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皇 第一章 九等下人(上)

作者 ︰ 九歌

黎明破曉前,東邊的天空露出了一片魚肚白,如同情人柔女敕而白皙的小月復;含著泥土芬芳的晨風微微吹拂著,如同情人溫柔而細膩的玉手;嘴邊的草濃密而茂盛,如同情人那帶著似麝非靡芳香的神秘花園。

「阿嚏,阿嚏哎哎——」空地上傳出一個極不和諧的聲音,驚起林中飛鳥無數。

「他在那里!」

「快抓住他!」

呼喊聲驚擾了天戈的美夢,這家伙伸了伸懶腰,打了個呵欠,下意識地去摟身邊**的嬌軀。結果,他摟空了,待他睜開雙眼時,卻發現昨夜花言巧語俘獲過來的東京美婦、入住的五星酒店全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雜草叢生的空曠林地。

「呢——呢——」這時候一只豬從微白的天空振翅飛過。

天戈愣了愣,之後猛地站起身,瞠目結舌地看著空中那逐漸縮小的豬影。

「這……我他娘的不是在做夢吧?」

「啪!」

「嘶!」天戈甩了自己一巴掌,結果臉頰上傳來的辣疼真實地告訴他,這不是在做夢。與此同時,天戈發覺自己上似乎掛著什麼東西,伸手一把抓了過來,然而,他所看到的卻是一根極類似老鼠尾巴的東西!他用力地扯了扯——這一刻,他感覺仿佛整個世界都停止了,幾顆冷汗從他的額頭滑落,冰冷冰冷的,如同空調房里東京美婦圓潤卻冰涼的所帶給他的感覺。

「找到他了!」不待天戈細想事情的起因、經過和結果,一群手持刺槍的人,哦不,應該說長著狗頭的人將他包圍了。

「咯!該死的耗子,你讓我們好找!」這群狗頭人咆哮一聲,不分由說地蜂擁而上,三兩下便將天戈捆成一個人肉粽子。

「喂,幾位老兄……」天戈一時沒有回過神來,只是怔怔地看著那名凶惡的狗頭人。

「閉嘴!」一名滿嘴獠牙的狗頭人用一塊骯髒的布放在天戈的鼻前,結果天戈稍一呼吸,便暈了過去。

旁邊的狗頭人見狀急忙問道︰「你給他聞了什麼?」

「嘿嘿,是我一個星期沒洗的內褲。」

天戈是被一盆冷水潑醒的,再次睜開雙眼時,他發現一個面目可憎且長著滿嘴獠牙的狗頭人正以惡狠狠的目光盯著他。

「4022,你這賤奴才!居然敢逃跑,這次看我不打斷你的耗子腿!」說著,狗頭人舉起手中的棍子狠狠地打中天戈的右腿,劇烈的痛楚讓天戈一時竟無法發出哀叫,由于他依舊被繩子捆綁,一時只能忍受無法反抗。

「把他給我按住!4022,依照公爵府的規矩,你這是第一次逃跑,我便杖你十棍!」九棍連下,劇烈的疼痛讓天戈抵達了憤怒的邊緣,如果不是一開始的發愣,現在動棍子的人應該是天戈了。此刻的天戈是滿腔憤怒與不解,他不明白自己是如何來到這個世界的,也不明白在自己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同時听那只狗頭人的口氣,自己似乎早已存在于這個世界。

「哼,這次諒在你是初犯,我就饒了你,下次如果再逃跑,嘿嘿,那個時候你可就沒現在這麼舒服了。」狗頭人噴了天戈滿臉口水,帶著幾個手下大搖大擺地揚長而去。

看著狗頭人離去的背影,天戈吐出一口血痰,暗恨道︰「狗日的,咱們走著瞧!」

「4022,你還愣著干什麼,快去把西院的廁所給我掃干淨!」天戈這才發現,自己身後竟站著一名模樣還算俏麗的侍女。

「這位好看的姐姐,你瞧我現在的情況能走路嗎?」天戈對著侍女露出一副苦瓜臉。

「哎,你瞧我這記性,我差點忘記給你治療了。」說著,侍女先給天戈解開繩子從懷里拿出一個小瓶子,將瓶子放在天戈身前,「這是聖母水,你把他喝下吧。」

「聖母水,這是什麼……」天戈一口喝下聖母水,水一入咽喉,頓時一股清涼之意順著食道沖襲而下,一陣順爽之意瞬間貫通全身,那種感覺仿佛剛剛從桑拿房里走出來一般,舒暢無比。不過幾秒,天戈發現傷處的疼痛完全消失。

「哇,這是蝦米東西?還有沒有?」

侍女沒好氣地給了天戈一個衛生眼︰「以你九等下人的身份,這輩子只能喝半瓶聖母水。現在你已經把這一次機會用掉了,今後在公爵府里做事你可要多加小心了。在這里,你要是不能動,那下場可就悲慘萬分了。」

「那個,漂亮的姐姐,你能告訴我這是哪里嗎?」

「我沒空,你還是趕快去西院吧。要是再不去,你估計活不過今天晚上。」說完,侍女轉身離開。

「哎,我還不知道西院怎麼走啊?」

「你身後那扇門直通西院。」

「美麗的姐姐,謝謝你哦。」天戈朝侍女揮了揮手,轉身朝身後那扇有些顯舊的門走去。推開舊門,一陣花香迎面撲來,幽然飄然,沁人心肺,天戈小小地陶醉了一下。之後邁開步子,進入一個奇特的世界。

這是一個花的海洋,讓天戈感到吃驚的是,他竟叫不出這里任意一朵花的名字,這些花朵色彩繽紛,奼紫嫣紅,絢麗奪目。

「哇啊啊~~」天戈最後的「啊」是用顫抖音發出的,因為在他前方不遠處,他竟然發現有一個半果的美女在半空中浮沉著。那美女眼眸勾人,玉體飄香,春情蕩漾無比。正待天戈準備上前仔細觀看的時候,天空傳來一聲天戈熟悉的聲音——「呢——呢——」

一只背上長著翅膀的小豬流著滿嘴口水在天空中劃出一道雪白的弧線,朝那美女直撲而去。小飛豬結果撲空了,它肥女敕的身體直線穿過美女的身軀,與此同時,葉叢中出現一個巨大的綠色嘴巴,突然將小飛豬咬住,未經咀嚼便吞入花睫中。之後,綠色嘴巴沉入葉叢,半果妖艷美女再度出現。

冷汗從天戈的腦門滑落,天戈使勁地吞了吞口水,拼盡全力,以生平最快的速度逃離這危險的地方。

這他媽的到底是什麼鬼地方?

天戈在心中無數遍地問自己。

好不容易,懷著忐忑不安的心走出花園。這時候,天戈看到有三名長相猥瑣且上長著一條長長老鼠尾巴的人從一間小屋中挑著木桶出來。

「4022,你沒死啊,真是太好了,快來幫忙!」其中一人看到天戈,便朝他揮手。

「你們這是在干什麼?」天戈問那人。

「老兄,你不是被他們打傻了吧?」

「沒有,我正常得很呢。」當天戈走近的時候,他惡心地發現,這木桶中所存放的東西竟然是人的排泄物,陣陣惡臭從木桶中刮出。天戈趕緊捏住鼻子,猛地後退,指著木桶說︰「你們難道是要給那些花施肥?」

「可憐的家伙,我估計他真的是被那些人打傻了。」其中一人搖了搖頭,「你快來幫忙吧,今天要是沒完成工作,我們連飯都沒得吃,我已經有將近一個星期沒有吃飽了。」

天戈無論如何都不肯干這種骯髒的事情,他捏著鼻子站在遠處與三名鼠人交談,三名鼠人雖然心里有氣,但卑賤的他們還是很合作地解答了天戈的問題。天戈終于清楚自己的處境。他進入了一個奇異的世界,這個世界,或者說這個星球叫拉普斯,而他所處的地方是瑞德帝國大公爵扎奇拉?洛克的府邸。至于其他,天戈並沒有多問,他可不想讓這些人知道他來自另外一個世界,現在他表現得像是一個失去記憶的人一般,傾听著鼠人們的嘮叨和不滿。

天戈現在是扎奇拉公爵府的一名九等下人,等級最低。至于這里有多少下人,三名鼠人並不知曉,他們只知道包括天戈在內,他們四名鼠人在這里干活已經有兩年多了。他們每天要干的活就是給西院里所有植物施肥,然後是清理西院的下水道。

這些小事天戈自然不用參與,當他輕易地一顆重兩百多斤的石頭舉起來時,三名鼠人看天戈的眼神立即變了,同時很主動地幫助天戈完成他那一份工作。作為另一個世界的北大才子、軍界精英,挑糞便施肥這種事他絕對不會參與,就連小時候的農活,他也是*迫比他弱小的伙伴去干的。然而,最讓天戈無法接受的是,來到這個世界,他那原本英俊瀟灑、英姿挺拔的皮囊已然丟失,現在的他身高不到150公分,面貌猥瑣,上還長著一根老鼠尾巴,現在別說是坐擁花叢了,那些美女看到他不害怕就已經不錯了。

「唉。」

「唉。」

「唉。」

這一嘆便是三天。天戈幾乎每天一嘆,待施肥結束後,三名鼠人在樹下困覺時,天戈便一人坐在那艷麗奪目、風騷*蕩的美人花前,暗自心嘆。

風又起,花朵吐哺,芳香滿園,然而天戈卻無心欣賞,他所想到的是自己的過去,那輝煌卻也艱辛的過去,看著滿園飛花,心中不由感慨萬千,不禁吟道︰「試看春殘花漸落,便是紅顏老死時。一朝春盡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

原本有一個腳步接近,听到天戈吟出這麼一句,腳步聲不禁停滯了。天戈以為是三名鼠人,便也沒去搭理,只是以純粹的欣賞眼光看著眼前這豐姿撩人的美麗**。

「啪!」出乎眾人意料,詩情正濃時,天戈卻突然給了自己一巴掌,這一巴掌力道很大,竟讓天戈的右臉頰出現了一個紅手印。

「歐比斯拉奇!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多愁善感了!既然一切都成為過去,老子要笑對明朝才是!」天戈朝著剛才發出腳步聲的方向望去,他所看到的只是一個背影,然而,單是一個背影就能引人無限遐想。那人襲一身淺綠色羅衫,豐姿搖曳,雖然隔得很遠,但天戈多年的花叢經驗告訴他,此乃絕色!

只可惜,以天戈現在的面孔,他所能做的只是無限的YY了。

「唉,如果我有錢就好了。」不遠處樹下傳來一名鼠人的喟嘆。

「錢?」天戈看著那名鼠人,「4021,咱們在這里有吃有喝,又有得睡,你要錢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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