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五,華峰擂第二輪比武開始的前一夜。夜正深,四更天。
慕容子瀾被門外的程小 和季小蠻吵醒,她起身推門看,只見程小 正坐在廳中,臉色煞白,季小蠻則捂著肚子匆匆的跑了出去。
慕容子瀾忙問程小 ︰「你們兩個怎麼了?我剛才在房內,听到你們不斷的進進出出,出了什麼事啊?」
程小 有氣無力的說︰「慕容公子,我們好像吃壞了肚子,一晚上已經起來好幾次了。」
「啊?」慕容子瀾不由得一驚,忙上前為他把衣服披好,「怎麼突然間會拉起肚子來?你——」
慕容子瀾的話還沒說完,程小 又痛苦的捂著肚子起身,鞭炮邊說道︰「我還得再去——」
慕容子瀾在房中等了好一會兒,季小蠻才拖著虛弱的身子從門外慢慢走回來。慕容子瀾看她已有月兌水的跡象,便安排她躺下,然後忙去城中找大夫。
大夫趕來為季小蠻和程小 看過病,開了方子,慕容子瀾又去抓了藥,煎好,然後服侍他二人喝下。慕容子瀾一直從旁照顧季小蠻和程小 ,連飯未曾吃,眼看日頭已經過午。
而慕容子瀾的比武是今天下午的第二場,程小 怕她誤了場,忙說︰「慕容公子,你不要再管我們了,打擂要緊。你是下午的第二場,現在午時已過,你趕快去吧,千萬別誤了場。」
季小蠻在另一個房間,听到他二人對話,也強打精神說道︰「慕容公子,你為了照顧我們倆,已經一晚上沒有休息,又一直沒有吃東西,我們心里已經很過意不去了,如果你再因為我們而誤了打擂的大事,我們只怕會內疚一輩子的。」
慕容子瀾放心不下他倆,可听季小蠻這麼說,又不忍讓他二人內疚,于是安排好屋中的一切,又囑托華峰樓的伙計幫忙多照看,這才奔向了華峰擂。
華峰擂上已經有兩人在比武,正是今天下午的第一場,由安徽桐城尹家的尹世鈞對陣清風寨的賀牧。慕容子瀾心中焦急,直接沖到了擂台下面最近的位置等待。
慕容子瀾那天赴宋逢春之約錯過了看擂,加上今天的對陣情況昨天很晚才出來她並未細看,所以此時台上的兩個人她並不認識,但尹世鈞的劍法卻還是讓她有些吃驚。尹世鈞出劍的手法很邪,那劍仿佛不是由他手中刺出,而是他的手被劍強行帶著在與對方過招。
慕容子瀾曾經听母親說過,有時候一個人的內功修為如果沒有達到一定層次,卻要強行練某種高深武功的話,會導致氣息紊亂,出招身不由己,最終走火入魔。
看來這位少俠已經有走火入魔的跡象,慕容子瀾心想。
這時,尹世鈞手中的劍再次刺出,如同鬼魅,更像靈蛇,纏繞住了賀牧的鬼頭刀。賀牧從沒見到這樣詭異的招式,臉色陡然大變,握刀的手也在瑟瑟發抖。賀牧的劍突然回收,又突然向上刺出,一收一刺,說不出的詭異,而這次他手中的劍是直刺賀牧的咽喉而去!
賀牧早已來不及反應,更沒有躲閃的機會,而尹世鈞則是整個人被劍帶著走,他縱然想收招,也是無能為力!
這一劍刺出,賀牧必然命喪當場!
這一劍刺出,尹世鈞必然成賀家仇敵!
這一劍刺出,桐城尹家必然和清風寨結下梁子!
就在這時,距離尹世鈞和賀牧最近的台下觀擂者慕容子瀾出手了!
一枚銅錢打在尹世鈞劍鋒之上!
尹世鈞的劍偏了半寸,劍鋒在賀牧的頸側劃出一道血痕,卻不致命。
兩人都被嚇出了一身冷汗,忙就此停手,向台下施過禮,雙雙下擂。尹世鈞雖然贏了,卻也驚魂未定,跳下擂台後馬上過來感謝慕容子瀾,賀牧從尹世鈞劍下撿回一條命,更是對慕容子瀾感激不盡。慕容子瀾卻沒有太多心思理會他們,她隨便客套了幾句,翻身便上了擂台。另一側,封一凡也已上擂。
兩人施罷禮,慕容子瀾抽出長劍便使出了一招「長虹貫日」。她的身形極快,圍著封一凡繞了一個圈,封一凡被她繞花了眼,有點無所適從,慕容子瀾趁機點了他的穴道,封一凡登時再也無法動彈。
慕容子瀾沖封一凡施禮道︰「封兄,瀾兒今日有事在身,不得已速戰速決出此招數,還望見諒。」說罷,解開封一凡穴道,又沖台下匆匆施了一禮,便跳下擂台,飛奔離去。
台下看擂的人都看傻了眼,完全都還沒有反應過來︰這場擂就這樣打完了?
慕容子瀾回到華峰樓,見程小 和季小蠻氣色已有好轉,這才放寬了心。而程小 和季小蠻見她這麼快便去而復返,都問她是否趕上了打擂,打擂的結果又怎樣。慕容子瀾將自己這場擂的情況說給他們听,二人知道她又勝了一場,頓時精神大振,病似乎也一下子好起來了。
季小蠻還打趣道︰「我看我和小 這病多半是吃壞了肚子引起的,還好慕容公子你百毒不侵,不然萬一你也拉上這麼一夜,估計今天就不用去打擂了。」
慕容子瀾無奈的笑笑,說道︰「今天上午我去幫你們抓藥的時候,藥鋪的黃連不多,只夠兩服藥的劑量,所以我只給你們兩個各抓了一服。我看你們現在的情形,肯定還得再繼續服藥,你們兩個好好歇著,有事就喊里的伙計,我出去抓藥了。」
街上的行人並不多,因為這個時候,人們大多都去了華峰擂看比武。慕容子瀾朝藥鋪方向走去,卻見前方一位少年正迎面走來,讓慕容子瀾大吃一驚的是,這位少年竟長了一張和她一模一樣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