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食堂里吃飯,夏啟朔第一次很安靜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既沒有抱怨面包難吃,也沒有抱怨牛女乃難喝。夏啟荷就坐在他的對面,手里的面包被切成一塊一塊,然後用叉子插起來放進嘴里。
夏啟朔忍耐了一會兒,忽然抬起頭來︰「企鵝,你就不能別這麼吃麼?!面包應該一口一口的咬著吃!有像你這樣切成條的嗎?!!!!!!!!!!!」
頭唰得一下抬了起來,夏啟荷把手里的刀叉放下,從旁邊取了女乃酪擠在面包上面︰「我喜歡這麼吃。」
「真是莫名其妙!」夏啟朔惡狠狠的抓起面包狠狠的咬上一口。因為吃的太快一下子被噎住了,他連忙伸手去抓旁邊的牛女乃,怎料手一模,牛女乃居然不在原來的位置上。他拼命的敲著喉管下方抬起頭看去,只見一個穿著黑色襯衣手指上佩戴著銀戒的少年站在他的桌邊,手里拿著他的牛女乃擦拭了一下杯沿,然後一飲而盡︰「嗨,好久不見呢,啟朔。還有對面的野孩子……吶?」
野孩子……夏啟荷眉頭一皺,抬起頭看著這個莫名出現的少年。他佩戴著黑色的袖章,臉上洋溢著一副張揚的笑容。這個稱呼在很早以前通常都從夏啟朔的嘴里冒出來,但是之後因為爸媽的斥責,夏啟朔也不敢再這麼喚她,而是改口成了企鵝妹。
但是以前和夏啟朔從小一塊玩的幾個人,都知道她這個外號。野孩子,從村子里領養來的,連領養證都沒有的野孩子。
夏啟朔已經噎得喘不過氣來了,他掙扎著把手伸向夏啟荷︰「水,水……」
夏啟荷將自己面前的牛女乃推了過去。他立刻端起來大口大口的喝掉,緩過神來之後猛地站起一把領住身後那個少年的衣領︰「方裕你找死啊!!!!!!!!老子差點因為你搶走了我的牛女乃給活活噎死了!!!!!!!!」
方裕……夏啟荷垂了一下眼簾。她想起來了,那是在她剛被夏家收養的幾天,夏啟朔為了炫耀自己多了一個奴隸,就邀請了自己的一幫好友到家里來玩。他當著所有人的面讓她趴在地上當木馬,然後自己騎在她的後背上,用柳條抽打她,一邊抽打一邊喊︰「駕,駕……」
當時在場的所有孩子都在笑,那些男孩都是和夏啟朔一樣有錢有勢從小嬌生慣養的主,欺負人對于他們來說那真是家常便飯。
因為夏啟朔的大方,那些孩子幾乎都拿她當木馬騎過,騎著她讓她在花園里爬著走,手掌底下都被石子嵌出了血。
當時只有一個人沒有騎她,那就是方裕。
當然,他並不是因為同情可憐她而沒有將她當木馬騎,她至今還記得當初他對她說的那句話,帶著微笑,卻殘忍無比︰「我不喜歡不干不淨的小孩,特別是從鄉下撿來的野孩子。」
盡管他有著一張天使般精致的臉,但是他的心,絕對很黑暗。