」
那美婦奇道︰「噫?!我在這兒已經有十多年了,這九龍峰全是修道的羽士,你莫不是這九龍峰上的人?」
小杜道︰「是倒還算是,只是那老神仙卻不肯做我師父的」
那美婦一听小杜這麼說,頓時好奇起來,當下便坐在一旁的大石上,展顏一笑,說道︰「我倒是還沒自我介紹一下呢,我叫白美麗,這是我的女兒,叫雪荷」說著她用手拍了拍這小女孩的頭,小女孩正偷眼看這少年,也沒注意到自己娘親在說些什麼,這一下不防她娘這隨手一拍,只嚇得她一顆心是「 澎」亂跳,卻又不見娘有所責備,當下輕輕吐了吐舌頭,便躲到了娘身後去了。
小杜瞧在眼里,心中一樂,笑了出來,更是羞得那小女孩抬不起頭來。小杜見她躲到了那美婦身後,這才回過神來說道︰「我叫小杜,剛來這九龍峰不久」
那婦人只是愛笑,這時又笑了起來,正正地看著小杜的眼楮,說道︰「說出來怕嚇著你,不說吧,又不是待客之道。呵呵,說到待客,你現在所在便是我洞府所屬。你說,我是告訴你好呢?還是不告訴你好!」
小杜早已回過神了,心中大定,他也不知為什麼,和這叫白美麗的婦人說話,卻沒有了以前那般的不好意思,而且感覺十分的親近。
那美婦見小杜不答,知他還放不開,于是說道︰「你要是看得起我,就叫我一聲‘白姨’吧!」小杜口中囁嚅了幾下,這才小聲地叫了出來︰「白姨!」
那美婦一听他叫自己「白姨」,更是笑得臉上似開了花,待到笑完這才說道︰「我們母女倆可不是人類哦,你不怕我們會吃了你?」
小杜一听,本有些吃驚,便隨即定下神來,說道︰「不會不會,這神仙洞府所在的地方,即使是妖怪,也不是壞的才對!」,他嘴上雖是這樣說,心中實是有些怕的。
那白美麗見他說得有些口不應心,不過這少年人膽子倒是極大的,在這兒,自己不知嚇跑了多少九龍峰的道人,只這少年,雖有些害怕,但卻非常鎮定。
原來這白美麗,乃是這九龍峰的一只白野貓,因機緣巧合,食得這九龍峰上一株奇果,一時便月兌了獸形,化作了人類,便一直在此處修練,她從不害人,一心修練,所以這九龍子雖在此處開山授道,但也從不驚擾于她。一是敬她是此地主人,二是敬她雖為畜道,卻有一顆向道之心。所以二人在這九龍峰上從來是相安無事,那九龍子自認為正道之人,雖說不排斥這畜道,但此妖卻是女身,于人前總有些不好說處。所以是從未在人前提起過,就算那九龍八子,也是不知。
那後山間本來有人來往,但卻被那白美麗用法術嚇走。漸漸的這里便少有人來了,因那小杜不常與人交談,所以也未知曉,算來也是有緣吧,那白美麗今天心情極好,這才現真身來見小杜。那小女孩還真是她的女兒,十多年前才剛被母親點化成人,所以心智也與她外表年齡相似,就十六歲左右的樣子,還未能通人事,只是對這世界甚是好奇,于男女之情也是半通不通。
雪荷一直與母親在這後山一處洞府修練,從未接觸過生人,所以有七分的好奇,三分的羞澀。雖然這小杜是貌不出眾,但對于從未見過生人的雪荷來說,卻是有著百分的吸引力。
小杜一听那美貌姑娘叫雪荷,當時便想起了在平華的鄰家女小荷來,心中頓時有了十分的好感。雖說在平華之時自己是單相思,但那對小杜來說,卻算得是初戀。對于每一個人來說,初戀的經歷將會左右自己以後對于感情的看法乃至擇偶的標準,當然那是下意識也是不自覺的行為,自己也許根本意識不到自己實際已經受到了初戀的影響。
小杜對于小荷的思念,那是一直壓在心底里的,自己從來不願意觸踫,自己離家以後,各種各樣的事便塞滿了腦子,所以也很少想起,只是偶爾在夢中出現,現在被這雪荷的名字一下引了出來,當下心中頓時涌起百樣的感情,酸、甜、苦、辣、麻味味俱全,對眼前這個少女,頓時有了十分的感情。這感情,並不是來自對方的美貌,而是來自小杜自己一直以來對小荷的思念,當然也有幾分的新鮮。在一定程度說來,他是把雪荷當成了小荷,當然,這些小杜自己並不知道,只知道自己突然很喜歡眼前這個叫雪荷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