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記》告訴我們,一個優秀團隊需要一個淡定的領導、一個能干的員工、一個忠誠的員工和一個懶惰的員工。這四大要素邢天都已具備,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西去江陵能否成行,就等著喬家的回應了。
等待,總是讓光陰變得緩慢,邢天終日帶著甘寧牛二在街面上閑逛打發時間,本以為原汁原味的古城風貌品讀起來會津津有味,可設身熙攘熱鬧的街道市集,邢天卻感覺索然無味,那錦裙上的牡丹總是在眼前晃來晃去,仿佛被施了魔咒。
邢天原本認為這種自由自在、與世無爭的慢節奏生活是自已一直向往的,那個血氣方剛、事事爭先、月復黑手辣的自己早在一年前就已經死了。可現實的誘惑讓邢天發現,自己心底里的那團火焰,從未熄滅過。
又一日,邢天踏著落日的余輝回到客棧,嘴里念念有詞︰「whata**ingday!」迎面撞上來一個小廝說道,大管家喬榛已經在房間等候多時了。邢天听了渾身為之一振,三步並作兩步跑上樓去,推開門一看,喬榛正與黑土聊得興起。
邢天趕忙賠禮道︰「讓喬大管家久候,邢某真是有愧!」
喬榛擺了擺說︰「不妨事,我與土相談甚歡,想不到邢公子竟有位上通天文、下知地里的門客。」
黑土謙虛的說道︰「哪里哪里,道听途說之言,難登大雅之堂。」
邢天听了暗呼︰能讓見多識廣的喬管家佩服,這黑土到底什麼來頭?若是個諸葛亮級別的人物,那我還玩得轉?
喬榛繼續說道︰「販錦之事老爺已經決定與邢公子合作,所得之利我們二八分賬,喬八邢二,不知邢公子意下如何?」
這喬老頭真夠黑的,我等出工出力,才分得二成利潤,更重要的是,喬老頭始終把貨源牢牢握在手上,不愧是根老油條。邢天雖心有不悅,臉上卻不露聲色,端起一盞茶道︰「如此甚好,那就預祝我們合作愉快!」
喬榛啖下香茗,見邢天毫無異議,喜從心中來,大笑道︰「前幾次販錦,喬家的船隊都遇上了不小的麻煩,折了不少貨,此番販錦,老爺非常重視,特命我與邢公子一同前往。」
「好,何時動身?」
「明日晨時開船。」
「這麼急。」
「無利不起早!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喬榛面露異色,似乎有難言之隱,「時日不早,我先回府安排,明日虎林口見!」
送走了喬榛,邢天轉過身來問黑土道︰「小黑,你的傷好的七七八八了吧?」
黑土早就猜透邢天心思,笑著說道︰「公子對我有救命之恩,土安能不盡效犬馬之力?這一趟,就是龍潭虎穴,也要陪公子闖上一闖。」
邢天點了點頭,朗聲道︰「明日還要趕路,大家早點休息!」眾人各自散去,邢天唯獨叫住牛二,耳語道︰「這個黑土來路不明,你給盯著他,有什麼異動,立刻向我匯報。」
牛二嘿嘿一笑︰「天哥放心,這小子就是撒泡尿,俺也不會放過。」
看著牛二憨態可掬的樣子,邢天多日來的擔憂和糾結一下子釋然了,心滿意足的回房睡覺。
翌日,虎林。
風因為沒有遮攔,在江面上橫沖直撞,扯得船帆嘩嘩作響。浪頭砸在船首,激起五六尺高的水花,濺得甘寧渾身濕漉漉的。甘寧沒好氣的說道︰「喬榛這老豎子,選這麼個霉運天氣起航,腦子壞了!」
邢天眯縫著眼楮說道︰「喬家怕是很久沒做成生意,所以才這麼急,時逢亂世,大戶人家也熬不住啊。」
黑土嬉笑著說︰「若不是撞上公子,恐怕喬家過幾天都沒米下鍋了。」
眾人正在說笑,眼尖的牛二突然指著廬江的方向說︰「天哥,看,他們來了。」
邢天手搭涼棚,只見大路上走來長長一隊車輦,首尾相餃,少說十幾輛,領頭的正是喬榛。邢天跳下船,迎接道︰「喬管家,等煞我也。」卻見喬榛盯著邢天船上的錦帆愣了神。甘寧「錦帆賊」的光輝歷史,喬榛早已知曉,還好喬榛只認得錦販,不認得甘寧。邢天趕忙圓場道︰「此舉是為了蒙蔽**,一見錦帆,那些賊子們必然不敢打這船隊的主意。」
喬榛恍然大悟,「邢公子好計策!不過此舉必然不少破費。」
「小意思。」邢天松了口氣,真是真真假假真亦假。
喬家的貨物一共裝了三大船,由喬榛領著十幾個家丁護著。邢天這邊的人馬加起來正好二十人,分乘兩船,邢天甘寧開路在前,牛二黑土壓陣在後。
由甘寧這個正牌錦帆賊領軍,一路上自然是暢通無阻。可喬榛不習水性而且暈船,總嚷嚷著要上岸歇腳,邢天甘寧以不熟悉沿岸地形為由多次拒絕喬榛的要求,怎奈最終沒有執拗過喬大管家,決定在一個叫黃州的地方休整一晚。
為了安全起見,邢天沒有讓貨物下船,只是安排喬榛和少數幾個人在當地客棧休息,牛二帶著大隊人馬依然駐守船上。
智者千慮,難免一失,即便邢天瞻前顧後,還是出了事情,出事的不是貨,而是人。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喬大管家這晚終于離開了那不知道吐了多少回的船板,心情大好,于席間把酒言歡、高談闊論,加上那套華麗的行頭,顯得分外扎眼。被幾個地痞流氓似的人物盯上了,來找麻煩,想要敲一筆,結果被甘寧三拳兩腳揍得鬼哭狼嚎、奪路而逃。
本來這事就這麼完了,大家誰都沒在意,喝的暈乎乎得回房倒頭大睡。一見醒來,竟發現喬榛不見了,一個人大活人就這麼不翼而飛了,一點線索都沒留下,眾人苦尋一日無果。
難道喬榛穿越了?就在邢天胡思亂想之際,一封書信傳至,是昨日那伙人送來的。信上說,喬榛被他們綁了去,讓邢天拿所有的貨換人,不然就等著給喬榛收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