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入夜,天邊還有一絲泛白。本廊妖身披紅紗,仙袂飄舉。微風拂面,月已升起,猶如銀盤,泛著蒼冷的光。姚諾望了望天空,轉過身微微施禮。
「小姐,請」
本廊妖點了點頭,黑色的羽翼張開,足尖輕輕點地,便飛入空中。在月光下,透著讓人不敢直視的美麗。姚諾輕笑。
「我的小姐真是美得無與倫比。」
說罷,張開白色的羽翼,輕輕追去。一襲白衣的他,仿佛不染塵埃,竟與本廊妖的邪魅形成鮮明的對比,卻又仿佛唯一適合。
偌大的廣場上,黑壓壓的滿是人。本廊妖停在半空,月光下,紅裙輕舞,黑翅微震,輕笑間,迷倒眾生。可是,那一笑下,平添了多少嗜血,那是*果的,讓人顫抖的殺氣。姚諾看著廣場上的人群,微笑了下,明明無比聖潔,卻又讓人不寒而栗。本廊妖輕輕抬手,示意姚諾可以開始了。
「姚諾,還等什麼?」
「是,小姐,請小姐欣賞,雪攝舞。」
「我會好好欣賞的姚諾」
姚諾振翅下下俯沖去,手勢變換著,頃刻便有十人倒下。足尖點地,旋轉,飛升,干淨利落。鮮紅的血液染上了他雪白的衣。抬手微微伸向月亮,腳步輕緩,雪白的羽毛自他展開的羽翼中,飛射出去。仿佛下了一場致命的雪,只幾分鐘的時間,地面的人已經倒下大半。這時廣場上的人才反應過來,紛紛掏出手槍,對準姚諾,子彈雨點般向姚諾沖去了。可姚諾似是沒看見般,原地旋轉起來。只見子彈紛紛繞著他旋轉,慢慢地竟化為液體,緩緩滑落,流到地面上,仿佛蜿蜒的金色小溪。
姚諾的白衣已經變成了本廊妖的紅紗一般的血衣了,人卻倒下了大半。本廊妖看著廣場血紅的地面,只微微的笑。姚諾仿佛突然覺醒,舞步不再輕柔。酷酷展翅飛起,便有幾十個人和他一起升上天空,升至幾十米,卻又失去支撐般,墜落下去。
砰砰的,在地面變成了朵朵血花。舞步微急,眨眼間,一遍一來回幾圈。大部分人倒下了,剩下的人,要麼拿著槍亂射,要麼呆在原地瑟瑟發抖。姚諾飛至本廊妖身邊,微微行禮。
「小姐,要緊入舞的最後環節了,請您仔細看哦。」
「好。」
姚諾輕輕降落在地面,雙手合十,單膝跪地。翅膀完全展開。口中開始輕輕吟唱。
「月輝灑下,迷蒙了雙眼,你看不見的,是那時你犯下的錯。它們已經盤旋著聚集,在夜晚的時刻降臨你的身邊。我來了,輕舞著,你看見了罪惡的弧度嗎?它是我旋轉的軀體,是我飄搖的發」
歌神聖潔,仿佛可洗去心靈的塵埃。可是,就在這聖潔的歌聲中,僅剩的人,卻都捂住耳朵,最後七孔流血。姚諾仿佛看不見一般,隨著歌聲站起,腳尖在地上劃動,沾著地面的鮮血,畫起奇怪的圖形。手勢變換起來。舞的過快,虛影竟形成了雪花的形狀。
地面的人紛紛倒下了,最後竟一人不剩。姚諾沒有停止,依舊輕舞著,美若謫仙,邪似修羅。地面上的血液開始慢慢聚集,流向姚諾的方向。最後在離他一米的地方,開始流動著,旋轉著,仿佛有生命般。姚諾輕輕飛起,低低吟唱。
「聖潔的夜空,請允許我在你的腳下為他們祈福。萬能的神啊,請原諒他們的過失。今日,他們的靈魂將得到永生,請讓他們幻化成雪,飄落,以淨萬物」
地面的血液在歌聲的牽引下,面慢的繪出圖形。那是天使手中還拖著,一片雪花姚諾的舞已經完成。漫天血紅,仿似被染了色的霧。姚諾的一襲白衣被血染紅,不剩一絲純潔。可憐的是,那些人兒,還不知道他們的身份,就永久的睡在了地上。
終于,御景天成邁著穩健的步伐,從打開著的大門走出來了。卻在見到飄在空的本廊妖時,不由得周身顫抖。慢慢地恢復了平靜,淡淡的開口。
「你是,什麼人?妖?神?還是在耍花樣?」
本廊妖看著他,居高臨下,眼神冷漠。輕輕地落在地上,微微笑著。
「我是黑天使你的「鷹之翼」,消失了!」
御景天成不怒反笑,狂怒的笑聲,空蕩蕩的回蕩在廣場上。然後看著姚諾。大喝了一聲。
「好舞!」
隨即又大笑起來,忽的,掏出手槍射向本廊妖。怒吼一聲。
「老夫就算死也要你陪葬!」
本廊妖足尖點地,黑翼抖動,飛向半空。那子彈便從她足尖輕輕擦過,磨壞了她紅色的舞鞋。御景天成索性,扔了搶。仰頭看著御景妖。
「原來如此槍都對你們不管用,怪不得怪不得是老夫輸了,哈哈哈哈哈哈,本廊妖,你給個痛快吧!老夫,只求全尸!小依,爹來陪你了!」
本廊妖冷視著御景天成,微微側頭。
「姚諾,就按他說的,給他全尸!」
姚諾拇指雙合,食指纏繞,中指無名指小指展開,將擺好的手勢對準御景天成,口中輕輕吐出幾個字。
「天使指數,凌魄。」
一道羽毛形的光飛射出去,直擊御景天成的心髒。御景天成嘴角微微滲出血來。微笑著倒下去了。姚諾飛至本廊妖身邊,本廊妖微微嘆了口氣。姚諾好笑的看著她。
「怎麼了?舍不得?」
本廊妖看著他被染紅的衣服,鄒了鄒眉。
「去洗干淨!」
「小姐可真絕情,我才剛剛幫你解決掉那麼多人的。」
本廊妖沒有說話,斜眼看著他。姚諾撇了撇嘴,降落到地面,走進了不遠處的房子。當姚諾再回來時,本廊妖坐在地上。姚諾知道,黑天使體內沒有多少力量,飛翔已是負擔。于是輕輕抱起她,展翅飛向遠方。
白翼的天使抱著紅衣的少女,在夜空下飛翔。少女已經熟睡,表情天真的仿佛不染世俗的仙露。姚諾輕嘆。
「也許只有睡著了你才這樣天真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