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風買菜花的時間並不長,前後還沒用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回來的時候夏家小院子里就停了一輛半成新的灰色別克轎車,駕駛室里坐著一位二十三四歲的青年,頭發被染成黃色,嘴中叼著根香煙,一把鋒利的小刀在他那修長的手指上變幻著讓人眼花繚亂的刀花,看起來就像一個會玩刀子的小混混。
炎風提著菜走到駕駛室旁邊,敲了敲玻璃,混混模樣的青年搖下車窗,炎風問道︰「你找誰?」青年沒有說話只是用刀子指了指屋內,又把車窗搖上,繼續耍著燦爛的刀花,十分養眼。
炎風有些奇怪,往屋內走去,客廳里的沙發上坐著一位男子,長衫長發,天氣已經比較涼快了,可他手中依然拿著一把扇子優雅的扇著,平凡的面孔,月兌俗的氣質,很容易給人好感,正微笑的和夏雪談些什麼。
見炎風提著個菜籃子走進來,優雅的男人站起身微笑行禮,整個人就像古時代的書生一個模樣,這個畫面倒把炎風弄的有些迷糊,拍戲?攝像機?導演?
「韓先生,最近可好?」書生一邊說著一邊往炎風面前走來,不急不躁,很有涵養的男人。
炎風僵硬的笑了笑,道︰「你是?」
「秦川,很多人都叫我書生。」書生微笑著說道。
這個名字和這身穿著打扮倒也般配,只是不知道這和自己有什麼關系,炎風把菜籃放到餐桌上,問道︰「找我什麼事?」
「能談談嗎?」秦川用扇子指了指屋外的車子,笑眯眯的問道,這個男人說話的時候很有自信,也許這才是他除了長袍長發之外最惹眼的地方吧?炎風看了一眼夏雪,後者一臉擔心的模樣,炎風對她笑了笑,然後往外走去。
「說吧。」坐進車子的炎風出聲問道。
「韓先生介意和我們去個地方嗎?」秦川依然一副笑臉,仿佛他永遠都不會生氣似的。
炎風苦笑道︰「我有選擇的余地?」
「韓先生是個聰明人,磊子,開車。」秦川坐在炎風旁邊,和炎風談一些不著邊際的話題,秦川身上有一股很濃重的書生氣息,很有文采,一路上都是他在沒話找話,炎風也只是問一句答一句,不適合不想回答的話題就笑笑。
出乎炎風意料的是車子竟然漸漸往鬧市區行去,車子在一條很熱鬧的街道里停下,幾乎一整條街都掛著酒吧迪吧之類的招牌,秦川下車帶著炎風朝一家名為‘咆哮體’的店里走去,黃頭發的混混青年沒有下車,依然呆在車子里耍著漂亮的刀花。
門內站著兩個五大三粗的光頭大漢,見到長袍長衫的秦川後立即恭敬的彎腰行禮,秦川笑笑,道聲辛苦了。然後就直接朝里邊走去,進門是一條兩米來寬的過道,傳來震耳欲聾的聲響,接著就是一個很惹眼的大廳,大廳左邊是一個長形吧台,吧台里面放著各種各樣的酒,幾個服務員正變著花樣甩著調酒瓶,養眼程度和駕駛室那個黃頭發的混混青年耍刀子不相伯仲。右邊是供客人休息的條形沙發,一直圍繞著整個屋子的牆邊,直到酒吧旁邊的旋轉樓梯處,此時已經幾乎坐滿了男的女的老的少的美的丑的客人,大廳中間是供人跳舞的地方,比其余的地方高一米多的寬闊圓形台子上各型各色的人在瘋狂的扭動著身軀,大多是打扮性感的女性,舞姿或嫵媚或妖嬈或靦腆,惹來台下一陣陣禽獸般的吶喊聲。天花板上一個巨大圓球放射的五顏六色的燈光,整個大廳里嘈雜無比,震耳欲聾的嘶吼聲正如名字一樣咆哮著,別具一格的是,這個集酒吧迪吧一體的場所並不黑暗,耀眼的燈光把大廳每個角落都照耀的通亮。
炎風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有點不適應,所幸的是秦川沒有理會那些看他到就尖叫的女孩或者女人,帶著炎風穿過人群直接往二樓走去,走在旋轉的樓梯上,炎風看著下面一些依然隨著秦川身影移動的炙熱眼神,他才明白為什麼秦川要穿長袍留長發了,這樣才風騷嘛,看,多少花痴般得女孩或者女人已經淪落了。
哎,神馬世道?
二樓中間也是個廳,不過比起一樓就小巫見大巫了,除了一個吧台和十幾個服務員之外就別無他物,圍繞小廳四周的是大大小小的包廂,秦川帶著炎風往最里邊一個小包廂走去,一路上咆哮體里的工作人員見到秦川後都畢恭畢敬,那樣子可不是一個員工見到老板那般簡單,這讓暗暗猜測秦川身份的炎風更模不著頭腦。
秦川從車上下來後就一直微笑著沒有說話,進包廂後關上門,走到包廂里的沙發上坐下,笑道︰「韓先生一定很奇怪我的身份吧?」
炎風點點頭走到秦川對面坐下來。秦川笑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道︰「韓先生前幾天傷的殺的那十幾個人其實是我們的人。」
一直被牽著鼻子走的炎風內心深處其實已經怒了,這個意料之外的答案炎風更加不喜歡,淡淡的道︰「那麼秦先生為什麼還要請我過來?在路上你們就有機會殺我了吧?用得著跑這麼遠?」
「不,不,韓先生誤會我的意思,我沒想過要殺你,這個世界本就是弱肉強食,不行就得被人打趴下,怨不得人,我的意思是言先生有意思加入我們嗎?」秦川不緊不慢的說道。
「如果我說不呢?」炎風嘴角揚起,小拇指勾了勾衣袖,一陣冰涼落入手中。
「韓先生不考慮考慮?」秦川依然笑著。
炎風拿起那把黝黑的小刀溫柔撫模著,小刀長四寸,通體黝黑色,沒有刀柄,距離兩邊刀尖半寸處各有一個斜著的深凹縫隙,這樣恰好給刀子增添別樣的美感,炎風抬起頭注視秦川,而秦川也只是專心看著炎風手中的刀子,一臉羨慕,炎風道︰「你就不怕我殺你?」
秦川沒有轉移視線,道︰「韓先生不會那麼做的。」
炎風一陣無奈,秦川說的沒錯,他不敢,拋開他殺掉秦川之後能不能逃掉之外,還要擔心夏家母女的安危,帶著他們母女海角天涯?他還沒那份勇氣。苦笑開口道︰「你應該知道我在寧氏企業已經有了一份不錯的工作。」
「那真是太可惜了。」秦川頓了頓,笑道︰「其實我們老板對韓先生的身手才是最感興趣的。」
「你不是老板?」炎風有些詫異。
「不是,我只是一個幫人跑腿的。」秦川一臉驕傲的說道。像是沒有覺得幫人跑腿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那就見見你們老板吧,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炎風道。
「韓先生是個爽快之人,我喜歡。」秦川笑道。
「我可對男人不感興趣。」炎風笑道。
秦川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型遙控器的東西,對著對面的牆面按了一下,一陣物體轉動的聲響後牆壁上就露出一道暗門,秦川站起身對炎風道︰「這是我設計的,還不錯吧。」
炎風笑笑沒有說話跟著秦川朝小門走去,不漏痕跡的把黝黑小刀藏入衣袖中。
暗門內空間很小沒有其他東西,只有一部電梯,炎風本以為還要往上走,卻沒想到電梯是一直往下,電梯打開,入眼的是昏暗的長形寬闊走廊,地面上鋪著厚厚的黑色地毯,兩邊牆壁上有兩幅看不懂的巨型油畫,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電梯在走廊的正中間,兩邊各有一個小門,秦川帶著炎風朝左邊小門走去,沒有關門,門內比走廊上還要昏暗,像是一處地下室,除了屋子中間的小型擂台上比較明亮之外,其余的地方勉強能看清,擂台上一個光著上半身的光頭胖子正和一個長相秀氣的年輕人搏斗著,胖子胸前紋著外人看不懂的復雜紋身,頭上的短發根根倒立,大顆大顆的汗水正從從發根處流出來,滿臉猙獰,加上那一身黑黝黝的壯碩肌肉,一眼看去那清秀的年輕人的確不是對手,可細看就能發現,胖子那黑黝黝的肌膚上大一塊小一塊的浮腫起來,而且出拳的時候也有些力不從心。
清秀的年輕人穿著一身休閑服,雖然已經有不少地方已經弄髒了,被汗水浸濕了,但並不影響他整體的美感,就連討厭比自己帥的炎風都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的確很漂亮,鵝蛋臉上的五官像是被量過之後才長上去一樣完美,一頭黑發被汗水打濕後像是泛著光澤一般,更顯飄逸,還有那雙透著妖氣般得眸子,讓人忍不住要多看幾眼。
這樣一個有些瘦小的漂亮男人看到書生後竟然突然彈跳起身,一橫腿就把大塊頭的胖子掃出擂台,胖子好半天才慢悠悠爬起來,竟然一點生氣的樣子都沒有,從褲兜里掏出一塊懷表看了一眼,傻傻地對著擂台上的美男子笑道︰「今天竟然堅持了十三分鐘,少爺,我是不是進步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