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冀秘書,很久不見了。」司轍兩臂撐在桌子上,擺出鼓惑人心的笑容。但很顯然對方已經免疫了,沒有被他的帥氣勾引到,依舊一板一眼,十二分恭敬。
「司先生,你來了。總裁在里面,他說你可以直接進去。」冀秘書站起來,恭敬地伸手引路。雖然明知道對方早已經把這里當自己的辦公室了,但客人該有的招待還是得奉上。
「果然是有什麼樣的老板,就有什麼樣的員工。如果不想自己也變成撲克臉就趕緊辭職,到我那報到去。」長得那麼好看,都愛像蘇子墨一樣擺一張撲克臉,真是暴殄天物,糟蹋了造物主的美意。
「你相信嗎?」話出口才發現自己這問題問得夠白痴。人家都開始煩惱怎麼處理「新歡舊愛」的問題了,當然是相信了。
「你覺得我該相信嗎?」猛地彈了一下手中的雪茄,煙灰隨著風飄散,很快就消失了蹤影。只有困擾的視線,依舊追尋著虛無的蹤跡。
「咳——你找我過來,不是就讓我看你在那里站軍姿吧?」反正他的安慰一向不管用,人家也不需要,他還是直奔主題的好。
「因為我只是看到了她,這些天一直在查,但無法找到她的下落。我想等到搞清楚了再告訴你也不遲,而且我不想看到紫陌那孩子傷心。」痴戀幾年,好不容易才能讓蘇子墨的視線在她身上停留,他不忍這麼殘忍這麼快就摧毀她的幸福。
「她好嗎?」如果含兒出了什麼意外,他絕對不能原諒自己。那如果是她呢,他是否就能心安理得?
「她很好,看起來精神不錯。」甚至還能在大街上跑。以前蘇子墨都把她保護得太好,出門走走都不放心,還要找人在旁邊看著扶著。也許正是因為這過度緊密的保護,謝含煙的身子才無法好起來。
「應該沒有,他們確實是在保護她。這些天我一直在查找,但都沒有消息。如果她真的在火焰幫的保護之下,我們根本就不可能找到她。」白道的勢力再大,也比不上黑道。不管什麼東西,處在黑暗中的總是比較可怕一些。
「謝謝司先生,鄙人目前還沒有換工作環境的打算。」到他那報道?那不等于送羊入虎口?而且是自己送的。
「過後怎麼不說?」那天已經過去很久了,他完全有機會告訴他。難道是因為蘭紫陌,所以他才不肯說?
「那個人沒有騙你,因為我也在T市見到過含煙。」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他也沒必要隱瞞了,也省得自己在說與不說之間艱難選擇。
「那就奇怪了。」毫無頭緒,他怎麼去找人?總不能不知死活地跑到火焰幫去要人吧?那絕對是送命的做法,誰會做這樣的蠢事?
可是含兒呢?她一個人在外面,是不是也過得很艱難?她的身子那麼差,沒人照顧,她怎麼生活?
司轍仿佛看懂了他的想法,知道他不可能就這樣放棄謝含煙,只是苦了紫陌那孩子。仔細想來,他們夫婦真的對不起紫陌。謝含煙既然想要將蘇子墨交給紫陌,那就應該走得一干二淨,不留下任何蹤跡。蘇子墨既然不會放棄謝含煙,就不應該給那個愛得不易的孩子希望。如果希望從來就不存在過,時間久了也就死心。一旦有了屬于她自己的愛情記憶,想要忘記就痛苦多了。
司轍並沒有在意他語氣里的質問,換了是他可能也會生氣。「就是紫陌出事那天。我本來要告訴你這件事的,剛好當時醫院打電話來說紫陌受傷了。你當時也挺緊張的,我就沒有說。」他特意強調蘇子墨當時對紫陌的緊張。
司轍推開門,不期然又看到那個最常看到的畫面。這家伙沒事干嘛老愛往窗邊一站,而且動也不動的,跟銅像一樣。心里明白他又遇到煩心的事情了,了解他的人都清楚這是他心情不好時的必然動作。人家不爽就砸東西揍人,他不爽就跟窗子作伴去,怪胎一個。
司轍暗暗吃驚,那個人會是誰?不但認識深居簡出的謝含煙,而且敢到冷面閻羅跟前「邀功領賞」。
得到謝含煙的消息,他不是該高興的嗎?怎麼反而煩躁不安?難道他真的愛上了紫陌?
掏出雪茄,點上,司轍也走到窗邊,和蘇子墨一起居高臨下地看著外面的景色。「那天我還看到有人在身邊保護她,如果我沒看錯,那應該是火焰幫的人。你知不知道含煙跟火焰幫有什麼關系?」
死寂的沉默,只有煙霧繚繞,只有愁雲掠過。
面尚化和荷面和。火焰幫會派出手下保護一個人,那就說明那個人是幫里的重要人物,至少也是幫里重要人物想要保護的人。他和含兒從中學開始就認識在一起,她所有的朋友他都知道。如果她有朋友在火焰幫這麼風雲的組織里,他不可能一無所知的。
相信嗎?原來他還可以選擇。他若選擇了不相信,那便是選擇了放棄,他可以嗎?抬頭看著天空,白雲上幻化出那張嫻靜的臉龐,帶著淡淡的笑容。在很多年前,她出現在他眼前的那一刻,選擇的權利就已經被剝奪了。
站在窗前的人微微轉過身,瞥了他一眼。「有人告訴我,他在T市看到含兒了。你怎麼看?」最新最快更新盡在w-w-w.f-r-e-e-9-7.c-n好看的言情小說網蘇子墨吃驚地轉過頭來。「火焰幫?你沒有看錯?他們不是在挾持含兒?」含兒的交際圈那麼窄,認識的人不多,更何況是人人聞風喪膽的黑道人物。不過如果他們是挾持含兒,他早就該收到戰書了。
蘇子墨就那樣站在窗前,頗有古代君王的氣勢。一樣的傲視天下,一樣的高處不勝寒。身邊簇擁著爭寵諂媚的臣子妃嬪婢僕,實則孤家寡人一個。
蘇子墨猛地轉過來,犀利的鷹眸有著吃驚。「什麼時候的事情?為什麼不說?」難道他一早就知道含兒的下落,卻沒有告訴他?
蘇子墨盯著他,怒火漸漸熄滅。他沒有資格責怪司轍,就連他都舍不得讓那陽光一樣的笑容消失,更何況視蘭紫陌若妹妹的司轍。
英挺的劍眉皺起來,薄唇緊抿。手中的雪茄生氣裊裊煙霧,稍稍迷蒙了視野。腦子飛快地運轉著,在記憶里尋找蛛絲馬跡。「據我說知,含兒不可能跟火焰幫的重要人物有牽連。」
「如果含煙回來了,你打算怎麼辦?」把紫陌一腳踢開嗎?還是來個金屋藏嬌?反正肯定不會是把謝含煙棄之不顧,受傷害的只能是紫陌。
男人狠狠地將煙頭扔到光滑照人的地板上,一腳踩上。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