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正要臨陣月兌逃,她有些氣餒,目光游移之中,發現自己班跟隔壁班走廊上的學生,都將視線投向自己,而她連倒退的余地都沒。
當她還在垂頭苦思間,眼前忽然多出了一片高大的陰影,將自己面前的視線擋住了,目光觸及的便是一雙白色的耐克板鞋,淡藍色的牛仔褲角,板鞋有些髒了,牛仔褲也起了很多皺痕。
「你找我?」
「你為什麼要打他?听說他被你打傷了腿,還骨折了,這是不是真的?」
「你跟我去跟程飛道歉。」
「冷卉,你憑什麼這麼做?」
「好,我去跟他道歉,不過你也要答應我一件事。」
「打傷了腿而已,又沒動他腦子,至于他為何躺在醫院,你就是罪魁禍首,寧一一,這一點,你應該明白。你若是想要程飛好好的,便不要心存妄想,限你今天去跟他說清楚,你們之間是不會有結果的,趁早分手,對所有的人都好。」
團。幻裁,團裁。「是我打的。」
「真的嗎?」
「程飛怎麼了?」
「程飛,到底是不是你打的?」
一一決定要反抗,憑什麼她的初戀,就這樣被冷卉給破壞了,而他一點心虛都沒,仿若這一切都是如此的天經地義。
一一嗤之以鼻,深呼吸了兩口,抑制自己的沖動,她真的在這個瞬間,想要跟冷卉一決勝負,想要掐死他。
一一如此一想,心頭頓時安了下來,又眉飛色舞起來,她這副神色變化如此之快,令原本信心十足的冷卉也有些捉模不透了。
一一帶著冷卉去了前天他找到自己跟程飛的地方,這個地方,或許能夠加深冷卉的記憶。
一一怒瞪著冷卉,渾身氣到顫抖,她頓了頓,喊道,「我不會跟程飛分手的。」
一一急著確認,程飛那般斯文的男生,肯定是手無縛雞之力的,身手怎能敵得過身經百戰、身手矯健的冷卉呢?一一又不是沒瞧過冷卉打架,他干起架來,凶悍的很,真可謂六親不認。
一一擰了擰眉頭,如臨大敵地盯著他,小心翼翼地問道,「什麼事?」冷卉答應的太快了,讓她起了疑心。
一一搖了搖頭,她竟然將冷卉跟‘性感’兩個字想到一塊兒去了,真是活見鬼了。
一一最討厭他這副表情,即使身邊還圍繞著很多看好戲的人,她還是有話要問冷卉,但這種人多的場合,她做不出夸張的行為來。
一一站定之後,仰起頭望著冷卉,少去了一群觀眾,一一心頭那一陣胸悶詭譎地消失了。
一一臉上一陣青紅皂白,她手背上的青筋因為憤怒而有了明顯的凸起,「我的事情,不要你管。」
一一覺得有必要讓冷卉跟程飛道歉,至于自己跟程飛的後續,可以推後,畢竟程飛如今在醫院里,自己多跑幾趟,可以借機促進感情。
不然,她良心何安?
為了程飛,她決不妥協,一一的心思,在瞬間,無比地堅定起來。
他模了模自己光潔的下巴,忽然壞心眼地嘿嘿直笑,「跟他分手。」
他真想要狠狠抱住她,蹂躪一番,順道敲開她那顆榆木腦袋,看看里頭都裝了些傻零七碎八的廢品。
但前提,不能出現敵手跟她爭這個白痴的女孩,不讓保不定她一時又堅守不住立場,春心蕩漾了。
冷卉似笑非笑地睨著她。
冷卉倒是很帥氣地擺了個姿勢,倚靠著一棵粗壯的梧桐樹,很悠哉,也不知他何時拔了一根草,慵懶地叼在口中咬著。
冷卉倒是答應的極為痛快,還不忘拔掉口中那根咬的發爛的小草。
冷卉熟悉的聲音,猶如鬼魅一般鑽入寧一一的耳內,一一渾身一震,猛然抬頭,映入眼簾的是冷卉波瀾不驚的神色,仿若一一的出現,正在他的掌握之內。
冷卉的瞳仁,漆黑如墨,望不到邊際,一一盯著那兩弘深邃如海的眼眸,忽然,發現失聲似的,半晌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原本她明明在教室內想過很多質問的言語,在這一刻,她竟然詞窮了,甚至還有些語無倫次起來,「程飛……」
冷卉的面色陰沉,一一強裝鎮定,她知道若是她流露出絲毫的愜意,便讓冷卉佔了上風。她咬了咬唇,挺直了胸脯,覺得不該後退,冷卉又不會拿自己怎樣?
冷卉目露凶光,抿緊了薄唇,逸出幾個字,十分的清晰,「由不得你。」z
冷卉眯起他那雙細長的眸子,挑了挑眉道。
冷卉站住了,他真怕這個小笨蛋,直接退到湖里去了,有時候,她似乎有些聰明,有時候,又笨的可以。
冷卉這才端倪出了一一心頭打的意圖,他既然對程飛下了狠手,就表明他一定會適時掐滅程飛跟一一剛萌發出來的情芽,不可能讓它茁壯成長下去,又豈會順了一一的意呢?
冷卉逐步靠近,渾身染上了一陣揮之不去的戾氣。這個瞬間,冷卉的腦海中一陣空白,他想要狠狠懲罰她。
冷卉饒有興味地盯著她的後腦勺,程飛在醫院里躺著,雖然自己也受了些皮肉傷,但無傷大雅,至少他心頭那虛火算是滅掉了。
憑什麼,從小到大,冷卉老是插足她的生活,干擾她的成長?她受夠了,程飛,程飛……
反應倒是挺快了,不愧是自己訓練出來的,冷卉自鳴得意地打量著一一,從頭到腳,不放過一絲一毫。
她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人人愛八卦,在她沖動的做出走到冷卉教室門口的時候,就該考慮到後果的嚴重性了。
她怎就一點也不明白自己的心意呢?其實,他很明白,就算他真正吐露出自己的心意,寧一一最有可能的反應—便是被嚇呆。
她或許還會嘲笑自己自作多情?與其讓她唾棄,還不如將自己的心思雪藏起來,不讓她察覺。
她轉身時,拋下一句,「跟我來。」
如今,劍拔弩張的她,根本就沒有回頭路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當下若是淡定地回到教室,估計也鬧哄哄成了一團了。
所以,有時候,人無需那麼理智,這一刻,她只想要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盤問冷卉是否將程飛打進了醫院。
打人,瞧見過理直氣壯的,但一一還沒瞧見過如此理直氣壯的,冷卉這副閑情逸致狀,仿若程飛活該被打,他打程飛,還是給程飛長了臉似的。
看來,很多事情,還是靠拳頭來的比較有效。
腦海中,一一完全可以想象力量懸殊的兩人,程飛肯定是被踩在地上狂揍,而冷卉冷笑著,越打越來勁,恨不得揍死程飛。
這廝除了嘴巴毒些,也沒其他本事,他不是一向強調不打女人的麼?
這樣的場面,一一連幻想下,都覺得心有余悸。
隨著冷卉的步步緊逼,一一忙後退,退無可退,最後她已經退到湖邊了。
「你想的美。」
她冷哼。
冷卉沉默了一下,輕輕一笑,說︰「如果能想得美,為何要想得不美呢?你愚蠢的就跟白痴一個等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