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顧錦年為他擺放好了碗筷,他沉默下來,過了很久終于抬起頭︰「你終于也長大了……」.
「村長好。」夏啟荷一下子恭恭敬敬起來,與他打了一個招呼。
中年男人呵出一口氣︰「小的時候你與寶生最熟絡,他什麼都幫著你,什麼都照顧著你,就像一個哥哥。也虧得你沒有忘記他……」
「是寶生哥自己提起來的,我沒有想到他與小時候大有不同,個子一下子變得那麼多,小時候他還是比較矮的。」夏啟荷像是在開玩笑,她朝著顧錦年那邊看了一眼,還用手勢比劃著,「不過那個時候他看上去很弱,其實比我還要厲害,村長您是錯看他了。」
「是啊,錯看了……錯看了……如果那個時候……」他要說什麼,卻又閉了嘴︰「罷了,先吃菜吧,今天是小荷的生日,廚房里還有一個蛋糕,小時候你們你都沒有在我們家吃過蛋糕吧?砍」
夏啟朔一怔︰生日?今天是小荷的生日?不對吧?小荷的生日他是有印象的,就是他來夏家的那天啊,雖然不怎麼給她過生日,但是他可一直都記得,每次到了生日就加倍戲弄她。現在想起來,自己那個時候可真是壞啊—0—!不過話說回來,小荷是從村長家領來的,是不是在村長家的時候也有一個生日?
「謝謝,那我們不客氣了。」夏啟荷握起了筷子開始嘗了幾口飯菜,發現味道真的很不錯,還是中國菜最好吃啊。
「小荷還記得寶生以前喜歡吃的菜嗎?」正吃的歡,忽然顧錦年的父親莫名其妙問出了一句話,夏啟荷咬著筷子想了想,發現還真沒什麼印象,只能很郁悶的看著另一邊的顧錦年︰「這要問他自己了嘛,那個時候我吃飯都沒有機會上桌……也不知道他喜歡吃什麼。」
「喜歡吃干菜四季豆,還有油燜土豆片……」顧錦年還沒有答,他的父親就已經自言自語的說了。
夏啟荷總覺得這很怪異,好像他在回憶的不是顧錦年喜歡吃的食物,而是在回憶另一個人所喜歡吃的食物。如果是回憶顧錦年的話,應該是看著他說這些話嗎?可是他卻並不是看著他說的,反而是望著自己的碗,像是發呆一樣。
「爸,我小時候的事情只有你記得最清楚。」顧錦年忽然笑了笑,插了一句嘴玩。
他的父親立刻反應過來抬起了頭︰「是啊是啊,只有我記得最清楚,所以那個時候我總是催促你媽每天燒干菜四季豆和油燜土豆片。不過我也記得,小荷喜歡吃肉,那時候家里窮,肉真是買不起啊。」
顧錦年但笑不語,他轉頭看了看夏啟荷︰「我現在已經不喜歡吃那兩道菜了,小的時候覺得可以吃到那些菜就是很幸福的,如今家里變了不少,菜也多種多樣。」
夏啟荷只是傻笑︰「我可都是把以前的事情給忘記光了。」
「那時候你只顧著吃自己想要吃的東西,就好像一輩子都被吃飽似的,什麼都搶著吃,怎麼可能會關心寶生要吃什麼。」顧錦年的父親挽起一絲溺笑,他伸手拍了拍夏啟荷的腦袋,「不過寶生什麼都給你記得,你做了什麼,你喜歡吃什麼,你說了什麼話,統統寫在日記本里。」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忽然顧錦年那邊的筷子一下子扣在了碗上,發出很響的聲音。夏啟荷怔了一下,抬起頭莫名的看著他︰「怎麼了?」
顧錦年微笑著︰「沒什麼。」他轉頭看著自己的父親,臉上不知道是什麼表情,他的父親像是立刻反應過來什麼,連忙夾起菜放進夏啟荷的碗里︰「不說了不說了,吃飯吧,吃飯吧!小荷多一點,等會兒可以吃蛋糕。」
夏啟荷哪里會被這麼容易忽悠過去,她第一次听說原來寶生還寫日記,立刻抬頭看著顧錦年︰「你原來還寫日記?給我看看,干嘛這麼小氣!」
顧錦年呵了一口氣︰「吃飯我拿給你。」
夏啟荷立刻飛快的把飯吃完,然後坐在那里等顧錦年給她拿日記本。過了一會兒日記本拿來了,裝在一個很大的盒子里,打開一看,里面並列排著許許多多本子,不只是一本。大多都是小學時候的練習本,封面印的歪歪斜斜,不過里面的字很漂亮。
她打開其中一本小心翼翼的看下去……天啊,這真的是一個孩子所寫的日記嗎?每一個場景,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都寫的那麼認真,那麼詳細。就好像一個故事在日記本里展開一樣!統統記錄在里面。
數了數,大概是有三四十本的樣子,最初都是一些小孩子的練習本,寫到後來筆記本也變得越來越漂亮了。
「哎?你現在不寫了嗎?日記好像在七年前就停了。」夏啟荷往後面翻了翻,發現除了七年前四月份的最後一篇日記之後,就沒有後續了。而且這篇日記沒有寫完,說的就是在醫院接受治療的事情。
顧錦年回答道︰「那是動手術的前一天,後來我病好了,就沒有再繼續寫日記了。」
「這里好像被撕掉了……」夏啟荷指著最後一篇日記的後面︰「好像也寫過字。」
「呵呵,那是因為我寫完之後覺得寫的不好,就在後面重新寫了一張……兩張對比之後,留下最好的。我前面也有被撕掉的日記頁,你只是沒有注意罷了,這是我的習慣。」顧錦年說話不溫不火,慢條斯理的。夏啟朔在旁邊冷冷的盯著他。
奇怪,奇怪,實在是太奇怪了!顧寶生以前還會寫日記,為什麼偏偏又在七年前就不寫了?!也許顧寶生就像他說的,早已死了!而真正的秘密,就藏在這些日記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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