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控天下 第十八章 紛爭(下)

作者 ︰ 門窗

初升的太陽緩慢向上攀爬,它把恩賜灑向大地。那柔和的日光呼喚著還在沉睡的懶惰者。卡斯特的居民們早已從睡夢中醒來,今天他們並沒有象往常一樣,一早爬起為生活奔波忙碌。

樹林里發出的陣陣叫喊聲和夾雜著的撞擊巨響,一起傳到他們耳中。村民們聚集在村中的空地里,相互議論著樹林內發生的事情。年青力壯的小伙子手里拿著各種武器,也摻合到婦女和老人的嘮叨中。好奇的小孩子被長輩們牢牢抓在手中,雖然他們用盡力氣,但也擺月兌不了大人的控制。

樹林內,地狼幫與虎鯊幫的拼殺還在進行。一邊是地狼幫剩下的五六人被虎鯊幫的三十多人追趕,另一邊則是地狼幫的幫主曹奐與虎鯊幫的幫主傅質正在激烈的交鋒。

曹奐暴發出狂風驟雨般的攻擊*退傅質的糾纏,他把身上破爛的上衣隨手撕開,*著的上身呈現出滿布全身的青狼紋身。他頸上的狼頭傳出一聲爆吼,緊接著,手中的九環大刀高高舉起,身形向傅質直沖而去。傅質閃開一股作氣沖來的曹奐後,不斷的跟在他身邊游走。

「暴刀碎山」曹奐大聲喊道,他的九環大刀幻起許多刀影。傅質的身形不斷向後躲閃,當曹奐的刀光閃盡時,傅質突然奮起直沖向曹奐,他手中的匕首從詭異的角度刺向曹奐。此時,曹奐的狼頭突然張開血盤大嘴向著傅質的頭顱咬去。一顆碩大的狼頭突然出現在傅質眼前,他被曹奐的舉動嚇了一跳,急忙將手上的匕首擋住狼牙。狼牙緊咬住匕首後用力一扯,無奈的傅質只好放棄被咬住的匕首迅速向後退去。

咬住匕首的狼頭用眼楮凶狠地盯著傅質,隨著狼牙的突然發力,鐵制的匕首「 」的一聲被咬碎了。

看到這一幕,劉鋒暗自吞了口唾沫,現在他才認清這狼頭的可怕之處。他輕聲罵道︰「草,這狗頭還真可怕。」

霍老對劉鋒細心解釋道︰「獸變類的爆發力是最強,特殊類最為詭異,元素類最變幻無常,控物類最多樣化。」

傅質將空著的左手卷曲成團狀,右手拿著匕首向曹奐沖去。

看到傅質左手的動作,劉鋒向霍老問道︰「老師,那個瘦子的手干嘛要卷曲成團?」

霍老撇撇嘴說︰「你不是正和我學技師的知識嗎?學著自己慢慢分析不懂就看下去。」

劉鋒努著嘴低聲說道︰「問你不是想更快知道嘛,知道結果才去分析可以減少浪費時間。」

「笨,結果是唯一的,而分析出來的可能性卻是千變萬化。多學著自己分析了解,我不要你根據結果去推算中間的過程。」霍老低聲罵道。

劉鋒點了點頭後,把注意力重新放回曹奐他們搏殺中。

在劉鋒他們的說話期間,傅質和曹奐已經交換了幾次攻防。不過傅質卷曲著的手臂一直沒有攻擊。「蛟龍吐珠」抓住時機的傅質叫道,他卷曲的手臂向蜥蜴的舌頭瞬間射出,拳頭重重打在曹奐的身上。

毫無準備的曹奐被打退了幾步,他低頭看了一眼身上紅腫的地方。他那凶狠的狼頭傳出人類的語言,罵道︰「草,你這死人妖就會些陰險技倆,老子砍你全家。」他一邊罵,一邊舉刀向傅質砍去。

傅質與他對罵道︰「吃屎狗,等會我拿你的狗頭去拜祭我的兄弟。」他笑陰陰地又說道︰「我的拳頭好吃嗎?等下讓你吃個夠。」

傅質與曹奐又交戰到一起,不斷躲閃的傅質不時用拳頭偷襲曹奐。卷曲成團的左手出拳的速度是右手的一倍。而且角度十分詭異往往令曹奐防不勝防。雖然曹奐只是受到拳頭的打擊,但連續不斷打擊也令他吃盡苦頭。

曹奐頸上的狼頭突然大吼一聲,連連揮刀把傅質*退後,他小心打量自己布滿紅腫的身體後,他那不甘心的狼頭張開殘暴的大嘴高聲長嘯。接著他從褲兜里模出一個方形物件,這物件不大,他剛好能握完全握在手心。

眼尖的霍老隨口說道︰「想不到這家伙還有技器。」

劉鋒立即問道︰「老師他拿著的是什麼技器?有什麼用?」

霍老笑著回答道︰「從技器散發出的能量和它的結構可以看出,這只是一個簡單的技器作用並不大。」接著他又說道︰「而且這個技器只能使用一次。」

「老師你好利害,看一眼就能知道這麼多。那它的用途又是什麼?」

「你以為我是神啊,什麼都知道。」霍老苦笑著說,「如果讓我拿在手中仔細看一下,我就能知道它的用途。」

傅質看見曹奐拿出一件陌生的東西,雖然他覺得曹奐不可能買的起技器,但謹慎的性格還是讓他小心的後退幾步。用眼楮死死盯著曹奐手上的物件。

狼頭人身的曹奐露出惡魔似的笑容,他左手握著方形物件,眼楮狠狠地盯著傅質,那狼牙不停的上下開合,發「咯咯咯」的響聲。狼嘴不時伸出舌頭添了一下尖銳的牙齒,發出人類的語言說︰「傅老怪,你怎麼發抖了,感覺到害怕?」它那嘶啞的聲音使人毛骨悚然。

傅質眯著眼回答道︰「哼,你以為我會怕?」他瞄了一眼遠處的打斗,接著用陰沉的聲音說道︰「我只是想讓你看著你所有弟兄都死完,才送你上路。」

全身繃緊青筋暴露的曹奐,張大嘴巴大吼了一聲,「啊!」隨即他暴風驟雨般沖向傅質,他一邊沖,一邊大聲嚷道︰「我殺了你!」

面對驟然爆發狂沖過來的曹奐,傅質身形立即向遠處跑去。與傅質靈巧的身形相比,曹奐就象一輛重形坦克,一路上所有的障礙物都被曹奐的九環大刀橫掃而去。追趕著傅質的曹奐突然轉身向虎鯊幫眾人沖去,一路上所有反應不及的虎鯊幫成員,都被他的大刀橫掃劈飛。虎鯊幫的成員在他的追趕下,如同驚鳥般四處飛散。

曹奐狂暴地殺散眾人後,傅質才趕他的身後。曹奐轉身看著傅質放聲大笑,笑完,他向傅質大聲說道︰「來吧!決定最後命運的還是我們兩人,其他人只不過是陪襯。」

他們倆人心中都清楚,事情發展到現在的地步,已經完全沒有轉彎的余地。成王敗寇,贏者可以得到長豐鎮,敗者只有逃離或者死亡。

傅質知道自己的勝算要比曹奐大,他深吸了口氣,輕聲地對自己說︰「冷靜!磨,磨死他。」然後他昂首挺胸向著曹奐大步走去。走到離曹奐十多米的地方他停下來。他們相對而立,謹慎的注視著對方,相互尋找著對方的破綻,想從中爭取進攻的先機與優勢。

劉鋒不耐煩的看著他們相對而立,他嘴里嘀咕道︰「打就打,還磨雞什麼。」

霍老嚴肅的聲音在劉鋒的腦海中響起,「他們都在尋找對方的破綻,爭取能瞬間殺死對方。」接著那聲音繼續說道︰「先忍耐不住進攻的人,在出手時會有進攻的方向及目標。出手後想改變方向和目標需要時間,他們就是在等待這一瞬間。」

時間不斷流逝,一陣狂風刮過樹林,帶著沙沙的聲響卷起林中落葉與殘枝。在風停的那一刻,曹奐與傅質同時向對方發起沖鋒,十來米的距離他們瞬間跨越。曹奐的九環大刀率先橫揮向傅質,傅質後彎腰背,右手上的匕首斜刺曹奐的腰部。曹奐右閃其腰並把橫掃的刀勢止住抬起向下直砍。傅質卷曲的左手象蜥蜴的舌頭一樣突然暴射,直沖向曹奐右閃的身材。曹奐急忙用左手護住身體,那暴射出來的拳頭狠狠地打在他手臂上。此時,曹奐的刀已經向著傅質直砍下去,但是因為身體受到沖擊,他的刀勢由向下直砍變成向下斜砍。傅質側身避開刀鋒後,又迎來一顆張大嘴巴的狼頭。對著沖來的狼頭,傅質彎曲的雙腳直蹬身體向後退去。

搶到先機的曹奐,收回刀勢把刀反手向傅質甩去。身在半空的傅質看著迎面飛來的大刀,避無可避的他,左手突然射出擊向地面。與地面撞擊的拳頭傳來反沖力,將他凌空的身體推向高空,刀鋒劃過他的身體帶出一條細長的血痕。他的身體剛觸到地面,曹奐的拳頭就已經出現在他眼前,他連忙側身向旁邊翻滾。在轉身的瞬間,他看見曹奐對他露出嘲笑面容。曹奐張開拳頭,將手里的方形物件使勁地壓在地面。

突然一道土牆毫無預兆的沖天而起,三十多米高的土牆將他們瞬間圍困在里面。此時曹奐慢慢站起來,看著土牆邊的傅質,他笑著說︰「在這五平方米的圍牆里面,我們只有一個人能活下去。」接著他加重語氣向傅質問道︰「是你?還是我?」

傅質扶著牆也站起來,打量著這片小地方,向曹奐問道︰「你不用刀還想和我生死決一嗎?」

曹奐對他點點頭,輕聲說道︰「雖然我不想和你死拼,但是你我心里都明白,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傅質猶豫了一下,說道︰「我只求你一件事,我死,請你安葬好我的親人。你死,我也會安葬好你的親人,決不讓他們暴尸荒野。」

曹奐點點頭,回答道︰「好,一言為定。沒什麼大不了的,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只是可惜,我們沒有下一次再戰的可能。」

傅質點了點頭,感慨地說道︰「這幾年為了對付你,我頭發都不知白了多少,今天終于可以結束了。」

生死抉擇面前,這對明爭暗斗了好幾年的生死冤家,在這狹窄的土牆內卻出現一幕英雄相惜的場面,可悲、可嘆。

此時,劉鋒焦急的向霍老問道︰「老師,為什麼我的感知力穿不透那圍牆,現在里面是什麼情況?」

霍老回答道︰「這技器可以屏蔽感知力,它最多只能堅持十來分鐘。」他起抬頭看著天空說道︰「他們倆人在里面說話,還沒開始打起來。」

劉鋒用手抓著頭發苦笑著說︰「最後一幕還是沒能看到。」

圍牆內傳出一連串的巨響,巨響過後就沉靜了下來。先前在一旁打斗的人早已停下來。他們或坐著,或站著,眼楮都緊緊盯著那圍牆,等候即將到來的命運。受傷者們發出輕微的申吟,為這沉靜的樹林帶來一絲生氣。

「走吧!我們回去。要不然小花先回到家,你就麻煩了。」霍老看著對這場拼殺結果還充滿好奇的劉鋒說道。

「好我們走。」劉鋒苦笑著說,「我還是想知道最終的結果。」他跳下樹,回頭看了一眼透過樹葉縫隙的土牆,然後頭也不回的往家里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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