酣暢淋灕,感覺渾身通暢,手頭還捏著那根皮筋,心里倒是有了小算盤,寧一一,你跟我玩躲貓貓呢,也不一一後果會有多嚴重。
當晚,冷卉死賴著不走,要跟一一一個房間,寧媽思量到四女乃女乃去世不久,四少爺又不是大女乃女乃親生的,四少爺估計不想回大女乃女乃那里去,那便同意了。
寧媽住的是佣人房,是四女乃女乃隔壁的佣人房,四女乃女乃去世後,那院子被冷烈收回去了,改建成了倉庫,但寧媽還是住在這里,並沒有搬走。
「喂,你還好吧?」
「好。」
「都這麼大個的人了,還纏著爸媽睡,寧一一,羞羞臉。」
一一不明白洪水猛獸這個詞的含義,她就直接將這個詞匯詮釋成了野獸,「媽媽,他比野獸更可怕。」
一一也不動,冷卉退了一步,「我把床分給你一半。」
一一也爬上了床,推了冷卉幾下,但是冷卉紋絲不動。
一一其實也後悔了,因為每天被逼跟著冷卉上下學,他受人矚目,自己也被迫享受這種優待政策。
一一唯獨可以做的便是默默地關注班長的一舉一動。
一一就站在鏡子面前,一動也不動,整個人如石化了似的,表情呆滯。
一一干脆在冷卉身上躺下,一一雖然不重,但是五歲的冷卉身板可不結實,被她這麼一壓,他還是倒抽一口氣,他推了推她,忍不住抱怨道,「很重。」
一一忽然出聲,聲音響亮,嚇了冷卉一跳。冷卉這下沒有退路,他暗惱,寧一一肯定就等著他這句話了,虧她裝了這麼久。
一一班上幾乎所有的女生都喜歡班長。這個年紀的小女生,都喜歡學習優秀的小男生,多半是崇拜。
一一確是一個乖小孩,她數學還是一如既往沒有天分,但是先天不足,後天她還是很刻苦的。
一一自從冷卉要住下來,心就沒有平靜過,總覺得冷卉的目光中有著算計。寧媽、寧爸自然是看不出來,冷卉也不過就五歲,自家女兒肯定多慮了。
一一覺得不對勁,渾身不對勁,等她發現到底什麼不對勁,已經為時已晚。
一一還是不動如山,冷卉抿了抿唇,發現鏡子中的自己,神色也有些緊張不安。
一一這才從他身上爬下,冷卉果真分給她一半。
三年級時,她喜歡上自己班上的班長,班長是個斯文的小男生,學習成績優異,而且待人都很友好。
不過,看到她神色自然,跟往常一樣,他心頭淤積的不安,剎那一掃而空。
他們升入祁陽小學後,還是有一同從祁陽幼稚園升上來的學生認識他們。
他惡聲惡氣地道,「大不了,我也讓你剪回去。」
倒不是對冷卉存有偏見,而是十歲的一一,小小的思想里,認定了壞孩子才成天徒惹是非,尋隙挑釁。
冷卉伸出個手指頭在臉上比劃著,寧媽見了,也道,「一一,四少爺又不是洪水猛獸,你到底怕啥?」
冷卉後來回憶起來,暗嘆,誰說寧一一看著就如小兔子一樣好欺負,兔子一發瘋起來,也會吃人的。
冷卉坐了下來,由著寧一一胡鬧,冷卉的頭發最後更加的慘不忍睹,根本就無法見人。
冷卉對一一的房間很熟悉,非常熟悉,轉了一圈後,很滿意,一點也沒有變化,擺設都沒有動過,寧一一是個懶蟲。
冷卉拍了下香香瘦弱的小肩膀,有些後悔了,這個樣子的寧一一,讓他有些無所適從起來,並沒有惡作劇後的開心。
冷卉本來還等著她大哭大鬧,沒想到她會這個樣子,頓時也呆住了。
聯們保我能聯我。冷卉每次回來,還不是戰績赫然,不是身上掛了彩,就是臉上掛了彩。一一是個乖小孩,對于這種成天不求上進,只知道斗毆、干群架的男孩子最厭煩了。
冷卉率先爬上了床,雙手雙腳張開,霸佔了整張床,一一也來氣了,他若是睡著了,那她怎麼辦?
冷卉竟然將她的頭發剪了,一一一下子蹦下床,對著鏡子,里頭那個小男生頭的小女孩,便是自己。
冷卉骨碌碌地溜轉著雙眸,嘴角掀起一抹狡詐的笑,寧一一,真有你的,污蔑我,這下我更加毫無顧忌了。
升到小學後,冷卉的惡劣,已經風靡全校了,打架是家常便飯,進出老師辦公室頻率之高,比各科課代表跟班委還來得頻繁。
半年後,冷卉跟寧一一徹底成了幼稚園聞名遐邇的風雲人物。
可笑的,頭發剪的亂七八糟,參差不齊,難看的要死。
同所有這個年紀的小女生一樣,對于喜歡,是放在心里頭的,一一亦然。
後腦勺腫了好大一個包,幸好枕頭是軟的,但觸及還是有些痛,一一卻很快睡著了。
在一一默默關注班長的時候,冷卉也在關注她的反常,或許是一一將過多的注意力集中到班長身上,從而忽略了冷卉越來越陰沉的神色。z
她的異樣,冷卉剛開始沒發現,隔了一陣子,他發現了每次那個班長進教室的時候,一一總是眼前一亮。
寧媽最後帶一一理了個小男孩發型,而冷卉,理了個光頭。
寧媽最後還是跟寧爸出去了,把一一一個人留下來跟冷卉共處一個房間。
寧爸正在收拾出一床被子來,一一跟冷卉睡一張床,被子肯定還是多一床比較保險,免得這兩個人起了爭執,玩起爭搶被子大賽。
對于冷卉跟寧一一來說,從祁陽幼稚園升到祁陽小學並沒有差別,因為祁陽幼稚園跟祁陽小學就隔了一堵牆,兩個人上下學經過的路徑還是一樣的。
當然這不算是一一的初戀,這個時候的一一,除了對冷卉會大小聲,對其他男生還是很靦腆的,尤其是自己心目中優秀的班長,每當班長發作業本的時候,一一總會情不自禁的臉紅。
有一次班長跟她說話的時候,一一甚至開始結結巴巴起來,心頭沒由來一陣緊張,等到班長離開後,她發現手心都是一陣濕汗。
睡前,一一扯著寧媽的衣袖,「媽媽,我跟你們一起睡好不好?我的房間留給四少爺。」一一很大方地讓出自己的房間,她以為這樣能夠讓冷卉更加稱心如意。一一是知道自己的睡相差的,感冒是經常的,掉下床也是偶爾有之的。
第二天,一一醒來的時候,冷卉很高興地跟她打了個招呼,「早。」
這天下午放學後,冷卉早就消失了,一一背起書包的時候,想起好像有一陣子沒跟冷卉一起回家了,怪不得寧媽老是問她最近怎麼一個人回來了,也不看著四少爺一點。
那個時候,冷卉的光頭發型,轟動一時,成了祁陽幼稚園一道亮麗的風景。
一一走到半路的時候,踫上了二少爺冷少華,雖說是鮮有交集,但冷少華還是認識這個四弟身邊最親近的人——寧一一,雖然兩個人從小到大,一句話也沒說過。
至于為何認識寧一一,認識冷卉的人,都認識寧一一,兩個人青梅竹馬,形影不離。
不過今天,倒是有些奇怪,寧一一的身邊沒有四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