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之南城 第五章 感恩的心

作者 ︰ 白熙晨0

「好人的定義在每個人心中的定位都不一樣,理解不同自然意義也就有區別。」炎風自認為自己不算是個好人,在他手上的人命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曾經有個好人跟他說我佛慈悲,願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炎風說跟那些人講道理,估計話還沒說完自己的命先完了。好人又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炎風笑道地獄和天堂有何分別?好人道自在心中。炎風無語天堂地獄是啥玩意?那是死人呆的地方,誰愛去誰去,人活著才是硬道理。

霍語柔听後還是有些迷茫,甩甩頭道︰「算了,不說了,說的再好還是不能改變現實,對了,大哥哥,你是因為什麼才住院的啊?」

炎風指了指自己傷口的地方,道︰「被人打傷的。」

霍語柔兩只大眼楮撲閃撲閃的看著炎風手指的地方,認真的說道︰「為什麼要打架呢?自己痛而且家里人也擔心。」

炎風苦笑,自己還真不願意打呢?可是不打能行嗎?不說讓歹徒逍遙法外,那三十四口人那可憐的眼神至今都記憶猶新,哎,還是心太軟啊,敢情這丫頭都沒看電視的,昨天下午到昨天夜里都在播放著這個事件,自己儼然已經成了市民中的英雄,可這丫頭竟然還不知道,真是太傷感了。

「以後有什麼打算?」突然想起昨晚在天台霍語柔的那句‘反正也活不久’,這丫頭不會等他媽媽走了之後想不開吧?

霍語柔听後眼神黯淡,低頭不說話,兩只手扯著自己衣服兩邊的衣角,然後轉身走到窗戶邊上,看著醫院後方鳥語花香的小花園,看到那只剛長滿羽毛的小鳥學飛行,想從這棵樹飛到那棵樹,試了幾次還是不敢飛過去,嘴中吱吱呀呀的叫了半天,它一定很緊張吧?最終小鳥終于鼓起勇氣展開翅膀飛起來,可是剛飛到一半就噗通掉在地上,抬頭看著對面那棵樹淒涼的叫了幾聲,然後倔強的抬起頭又飛一次……連續六次小鳥才勉強飛到對面那棵樹最矮的一截樹枝上,歡快的叫了起來,可小鳥還沒叫幾聲就被從茂密的枝葉里鑽出來的一條蛇一口吞了下去,看到這霍語柔已經淚流滿面,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可憐那只小鳥還是可憐她自己,在這個弱肉強食的社會,她一個小女沒有父母的呵護該如何生存下去?就像那只小鳥,就算學會飛翔,到頭還是會被殘酷的現實給吞得尸骨無存。

「看到了嗎?」霍語柔感受到炎風早就走到她身後,只是一直沒有說話而已。

炎風點頭,這樣的畫面被此時心中正掙扎的霍語柔來說更是徒增傷感,兩手把住霍語柔的肩膀讓她正視自己,說道︰「其實你不是一個人,就算你媽媽走了,還是有很多人陪伴著你,你學校的師生,社會上的那些曾經幫助過你的人,還有醫院里的那些醫生護士,這些人都曾經或多或少的幫助過你,都說做人都要有顆感恩的心,你有嗎?」

霍語柔迷茫了,這些她都曾有想過,這個問題也是她努力想逃避的,炎風此時提出來,更讓她覺得像是偷了別人的東西被人抓個現行一樣讓人難堪。

「還有你爸爸,也許你恨他,他雖然犯過錯,但你也不能改變他是你父親的事實,他每天呆在那里面能想些什麼?還不是你們母女,你能想象每個探監日他翹首以盼等你去然後又失望走回去時的表情嗎?這不是一兩次,而是一輩子。還有……」

「夠了,我不想听。」霍語柔哭泣著打斷炎風的話語,她的肩上已經背負太多,哪怕再多上一點仿佛就會趴下。

「喂,快看,你媽媽她……」炎風無意中轉頭看到李翠蓮病床上有紅色血跡,拉了一把蹲在地上的霍語柔叫道。

听到自己心中最關心的人,霍語柔騰地一下站起來,走到病床前看到病床上的血跡,歇斯底里的大叫道︰「醫生……」

炎風看到血跡時也被嚇了一跳,等他走到病床前看到白色床單上一個血淋淋的「恩」字時,大腦中仿佛被什麼東西刺了一下,眼腺中的淚液奪眶而出。

霍語柔一邊叫喊著醫生一邊趴在母親身邊握住她的手,哭喊著︰「媽,你怎麼了,不要嚇我,好不好?嗚嗚……」

當一群醫生護士趕進來一番檢查,李翠蓮並沒什麼異常,只是手被她自己抓破了,看到那個鮮紅的「恩」字時,一大群男醫生也忍不住眼圈發紅,而幾個小護士更是被感動的掩嘴哭了起來,而當事人霍語柔只是默默的跪在地上無聲抽泣看著那個字怔怔出神。

經過一番了解,醫生才郁悶的說李翠蓮估計是沒有完全喪失听力,可儀器檢測出李翠蓮的听力已經完全沒有了,但她還能听到炎風的談話,這真是奇跡,口不能言,卻用自己的血讓女兒明白要感恩,對于一個腦癌晚期患者做出這些該有多麼不容易,難以想象。這真是一位偉大的母親。

炎風走的時候霍語柔還一直跪在地上沒有醒悟過來,炎風也沒打擾她,有些事情只有自己想通了才有意義,跟醫院方面打了個招呼就準備回夏母家。剛走出醫院大門就有幾個扛著長槍大炮的記者在蹲點,炎風暗道麻煩,轉身就準備從醫院後門走,炎風一直認為自己是個低調的人,更不想做高調的事,這次救人幫人確實不是出自真心,只是踫巧而已,真的當不起市民英雄幾個字。

他發現了記者,記者也發現了他,不知誰喊了句「英雄出來了」然後一大群人就瘋狂的往醫院門口沖過來,來的人比炎風發現的還要多很多,不知道為什麼這些人不直接進醫院呢?想到這,炎風趕緊往樓上病房里跑,剛走進大廳,一位戴眼鏡的男士就快跑跟上他,苦笑道︰「言先生,您好,我是這醫院保安部經理,之前寧小姐打過招呼派人來阻攔這些記者,可不知為什麼,兩個小時前那些人突然就走了,現在憑醫院的保安力量是阻攔不住那些人的,您看是不是?」

「我不管了,你想辦法吧,我先走了。」炎風頭也不回的往醫院後門跑去。

「韓先生,醫院後門也有記者。」經理在後門大聲喊道。

炎風急剎住腳步,然後轉身往回走,生氣的說道︰「你怎麼不早說?」

經理也苦笑,心中暗想,不是我不早說,我說完你就跑了那麼遠,能怪我嗎?炎風掏出手機撥通了寧靜的手機,剛接通就喊道︰「你的人呢?快來幫我阻攔一下那些記者。」

「回來了。」寧靜簡短而明確,那意思是說,我的人已經回公司了,想要再趕過去已經來不及了,你自己想辦法。

「該死。」炎風憤怒的掛掉手機,偷偷看了一眼醫院門口,那些記者已經被幾個保安攔截了下來,但對方人數實在太多,記者方明顯有突圍的趨勢。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那些長槍大炮時不時的往那些保安的頭上敲一下,而那些保安還不敢發作,更不能談關門,如果被這些‘快嘴’寫出去,不知該夸到天邊那個地方。

經理也兩邊為難,只能一臉苦笑的看著炎風,其實他心里也憋屈,自己一個四十八歲的男人竟然還要嬉皮笑臉的對著一個二十出頭的小伙子,這張老臉情何以堪?可奈何兩邊都不能得罪,一邊是什麼事都敢捅出來的‘快嘴’,另一邊是市民心中的英雄,做人真TM難吶!

炎風也知道躲不過去,整理了一下自己那套在寧靜眼里十分沒品位的衣服,對著經理問道︰「帥嗎?」

經理愣了一下,然後立刻笑道︰「帥,韓先生是我見過最帥的男人。」這話怎麼這麼惡心呢?

「你真有眼光。」炎風笑道。

幾個保安見炎風過來都暗吁口氣,對炎風是又愛又恨,如果不是他,自己就不會受這份罪了,這些該死的記者動不動就在自己身上揩油,活抓或撓,時不時的還給你來一棒子,而且還不知道是誰,就算知道也只能裝作沒看到,委屈啊!更可惡的是某些不正常的人趁著人亂竟然抓人家那里,這……

炎風清了清嗓子,用手勢壓了壓,喊道︰「大家靜一靜,听我說一句好嗎?」

果然具有效果,那些記者立刻安分下來,炎風看氣氛差不多,說道︰「大家辛苦了,這烈日炎炎的等了這麼久,我心里實在是過意不去。本應該早點下來跟各位見個面的,只是醫生說暫時還不能下床,所以我雖然心里擔心但也沒有辦法。」

這人真無恥!這是大多數人的想法,經理和幾個保安更甚,剛剛不知道是誰,見了記者比兔子跑的還快,這像不能下床的樣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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