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幻裁,團裁。冷卉回到家,面對的又是一室的清冷。
自從那一天後,一一就不理自己了,明明錯的人是她。
他嘗試著低頭,一一卻偏偏不跟自己講話,就算兩個人都在家里,她還是面無表情地在自己眼皮底下走過。
他加班越來越遲,雖然效率低的要死。她也很遲回來,不是去娘家,便住寢室。
一一那一天大清早,還是回到了家,但是冷卉卻還沒回來。
她憤憤拿了東西,便去學校,但卻注意到小區門口一輛熟悉的車子,那分明是琴素素的車,車內兩個人睡得很熟,琴素素睡在駕駛座上,而冷卉睡在副駕駛座上,琴素素枕著冷卉的一只手,瀲灩的櫻唇踫觸的是他的掌心,而他的另一只手,被紗布緊緊裹著。
那只手曾為了自己敲碎了浴鏡,這一次,難道為了琴素素嗎?
渾身充滿了無力感,她喉嚨艱澀,吐不出字來,不想要叫醒他,面對三個人的尷尬。
所以,她匆匆逃了。
但有些事,並不是一走了之,就能夠解決了的。
一一的心,一直懸在半空,她不想回家,害怕听到他跟自己提琴素素,害怕听到是自己將他硬生生地推給琴素素。
于是,她便不愛回家,避免跟他直接接觸。那一晚,她一直不敢問,明明是極想知道他跟琴素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就是吐不出那些艱澀的字眼來。
她也知道自己懦弱,有些事,並不是你不聞不問,就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發生的。
冷卉跟一一,就開始了這樣無名的冷戰,來得突然,來的莫名其妙,但冷戰開始了,兩個人也開始繼續了,這也沒有緣由,反正兩個人都在執行著冷戰的規則,誰也沒去主動結束它。
明天就是少梅的宴會了,爸媽都回去,一一懊惱地捶了下額頭。冷卉沒跟自己提,自己最近幾天都沒回家,還是听媽媽提的。
自從跟冷烈成了親家,冷烈從來沒在公開的場合提寧爸寧媽,但楊蘭飛倒是貼心,還不忘每每冷家舉行宴會,都會發請帖邀請寧爸寧媽前去,以表鄭重。
寧爸寧媽其實也不太願意前去,但是女兒都嫁給了冷卉,覺得自己若不能給女兒長臉,也至少不能給女兒丟臉,還是都會去。
冷少梅跟寧爸寧媽相處得不錯,原因是她被一一帶過幾次去寧爸寧媽開的小餐館,小餐館里的家常菜吃著很有家的味道,冷少梅吃了一回,便戀上了,還經常率領一幫同學來開伙,寧媽不收,她卻非要塞給錢,說這是應該的。一來二往,冷少梅倒是冷家除了冷卉之外第二個跟寧家關系最緊密的人了。
這一回的酒宴是為她舉行的,她對寧爸寧媽當然是歡迎之至的。
此刻,一一睡在室友卡卡的床上,卡卡出去鬼混了。
都大四了,寢室幾乎都沒人住了,兩三個月就要畢業了。
專八已經考完了,大伙實習的實習,準備畢業論文的準備畢業論文,一一原本也是準備找實習單位的,但跟冷卉鬧僵以後,倒是失了興趣,做什麼都興致缺缺了。
明天,到底是自己獨自去,還是跟爸媽一起去呢?
手機振了振,竟然是冷卉發來的,一一大吃一驚,打開一看,原來是他說明天他會來接她一塊兒去。
一一回了一條‘好’。
她跟冷卉,鬧僵也是兩個人的事,她以為別人都不清楚,她也不想讓別人知曉他們的婚姻出了問題。
一一想了想,還是發了一條,「晚安。」
冷卉其實還在辦公室,他或許猜到了今晚她不會回家,但明天,他不想要讓人嚼舌根,他會跟一一一起參加。
冷少華或許已經窺見了些端倪,但是自己是絕對不讓他有機可趁的。
簡簡單單的「晚安」兩個字,冷卉心頭一酸,他跟她,怎麼會走到如此生分的地步?
要是曾經,兩個人在這個時刻,正躺在一張床上,彼此相擁,或者纏綿,或者閑聊,或者……
「晚安……」
來回翻了這條信息好幾遍,冷卉用手支起額頭,有了抽煙的**……
冷烈為冷少梅舉行宴會的地步是半山的一棟別墅,那邊環境清幽、怡人,很適合舉行宴會之類的。
冷烈前些年就購置了這棟別墅,但一直沒怎麼派上用場,最近經人一提,他也覺得那樣一地點,廢棄過于浪費。
他原本就是鋪張之人,喜歡以各種名目舉辦酒宴,打好與洛城各界名流的關系。
冷烈向來覺得關系很重要,沒有關系,寸步難行,錢要舍得砸下去,才會回本生成利潤,以利滾利回來。
冷烈這次舉辦宴會,也是想要邀請夏裕國前來,最近冷少華都沒有跟夏可可見面,也需要自己創造時機給兩個小輩。
明明他到了該退休的年齡,但下面的兩個小子都忒不孝,讓他還跟在他們後頭忙得團團轉。
而且,這兩個兒子敵對的架勢,似乎越來越生猛,整個冷氏都受到他們的影響,將自己的情緒帶來工作上,這對冷氏是致命的打擊,當然當事人冷少華跟冷卉都毫不在意冷氏的生死存亡。
寧一一,你必須死,只有你死了,我兩個兒子才會恢復正常。或許他們會傷心一陣子,但至少情緒低落過後,會讓他們的生活重新步入正軌。
一一若是知道這一次宴會最終目的是要她死,她肯定不會去參加,活著的人比死人更痛苦。
何況她沒死成,有人白白當了犧牲的祭品。
宴會是晚上,下午的時候,冷卉便來了學校,接一一一起走。
一一的禮服都放在家里,冷卉並沒有送她回去,而是直接送她去了設計師那里,讓設計師幫忙打點她身上的一切。
當一一身著一件黑色的修身魚尾晚禮服出來的時候,冷卉的目光就定在她身上了,讓他收不回視線。
她以往扎成馬尾的那頭直發尾部被燙成小卷,挽了起來,垂下幾撮卷而翹的,羞答答地垂有胸前。
她腳上踩著一雙金色的三寸高跟鞋,唯一令他不爽的是當她轉身過來,他看到的是她身後美背是果裎的,前面也低胸,渾圓小巧的胸部半露,甚至沒戴BNA,而是貼了乳貼,款款走動的進修,那誘人的溝溝,讓他差點有股想要將她撲倒的沖動。
他深深吸了口氣,面無表情地沖著一一道,「換掉。」
一一原來也是不喜歡這一件露的太多的晚禮服的,但在設計師千般誘哄的情況下,還是穿了上去,果真有些驚艷,跟以往的最近有些不同,她還是頗為滿意的。
沒想到,冷卉這麼不給面子,這一件漂亮的晚禮服哪里不適合自己了,她偏不……
「不換。」
她也跟他僵上了,她原以為兩個人的緊張關系會因為這個共同的酒宴舒緩些,沒想到冷卉一點也不配合,反倒看他表情,有誓不罷休的氣勢。
他要她換,她就換啊。沒門,一一堅持著,設計師已經被室內越來越低的氣壓嚇到有些不知所措了,這個冷四少,也太不給他老婆面子了。
明明是嫉妒老婆身上露的太多,卻偏偏睜著眼楮說瞎話,那一臉唾棄的神色,女人看了會欣喜才怪?
這間設計室是冷卉私人名下的,雖說剛開張不義,但至今唯一服務過的顧客便是今日出現的一一。
一一沒有發現里頭掛著的衣服全是自己的尺寸大小,冷卉若是知曉自己從國外請來的設計師是有意試探下自己對一一的緊張程度,估計會拿著掃帚將他揍成豬頭。
在冷卉盛怒當下,某設計師拍拍逃出了門外,將這現在的低氣壓空間、即將的夫妻戰場留給他們自己解決,他可不想充當炮灰。
「給我換掉,你若不想親自動手的話,那我幫你換。」
冷卉額上隱約有青筋暴了起來,沉聲道。
一一耳邊都是冷卉重重的呼吸聲,他一定在竭力克制著什麼。
但他的口氣是如此不善,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不該受到這樣不平等的待遇。
一一的眉頭漸漸皺了起來,睫毛邊隱隱有淚光在漫溢,他吼自己,很凶地在吼自己。
冷卉是壞蛋,大大的壞蛋。
這些天,她跟他冷戰,其實她也不好過,她很想他,以往她晚上都是睡在他溫暖的懷抱中,枕著他的手臂睡著的。
雖說現在快三月底,快四月了,但白天跟晚上溫差還是有些大,習慣了他的懷抱,她在寢室睡著不甚安穩。
一一還是不妥協,鼻腔里發出一聲不滿意的冷哼︰「我就不換。」看她那神色,若是他真的親自動手,她大有哭給他看的架勢。
冷卉揉了揉太陽穴,腦門上薄薄皮膚下青色的血管都突突跳了起來,心想,這寧一一天生就是自己的克星,從來沒讓自己省心過。這晚禮服要是真穿出去,估計氣死的將會是自己。
他望著她,靜默了半晌,有些艱澀地開口道︰「真的不換嗎?」他的話中,有著濃濃的氣餒跟失敗。
一一喉嚨一緊,只覺得心中滿是酸澀。
冷卉看了她一會兒,臉上的表情也變的異常柔軟起來,嘆了口氣︰「不換就算了。」
他還真怕她哭起來,看她那表情,仿若自己給她天大的委屈受了似的。
其實,自從跟她開始了莫名其妙的冷戰後,最難受的是他。
每天沖頭下屬發脾氣,上班心不在焉,還跟二哥叫板,他朝著無數人發脾氣,但獨獨舍不得將脾氣發到她身上。
不知一一有沒覺察到,自從他回國後,就沒有欺負過她了,或許是真正意識到要對她好,他恨不得將全世界都搬到她面前,就為了讓她的目光永遠地在自己身上停留。
他是個人,也會害怕,害怕自己會成為被舍棄的那一個,至少,他從來就沒听到她說愛自己。
其實,他可以在床上讓她說出這三個字的,但是他從來沒有對她們施壓,他願意等下去,願意等到她親口對自己吐露這三個字。
他要她的心甘情願,他要她對自己愛,完全是發自內心,而非是強取豪奪來的。
有人告訴他,強取豪奪的愛,不會久遠,所以,他要的是兩情相悅到天長地久。
……
四目相對,不知道過了多久,一一忽然有些明白了,低聲問道︰「冷卉,你是不是也覺得這件晚禮服太露了?」
冷卉如釋重負,她終于覺悟了,不需要自己再浪費口水了。
他的聲音,在一一听來,模糊而低沉︰「如果我說太露,你是不是不會換?」
「還沒想好。」
一一很老實地說道,其實如果他低聲下氣求和的話,她肯定屈服,但他看上去不像,難道還要想將冷戰繼續下去?
一一垂著頭,沒發現冷卉的眼神越來越炙熱,她把關,他正伸手將她整個人攬了過去,將她的腦袋壓在他的胸口,恨不得將她整個人揉進心里去。
一一拼命聞著他身上好聞的氣息,那是冷卉的氣息,讓她心安。
她的手也情不自禁地環上他的腰,冷卉的大掌停留的部位是她雪白的一片背部,手感極佳,想要盧只覺得背後肌膚滾燙,在冷卉的撫模下,快要將她整個人都灼燒起來了。
「一一,我們和好好不好?」
然後,一一便听到了冷卉低啞的噪音,失去了他一貫的冷靜自持,夾雜著一抹緊張與不安,她甚至能夠感受到他身上渾身的肌肉都緊繃了起來,他問的真是小心翼翼。
在這樣一刻,一一覺得一切都不重要了,她到底在計較什麼呢?
琴素素嗎?
還是自己?
其實,她的生活因冷卉而亂,也因冷卉而精彩。
過去的,那都讓他們過去吧,不要再對過去耿耿于懷,若放不下過去,那麼原本發球你的幸福將會從指間逃走。
他有心和好,他不追問自己跟冷少華,那麼自己也不要再追問他跟琴素素了。
冷卉半晌沒有听到一一的回話,心里越發沒了底氣,一一只覺得身後那雙大掌越來越不安分了,該死的冷卉,她只不過想多感受下他的緊張,沒想到他竟然開始撩撥起自己的身體來了,要知道他對她身體的熟悉程度,比她自己還要來得清楚。
「一一?」
怎麼成啞巴了?冷卉重重咬了下她的肩膀,一一悶哼一聲,在雙重一刺激下,忍不住嬌喘連連,整個人如無尾熊一般攀附著他。
「好。」
然後,冷卉听到了自冷戰以來他听到最美妙的一個字眼。
一一沒料到,一個好字,讓冷卉這些時日積壓的**如火山爆發,將她燃燒得體無完膚。
「還有人?」
在冷卉將她身上的晚禮服撕裂的不成樣子時,一一倒是記起了他們身在何方,忍不住哀嚎一聲,完蛋了,一世英名難保,竟然跟冷卉公然在旁人面前上演活。
「沒了,識相的滾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