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墨靠在椅子里,椅子轉過去,對著窗口。他一手搭在扶手上,一手抵著自己的下巴,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敲門聲突然響起,將他從深思飄遠中帶了回來。"進來。"
「總裁,有一位楊先生要見你,他說是為了度假村的案子前來的。」
「但是有條件,對吧?你何不開門見山?還是經過了十幾年,你已經不是那個豪爽的老大了?」彎起諷刺的弧度,蘇子墨冷冷地盯著他。心里卻在輾轉,他身上有什麼東西,值得楊瑞費這樣的心思來交換?
「你只要把離婚協議書簽了,我保證墨瀚會回到以前的狀態。當然如果你夠能力的話,它會比以前更加輝煌。」
「你可以走了。」他,突然覺得累了。
面尚化和荷面和。「含兒知道你這樣做?」不,含兒不會這樣羞辱他的!她是那麼善良,就算她真的愛上了楊瑞,她也不可能會這樣對他。
「呵呵,你認為呢?如果你真的對她好,你一定會把協議書簽了。她已經不愛你了,你這樣拖著這段名存實亡的婚姻,對她來說是一種負擔和束縛。更何況,你既然也有了另外的女人,憑什麼還要霸佔著含煙丈夫的名分?」
「我認識你?」蘇子墨看著對面的男人,他帶著墨鏡,只能看到刀削一樣的輪廓和性感堅毅的薄唇。更讓人無法忽視的,是他那無形中散發出來的逼人氣勢。在氣勢上,這個男人絕不輸給他。
「離婚協議書我會簽,但你的幫助,我拒絕。」說完拿起筆,刷刷幾筆簽上了自己的名字。那一刻,心里復雜得他完全不知道那是什麼滋味。除了疼痛,也許還有一點輕松。難道他們的婚姻,真的已經讓彼此都累了嗎?
「等一下!」蘇子墨猛地開口喊住他。
「蘇子墨,好久不見。」男人勾起薄唇,伸手打招呼。
「這個你不需要管,總之我有辦法。」他參與了的局,他再親自解開,並不是什麼難事。
「這位楊先生沒有跟我們公司合作過,但是他說他是為度假村的案子來的。」
事實上,墨瀚現在的局面,外人是不清楚的。雖然度假村案子的合作商中途叛變,導致了墨瀚的困境。但墨瀚的實力畢竟是非常驚人的,沒有人料到事實上已經嚴重到這個地步。因為墨瀚的財務科,出現了內鬼。
他沒有說謊.當年那個倔 傲氣的男孩子,沒有任何的家族背景,卻不懼不縮。只不過讓他更加深刻地記住他的,是那個叫謝含煙的女子。她的挺身而出的維護,讓他羨慕而嫉妒。
他沒有錯過蘇子墨簽字時候臉上閃過的痛苦,但為了放含煙自由,他毫不猶豫地簽了。並且拒絕了他的幫助,以此來證明他不願意把含煙或者他們的婚姻當作交易。
他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這個人當年讓含兒受了多大的罪,他可沒有忘記。
只是,他跟含兒怎麼會走到一塊?
含煙對他來說是無價之寶,他們的婚姻卻是他必須而且要盡快鏟除的障礙。把障礙當作商品,這不應該是恥辱,而是榮譽。
墨瀚的合作商有好幾個姓楊的,但都不是實力雄厚的大集團,誰會對度假村的那個案子感興趣?更何況墨瀚現在正陷入僵局,他們怎麼會有這個膽量?
就在蘇子墨猜想的時候,對面的男人伸手摘下了墨鏡。犀利的眸子像出鞘的利劍,直直地射過來。他唇邊那抹弧度在鷹眸的襯托之下,「一切皆在我控制之下」的意味更加強烈。
很快,冀秘書就領著一個高大的男人走了進來。男人帶著黑色的墨鏡,遮住了大半個臉。
才一眼,劇烈的羞辱就壓在蘇子墨的心上。這東西他已經見過一次了,不同的是,這一次是別的男人親自送上門的。同時也解開了一個謎底,照片里含兒緊緊依偎著的男人,就是楊瑞。
楊瑞絲毫不在意他的態度,諷刺似的一笑。「我以為你已經知道了。怎麼,你的秘書沒有如實傳達我的話嗎?我是為度假村那個案子而來的,我能夠幫墨瀚度過危機。」
楊瑞也不反唇相譏,只是將手上的東西遞了過去。
楊瑞只是看了他一眼,轉身一言不發地往門外走去。
楊瑞對他的暗示性的指責,只是冷靜地笑。「我也沒有把含煙當作商品,我只是把你們的婚姻當作商品罷了。」
楊瑞有些意外地挑眉,繼而露出一抹笑容,是真誠的笑容。「說實話,當年我欣賞你。十幾年後的今天,我也不得不欣賞你。」
男人墨鏡下的薄唇勾起,那抹弧度讓人異常不舒服。「看來你早就把我忘了,我可是一直記得你。」
而楊瑞,一開口就把「危機」二字砸在面前,那就表明他很清楚墨瀚目前的形勢。可是他想不出來,楊瑞為什麼要關注墨瀚的情況?想要把墨瀚吃掉嗎?如果是,他為什麼又要說幫助墨瀚度過危機?
蘇子墨因他的話,而心里揪成一團。含兒是否也認為,他們的婚姻成了她的束縛和負擔?她跟著他,過得不快樂嗎?如果他從此放她自由,她是不是就會快樂起來?
蘇子墨強忍住一股腦涌出來的羞辱,冷冷地笑著。「你認為我會答應?含兒對我來說可不是商品。」
蘇子墨挑眉,慢慢地轉過身來。「楊先生?哪個楊先生?」
蘇子墨沉寂了幾秒。「請他進來。」
蘇子墨的劍眉皺了起來,極力控制著沒有把不悅表現在臉上。「哦?你打算怎麼幫墨瀚度過危機?」
蘇子墨眯起眼楮,與男人墨鏡後的看不到的眸子對上。他不喜歡這種無法掌握的感覺,相當的不喜歡。他竭力地回想,記憶中可曾有這樣一個氣勢強悍得讓人無法忽視的男人。他想不出來,但男人確實給他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雖然經過了那麼多年,蘇子墨還是認出了眼前的男人。他就是一拳把含兒打進醫院,躺了近半年的那個人——楊瑞。「你來干什麼?」
楊瑞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似乎料到他會說什麼。
「她,好嗎?」其實答案,已經在心底。照片上的含兒,比以往更美麗,也更加健康。
「你放心,她一切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