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子瀾回到華峰樓,見程小 和季小蠻的病情已經大為好轉,但還是繼續為他二人煎藥,又服侍他們喝下。到了第二日下午,程小 和季小蠻均已能下地走動。想到三人連日來沒有好好吃過一餐飯,于是,慕容子瀾帶他二人到酒樓準備飽餐一頓。程小 和季小蠻大病初愈,所點菜品雖然均是以清淡為主,但還是少不了慕容子瀾最愛吃的魚。
只要有魚吃,就會覺得人生有樂趣,慕容子瀾常這麼說。
三人的這餐飯一直吃到了傍晚時分,慕容子瀾擔心他二人累著,便讓他們先回華峰樓,自己則去了華峰擂,查看明日的對陣情況。
明日,也就是二月初八,華峰擂將進入到第六日,此時來打擂者已經淘汰掉了四分之三,而風綠棠、魚鴻釗、廖颯颯均順利過關。慕容子瀾將在明天上午對戰福建漳州飛逸門的白易君。
慕容子瀾覺得自己吃得太飽,程小 和季小蠻的病又已不需過多擔心,因此便一個人在孟津城里慢悠悠的閑逛一番,順便梳理一下自己的思路。
那位贈給自己瀾雪劍的銅面人是誰?他為什麼要對自己這麼好?回春手華杏暖的那顆藥丸又是何其珍貴,他又是從何得來?關于華峰擂的故事,父母為什麼要對自己隱瞞?還有那位赤焰刀的主人、蒙面的白衣公子又身在何處,為什麼不來打華峰擂?
慕容子瀾思索著這些問題,不知不覺來到了城北的一條巷子。此時天色已晚,這巷子的一間店鋪生意卻仍很火,客人進進出出不斷。慕容子瀾抬眼一看,店鋪的牌匾上寫著「四海賭坊」四個大字。
「原來是賭坊。」慕容子瀾有些失望的搖了搖頭,她很厭惡這類地方,便轉身要往回走。
這時,卻听到身邊兩個人走過,他們應該是剛從賭坊中出來的。這兩人邊走邊歡喜的說道︰「說起來,我可真得感謝魚鴻釗啊,正是因為他,我今天一下子賺了二百兩。今天我又把這四百兩全押在了他身上,希望明天他可不要讓我失望。」
另一人說道︰「破竹山莊那位小美人也不錯,哈哈,我昨天押了二百兩在她身上,今天她贏下了擂,一下子二百兩就變成了三百五十兩啊。」
慕容子瀾見他二人所說的是賭博押寶的事,卻句句都和華峰擂有關,不禁對這賭坊產生了興趣,遲疑半晌,回轉身,便進了四海賭坊。
賭坊內的陳設和平時有了很大的區別,骰盅、牌九這類賭具被晾在了一旁,堂正中放著一張告示板,比華峰擂前的告示板還要醒目,上面寫的竟然也是明日華峰擂的對陣情況。而告示板兩側,擺了好些桌子,每張桌子周邊都圍了好多人,個個都在叫嚷著「我要押風綠棠一百兩」之類的話,桌子後面坐著位類似賬房先生模樣的人,將眾人押寶的對象和銀兩一筆一劃認真的記錄在冊子上。
原來他們是以華峰擂開賭!慕容子瀾心中不禁涌起一陣憤懣之氣。可自己又能怎樣呢?自古以來,賭並不犯法,何況相比于偷搶騙,賭還算是「文明」的生財之道。
慕容子瀾又瞅了瞅那張告示板和正在押寶的人群,心中不禁很是感慨︰想我們這些來打擂的人,在擂台上拼了命,贏下了對手,是何等的風光。卻原來也不過像那賭桌上的骰子、牌九一般,成了幫別人生財的工具。我自到孟津共打了兩場擂,在這兩場擂中,有多少人因為我而一夜暴富,又會不會有人因為我而輸得傾家蕩產呢?
慕容子瀾苦笑著,剛想邁步離開賭坊,卻在押寶的人群中看到了一位熟人,他正是醉貓兒的手下邵老三。
慕容子瀾不動聲色的移到邵老三旁邊,只見他押的竟是海沙幫的辛嘯零,所押的銀子竟是二十萬兩!
二十萬兩!慕容子瀾暗暗吃了一驚。
邵老三將銀票拍在桌上,賭坊的伙計確認無誤,給他開具了憑條。邵老三拿著憑條,蔑視的看了周圍一眼,大搖大擺的走出了賭坊。
待邵老三走後,慕容子瀾又認真看了一下告示板,原來明日辛嘯零對陣的竟是蒼岩派的莫北山。
莫北山這個人慕容子瀾印象很深刻。他使一柄八卦開山鉞,甚是威武,有萬夫莫擋之勇。在華峰擂第一輪比武中,莫北山干淨利落的拿下了天雄幫的吳次舉,那場擂看罷,令慕容子瀾對莫北山甚是佩服。而辛嘯零出身海沙幫,海沙幫的活動範圍多在江海之上,水底下的功夫著實厲害,但在擂台上卻沒有絲毫優勢。這樣兩個人比武,十個人中肯定九個都會猜莫北山贏,剩下那以個恐怕還是個瘋子。
邵老三不是瘋子,他來押寶,多半也是受醉貓兒指使。醉貓兒居然會買辛嘯零贏,而且是押了二十萬兩銀子?慕容子瀾不禁大呼不解。看邵老三胸有成竹的模樣,難道這其中會有什麼貓膩?
慕容子瀾正在納悶,卻听那邊一人大喝道︰「我押一千兩銀子,買慕容子瀾贏!」說話那人,一臉橫肉,說話時露出兩顆金牙,看得人很是生厭。
明天慕容子瀾將在華峰擂上對陣飛逸門白易君,如果她贏下了這場擂,那麼這個人的一千兩銀子就會變成一千五百兩。想到這樣一個人會因為自己一夜之間輕輕松松可賺五百兩,慕容子瀾頓時大為惱火。
「擂我要打,也要贏,但不能讓他們的錢賺的如此輕松!」慕容子瀾心想,「明天的擂台上,我一定要耍些花樣,讓這些人心驚肉跳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