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潔大媽被嚇了一跳,她抬起頭來看到只是一個少年,而且還穿著校服,原本的警惕立刻消失無影了︰「我在這個醫院做了十幾年了,每天啊,都得拿著這些東西上上下下,偏偏醫院又不讓我們做電梯,說那是給病人和醫生坐的。哎,再過兩年我累得爬不動樓梯,就得離開咯。」.
她放下了拖把看著夏啟朔,打量著她的校服,似乎是挺貴重的,不知道得多少錢,原本還想嘮嘮嗑,卻一下子拘束了起來。
十幾年……夏啟朔眼楮一亮,他連忙又問了一句︰「阿姨,您在八年前有沒有見過一個因為先天性心髒病進來醫院的孩子,名字叫顧寶生,就差不多是我八年前的年齡,應該是比較瘦的……頭發不長不短,好像……是從村里來的,他的父親是村長什麼的。」
「我們這座醫院最出名的就是心髒病手術了,以前每年來我們醫院做手術、看病的人可是數不甚數,這我怎麼會記得清啊。」那保潔大媽一臉無奈。
八年前的祈德第一人民醫院,算是整個華東地區心髒手術治療非常棒的醫院,那個時候來自世界各地的病人都聚集在這個地方,每天都有很多很多人,幾乎是天天爆滿的,連走廊、過道上也都是病人,打掃起來也很累很辛苦。而現在,因為大部分醫生都被調走了,醫院一下子沒了名氣,前幾年換了個新院長,鬧出很多醫療事故,現在這家醫院是沒有多少病人願意來了。
夏啟朔很焦急,他拼命的描述著,希望她可以想起一些什麼︰「就是一個長的很清秀的孩子,很安靜,可能是笑起來比較溫柔的樣子……」他越描述感覺好像越在說顧錦年一樣砍。
「八年前那麼久了,我怎麼可能還會……等等,八年前我倒是確實對一個孩子印象很深刻,似乎也是心髒病的原因住進來的。他比別的病人都樂觀,每次我進去打掃,他都是笑著一張臉……不過最主要的是,他家條件很不錯,住的是最好的病房,進去打掃之間我還很謹慎,護士長讓我小心一些,害我以為里面住的是個什麼怪物,哪里知道只是一個孩子……真是可惜啊,年紀輕輕的……」她感嘆著,夏啟朔連忙追問出一句︰「那你還記得那個孩子叫什麼?是不是顧寶生?當時有沒有什麼東西留下來?病人如果在醫院去世,應該會有記錄的吧?」
「好像是姓顧吧,不過那麼久了,我也記不清了。不過前任院長走的時候醫院因為有了大的變動,很多檔案直接輸入了電腦,文字檔案都擱在了雜物房里,里面或許有資料,你可以去查一查。」保潔大媽重新拿起了拖把,「我得去打掃衛生了,你無聊的時候可以去醫院後面的公園走走,那里是住院的病人常去走動的地方,很漂亮。」
夏啟朔哪里有空去什麼公園,立刻詢問了雜物房的位置,然後飛奔前去。
雜物房里亂七八糟的,除了一些廢舊資料之外還有很多空箱子,廢棄的醫療工具。夏啟朔爬到那些資料面前蹲坐下來,一份一份文件查看。讓人頭疼的是雜物房的燈是壞的,他只能用手機照著尋找,找了很久還沒有找到。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深夜十一點多,所有人都入睡了,只有他還在埋頭搜索著。
大部分的文件都看過了,實在沒有找出任何的證據,他有些沮喪的站起身要離開,因為看不清路,一不小心撞上了一張床的床腳︰「哎喲,誰在這里擺這麼大的床?!」
他低頭一看,這床很大,根本不像病床,可能是以前的VIP病房的病床,現在VIP病房已經沒有人住了,因為醫院越來越沒人氣,所以就被擱置在這里。他揉了揉自己的膝蓋,注意到床旁邊掛著的一本很厚的冊子。隨意的翻開看了看,忽然整個人僵住了。這本冊子上記錄的是在VIP病房里住過的病人的名字,在開始幾頁中,很明顯的寫著一個人的名字︰顧寶生玩。
顧寶生!他果然是住過這間醫院的!而且這本本子上所印的封面也正好是這家醫院的標記,如果把這個拿給小荷看的話……就可以揭穿那個顧錦年的謊言了!
他立刻將本子放入懷里走出雜物房。意外的發現外面的過道都熄燈了,只亮了一盞很暗的,病人起來上廁所的時候需要照明的燈。他急急忙忙的從安全通道里走了下去,卻發現住院區的病房關了門,只能從旁邊的走,傳過公園就可以離開醫院了。
晚上的公園還是亮著燈的,他為了節約時間打算從花牆翻出去,唯一比較矮的花牆就在一棵槐樹的旁邊,他立刻到了那個地方,做好準備要往上爬,因為比較吃力只能借助槐樹從旁邊爬過去,手機的燈緩緩從槐樹上照過去,忽然看到了什麼,整個人都蹲了下來,用手拼命的掃開那些泥土。在樹的底下,稍微有一些高的地方刻著幾個字,周圍一圈都被刮掉了,里面的字顏色有些深,好像是刻了很久的……上面寫著︰顧寶生、顧錦年。
是兩個人的名字?!
顧錦年是認識顧寶生的嗎?他是不是利用了顧寶生的身份,想要變成有錢人,所以代替了他?可如果是這樣的話,他的父親早就應該發現了才對啊?顧錦年到底是什麼人?他如果不是顧寶生,為什麼又要偽裝成他?而且如果只是為了錢的話,他何必去接近夏啟荷,夏啟荷根本不可能繼承夏家的遺產,也不得到任何錢的。他可以利用任何人,廉、方裕,都比夏啟荷有價值。
還是說,其實死的人是顧錦年?只是他用了顧寶生的身份住院的?
到底是怎麼樣?給他寫信的人又是誰?!如果是想要揭穿顧錦年身份的人的話,為什麼自己不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