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對!」村長趕忙點頭,指著小七驕傲地說,「她就是洪家的七丫頭,洪家就她這麼一個丫頭,天賦又好,大家都叫她七公主。」
天心國女子地位低下,平民家的女孩子沒有跟隨父親姓氏的權利,「大妞」「二妞」「大花」「二花」就是名字。小七排行老七,「小七」便成了她的名字。由于家里就她一個女孩兒,全家寶貝得不得了,再加上她的修煉天賦,漸漸被村民們冠上「七公主」的稱號。
「七公主」這三個字,是十里八村女孩子心中不可磨滅的神話。一比六的男女比例,致使大量女孩子嫁不出去,就算嫁出去了也是當「基妮」,基妮就是妾。在天心國,基妮的地位是很低下的,在富裕些的人家當基妮還好些,若是嫁到鄉下窮人家里,吃頓飽飯都困難。法律規定基妮可以買賣。說白了,基妮和奴隸差不多。
這種環境下,修煉好的女孩子,自然不用擔心嫁不出去,只要刻苦修煉,十二歲成年,成年後自然有人上門提親。像七公主這種百年不遇的天才,當然是能當夫人的,而且不是村長公子的夫人就是鎮長公子的夫人。
女孩子崇拜七公主,家長則羨慕七公主的父親洪巍。
「不管七公主嫁給誰,洪家就有了靠山,就不會像現在這麼窮苦了。」
「是啊,洪巍真是生了個好丫頭,一家人跟著享福。」
「洪家大兒子十四了吧,有夫人了嗎?看中哪家丫頭了?」
「我家有六個丫頭,洪家正好有六個兒子,就算洪巍的兒子看不上我的丫頭,嫁過去當基妮也比嫁到別人家里好些,最多過五年苦日子,等七公主十二歲成年了,洪家就翻身了。」
「是啊,洪家不會一直這麼苦的……」
村民們經常羨慕地討論。
「這就對了」。傲大夫心道。七公主這個名號他自然是知道的。
「如果我借醫治他阿爸為名,教她醫術,收她為徒,等她十二歲成年後,娶進傲家做兒媳婦,那我傲家子孫的修煉天賦會提高一大截……」
傲大夫正做著美夢,只听撲通一聲,小七跪倒在傲大夫跟前, 連磕三個響頭。傲大夫一驚︰「七公主你這是為何!」由于激動,傲大夫竟管小七叫七公主,態度轉變之快,令村長很詫異。
「傲大夫,求求您救救我的阿爸!我做羊做狗也會報答您的大恩!」說罷,小七又 地磕頭。
傲大夫趕忙攙起小七︰「你這是何苦,我是大夫,醫治病人是我的天職,剛才只是氣話,我不會不救你阿爸的。」
傲大夫說完便給洪巍——小七的阿爸號脈。脈象極度微弱,哪里是過不了今晚,分明是熬不到天黑。傲大夫的眉頭擰成大疙瘩,他心里發愁︰「這怎麼跟七公主交代是好?」
小七不敢發問,水汪汪的大眼楮盯著傲大夫。
傲大夫最終還是搖搖頭︰「傷勢太重,除非……」
「除非什麼?」小七緊緊抓住傲大夫的衣袖。
「除非用魔貓的腦漿。」傲大夫道。
「哄……」祠堂沸騰了。魔貓的腦漿?那是天方夜譚!一只魔貓能將整個村子都毀了,想取它的腦漿?做夢!
「傲大夫,您看看還能有別的辦法嗎?」村長哀求道。
「這是唯一的辦法!」傲大夫嘆了口氣,「其實在大城市是有魔貓腦漿出售的,但都是天價!而且時間也來不及,所以,小七……小七呢?」
經傲大夫這麼一問,村民們才發現小七不見了。
「七公主該不會是去山上殺魔貓去了吧?」有人問道。
「那不是去送死嗎?七公主才不會那麼傻!」立刻有村民反駁。
「七公主那麼孝順,說不定一時糊涂……」
村長急得跺腳︰「還不快攔住小七!」
村民們正欲沖出祠堂,一個十三四歲,模樣與小七相仿的男子,拖著月兌臼的胳膊,一頭扎在祠堂門前︰「村長,小七拿著鐮刀進山了!攔不住了!」
「轟」!村長一頭昏倒在地,祠堂外洪巍的一妻兩妾哭得更加撕心裂肺。
上山意味著什麼?那意味著再也見不到小七了,從此「七公主」便永久成為傳說,即使她已經修煉到五層。如果魔貓如此好殺,也不會稱之為「魔」,更不會成為人類的天敵。
三天後,洪家臥室內,洪巍的一妻兩妾六子靜靜地立在床邊,等待小七歸來,雖然大家都知道小七很可能已經落入某只魔貓的月復中,但大家都在等待奇跡。
床上,洪巍的傷口已經被傲大夫精心處理過。本來三天前就該斷氣的他,為了見小七最後一眼,一直吊著最後一口氣。
「洪家人出來一下!」一個洪厚有力的聲音從空中傳來。
大柱——洪家大兒子——三天前因為阻止小七上山被小七拆掉胳膊的男子,走出房門。他很生氣,阿爸情況如此危險,誰會在這個時候大聲喧嘩?房外空空如也。大柱更加氣憤!誰這麼不知深淺,都什麼時候了還開這種惡作劇!
突然間,一道白色身影從天而降。只見一個二十歲左右的青年,身穿一身白衣,左臂彎里抱著不成人樣的小七,右臂彎里夾著——竟然夾著一只魔貓!這只魔貓的體型不算很大,和白衣青年差不多,應該還處于幼生期。
大柱二話不說,當即跪倒在地給白衣青年叩頭︰「恩人!您是我們全家的恩人!」
白衣青年似乎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往後退了一步。
大柱隨即沖房內高呼︰「小七回來了!阿爸有救了!」
房間內卻異常的安靜,小七回來了?阿爸有救了?這是真的嗎?奇跡真的發生了嗎?眾人忘記了出門去迎接小七,忘記了床榻上的洪巍,甚至,連呼吸都忘記了。
「呼」,宏偉的呼吸突然間加重。小七是他堅持到現在精神支柱,听到小七回來的消息,反應最強烈的自然是他。
白衣青年把昏迷的小七交給大柱︰「你怎麼當哥哥的?以後不要讓妹妹亂跑!這丫頭傷得很重,肌肉、骨頭、筋脈全被魔貓折磨碎了,能活著算她命大!幸好踫上的是個幼生期的魔貓,如果是個成年魔貓,早就死個十次八次了!快找個大木盆,接滿水,把魔貓的腦漿融到水里,再把她放進去泡上十天。按照我說的做,少泡一天這丫頭後半輩子只能當個殘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